城里的魔法師_第一百七十五章先祖的饋贈(64)影書 :yingsx第一百七十五章先祖的饋贈(64)第一百七十五章先祖的饋贈(64)←→:
“我知道。”羅奇說道,麻木地說道,“讓我試試。”
“你能有什么辦法?”麻將驟然緊張,緊緊地盯著羅奇。
“我有一個想法。”羅奇簡短地說道。他臉上的表情可不像有什么想法,倒像是他已經做了最終決定。
“你有什么想法!”麻將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簡直是恐慌。他急切地上前一步,像是想要拽住羅奇。但是羅奇已經不是他初次見到時的那個孩子,在短短的時日里他就像個打了藥的南瓜一樣迅速膨脹,沒人還能把他當個小孩子一樣拎起來。“我這個醫療法師都沒有辦法救他,你能有什么辦法?你是一個…”
意念法師這四個字現在就像燙嘴的惡咒,麻將說不出來,幾乎每一個走到絕境的意念法師都會生出邪術。
羅奇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在想什么。“如果你都救不了他,那就只有始祖法師能夠救他了。”
“你說什么?”
“來不及說了,賭一把吧。麻將,把我和杜正一帶回到有飛船和原始人祭祀的那座大廳。”羅奇說道,他蹲下身顫抖著手捏住杜正一的手腕,一時之間太過緊張沒有感覺到脈搏。他又把手貼在杜正一的脖子上檢查頸動脈,這一次終于感覺到了微弱的脈搏跳動,確認在此刻他還活著。
“不行!”麻將警惕地一口回絕。
羅奇驚訝地抬起頭,目光透過麻將的眼鏡片直視到他的眼底。麻將來不及掩藏的表層思想被失控的羅奇直戳了進去,夾雜著對羅奇的懷疑和警惕的混亂思索被翻得一片狼藉。既有表層的對不靠譜的羅奇的不信任,也有思想深處對意念法師根深蒂固的警惕。所有對羅奇的信任都牽連在杜正一身上,那份信任因杜正一的存在和杜正一的擔保而存在,現在也隨著杜正一的離去而迅速降低。
麻將頓了一下,沒有責備羅奇越界,他理解意念法師,他還有著基本的對羅奇品德的信任。他也克制著被發現思緒的窘迫,他沒有在最后仍舊跟羅奇站在一起。“不管你發現了什么,都不能貿然啟動始祖法師的魔法,那些魔法的危險沒法預料。不僅對這個世界很危險,對杜正一也不公平,你可能把他推進比死亡還痛苦的境地。”
這是魔法世界的倫理道德,也是魔法世界經歷過無數痛苦和危險之后的經驗之談。他不會無視這些風險。
“再說他經不起瞬移了,他只剩一口氣了,折騰他會讓他更痛苦。”麻將痛苦地說道,徹底地回絕了羅奇。
羅奇還蹲在地上,一只手還抓著杜正一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脖子后面托住了他。他抬起的眼睛黑沉沉地望著麻將,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帶著古怪的諷刺和難以忽略的挑釁。“再見!”
“什…”
麻將沒有問完,羅奇就帶著杜正一消失在他的眼前。麻將遲鈍地想著那個輕微爆裂的聲音和擾動的空氣說明他確實帶著杜正一瞬移了,也說明他瘋了。
關歆月獨自一個人待在堆滿了她祖先禮器的艙室。這里當然是一艘飛船,而且還tm的就像她在某一本科幻的封面上看到的那樣,豎著插在底座上。
她的腦子里亂糟糟的,站在一只青銅鼎前呆呆地看著那些熟悉的紋路。她上一次看到這樣的青銅鼎,還是在國家博物館里。她爺爺帶她和姐姐一起在博物館里待上一整天,他們看了文物,買了周邊,還吃掉了一些周邊。那些美好的日子如今就像已經過去了一百年。
她緩緩地伸出手撫摸著青銅鼎上的紋飾,文保的基本素養提醒著她這么做是不對的,她很快又縮回了手。這些紋飾跟她以前見過的有些不同。但是那也并不能說明什么。國家博物館里的青銅器紋飾跟三星堆里的就有些不同,跟湖南博物館里的也不同,人類祖先做幾個本質相同但不同款式的青銅器又有什么不正常的呢?
不正常的是她知道羅奇他們在這里發現了一具尸體。那座巨大的青銅棺槨沉重地占據了艙室的核心位置,在心理上她總覺得棺槨像一個方形黑洞一樣吸收著光,讓室內憑空黯淡了幾分。
在博物館的時候她為自己文明的璀璨而驕傲,但現在她希望自己跟這里的這個部落沒有什么血緣關系。她能理解史前文明的艱難和浪漫,但她接受不了自己的祖宗像個智障一樣跪拜法師的祖先,甚至還把自己的棺材賴在人家的飛船里。
可話又說回來了,始祖的法師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她真的很想罵人,最好是能用村口情報集散地的那個最能罵人的老婆子豐富的鄉土語言來直抒胸臆。
羅奇那個叛徒一定早就發現了什么。
但是他什么都不跟她說,他只會跟他哥粘牙,不論發現了什么都會邀功一樣跑去告訴他哥。那個傻樣子就像鄉下的土狗!說來說去,畢竟他們是一伙人,就算按照法師的標準來看,羅奇確實離經叛道,但他到底也還是個法師。只是可惜他哥是個法師,法師都是文盲,根本聽不懂他的發現。沒有法師能理解自己的祖先是一伙外星人,開著飛船來到地球,帶著一堆綁架的動物,又在地球上綁架了一堆動物,開了個生物實驗室最后把自己害死了。
哦,這個劇情法師不懂,但關歆月可太懂了,羅奇也不是白當半個人類的,他肯定也清楚的很。
誰知道他們的祖先是些什么人?說不定是某個被自己的主流社會放逐的邊緣科學家,躲到銀河系的邊遠地區,欺騙一些剛剛從毛茸茸里分化出來的可憐智人!
關歆月同情地看向那口青銅棺槨,里面躺著的傻瓜一定真的以為遇到了一伙神靈。
船艙里靜悄悄的,那些法師們應當都在這艘飛船里,但良好的隔音讓她聽不見他們的聲音。這里只有她,和她被人耍了的祖先。她的心緒復雜難平,躺在這里的人類一定也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造出這樣多的青銅器需要積累大量的財富,更不要說他還成功地抵達了這里,將自己安葬在信仰之地。為了走到這里,那些始祖法師的孫子們可是又死又傷。
也許是因為等待的焦慮讓人發瘋,她忍不住想要爬到棺槨上看一眼。跟尸體待在一起其實很恐怖,但人有時候越是覺得恐懼就越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眼。
她看了看艙門口,沒有人過來。她不再猶豫,越過那些青銅和古玉的祭祀品,從那個大約兩米高的青銅棺槨上打量出來了幾個可以借力的點。撥弦的手指攀住了青銅冰冷的紋飾,細瘦的身體比她任何時候都更輕盈,她無聲無息地坐到了青銅棺槨的上緣。
青銅棺槨里躺著一副骸骨,古老的玉佩和綠松石的珠子散落進了他的骸骨中間。她猜測不出來他一定要躺在這里的用意,不過他確實獲得了安寧,他安安靜靜地躺在這里至少幾千年,在他們到來之前沒有人曾來打擾他。
她低頭俯視著骸骨,想要看出更多的細節,脖子上掛著的項鏈卻驟然顫動。她吃了一驚,失去平衡,猛地向著棺材里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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