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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豐登(二合一)

我獨享卡池_第189章豐登(二合一)影書  :yingsx第189章豐登(二合一)第189章豐登(二合一)←→:

  暮色四合。

  沈宅前院的狼藉終于收拾停當。

  家丁與警衛隊拖著疲憊的身子散去,只留下天邊余暉,與久久不散的濃郁血腥氣。

  小洋樓一層飯廳內。

  往日的珍饈美味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幾碟素菜、一盆清湯與半鍋糙米飯。

  平海市連日混亂,米糧采買艱難,沈妙薇早已下令縮減用度,連下人們的伙食也減了半。

  沈瀚的三位姨太太領著各自子女陸續入席。方才暴民沖擊沈宅時,把她們嚇得夠嗆,躲在房內不敢出來。

  二房姨太周氏牽著八歲的兒子沈明瑞,一進餐廳見著桌上飯菜便皺起眉頭;三房姨太梁氏帶著七歲的沈明璋,神色還有些緊張不安。

  四房姨太林氏最年輕,不過二十七八,牽著六歲的女兒沈明萱,溫順地站在一旁,等沈妙薇先落座。

  “都坐吧。”沈妙薇淡淡道,率先在主位坐下。

  琉璃輕巧一躍,蹲在她手邊的桌角,尾巴悠閑地擺動,一雙異瞳掃視眾人,帶著幾分好奇的打量。

  沈明瑞一屁股坐下,筷子往桌上一拍,撅著嘴嚷道:“怎么又是這些?我要吃紅燒肉!我要吃糖醋魚!”

  周氏立刻心疼地摟住兒子,尖聲道:“哎喲,我的小祖宗,平海市亂成這樣哪還有肉吃?你姐姐當家,連口葷腥都舍不得給你,真是苦了你嘍…”

  沈妙薇眼皮都沒抬,只淡淡道:“二娘若覺得委屈,明日可親自去市集采買,看看能帶回幾兩肉。”

  周氏一噎,臉色漲紅。

  平海市如今暴民橫行,誰敢出門?

  她悻悻閉了嘴,卻仍小聲嘀咕,語氣極為不滿:“堂堂沈家大小姐,連弟弟的吃食都顧不好…”

  沈明璋倒是安靜,只是眼睛一直盯著琉璃的尾巴,趁人不備,突然伸手去抓!

  “喵嗚!”琉璃反應極快,尾巴一甩躲開,反手一爪子撓過去。

  “啊!”沈明璋痛叫,手背上頓時多了三道血痕,旋即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梁氏驚呼,忙撲過去護住兒子,臉上浮現出怒意:“你這畜生!竟敢傷人!”

  她方才躲在屋內,完全不知道前院事情經過,揚手就要打琉璃,卻被沈妙薇一把扣住手腕。

  “三娘。”沈妙薇聲音冷得像冰:“上仙座下童子,也是你能打罵的?”

  梁氏一愣,對上沈妙薇那雙寒潭般的眼睛,竟莫名打了個哆嗦。往日軟弱怯懦的大小姐,不知何時已有了這般氣勢?

  沈明璋仍捂著手哭嚎:“娘!這野貓抓我!打死它!”

  沈妙薇氣極反笑。

  她心底對師尊無比敬重仰慕,師尊這次還為了她,特意派來座下童子相助,卻不料遭家人怠慢不敬。

  往日沈妙薇對父親這三房姨太多有忍讓,眼下她有了力量和底氣,終于是不再忍氣吞聲。

  只見她松開梁氏,反手一巴掌甩在沈明璋臉上——

  啪!!

  一聲耳光脆響,飯廳內霎時寂靜。

  “再敢對琉璃童子不敬,下次就不是一巴掌了。”她一字一句道,目光掃過眾人。“爹因公務外出,如今沈宅由我當家,誰若不服,大可搬出去自立門戶。”

  周氏和梁氏臉色鐵青,卻不敢再吭聲。她們雖不服沈妙薇,卻也清楚,如今亂世,離了沈宅,她們什么也不是。

  沈明璋挨了姐姐一巴掌,像是被打懵了,呆愣在椅子上,也不哭了。

  然后默默端起碗筷,老實吃起了飯。

  一直沉默的四房林氏忽然輕聲道:

  “大小姐說得是,如今世道不太平,一家人更該齊心。”她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女兒碗里。“明萱,快謝謝長姊,若不是她,你連飯都沒得吃。”

  六歲的沈明萱怯生生地抬頭,小聲道:“謝謝姐姐…”

  沈妙薇神色稍緩,沖林氏點了點頭。

  飯畢,眾人散去。

  沈妙薇獨自站在廊下,望著漆黑的夜空。琉璃輕盈地躍上欄桿,歪頭看她。

  “琉璃童子。”沈妙薇朝其作揖,輕聲道:“今日多謝相助。”

  “沒什么啦…”琉璃甩了甩尾巴,喵了一聲。“都是主人的任務。”

  沈妙薇微怔。

  這仙貓說話的語氣,怎么怪怪的。

  這時,遠處隱約傳來暴民的叫囂,還有一陣陣嘈雜的動靜,沈妙薇深吸口氣,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亂世之中,唯有力量才是立足之本。

  師尊今日傳授的兩法,她必須努力習練…

  深夜。

  沈妙薇特意讓小妤在自己的臥室里,支起了一個小床,又鋪上柔軟的絲綢被單,充當琉璃的窩。

  經過一番交流,一人一貓也算熟絡。

  “沈家小姐姐,你這有冰鎮魔子汽水嗎?琉璃好想喝呀!”

  三花貓蹲在小床上,沖洗漱更衣完畢的沈妙薇道。

  “魔子汽水?”沈妙薇擦拭著濕發,為之一愣。“那是什么?”

  “甜甜的,滋啦滋啦的,好喝的藥水呀…主人每天都會給琉璃喝,喝完琉璃就有用不完的力氣。”

  三花貓頗為期待。

  然后又哼起了只有它自己才懂的歌謠:“魔子汽水吸吸樂,吸吸樂…”

  聞言,沈妙薇一時犯難。

  琉璃童子每日都要喝仙露瓊漿?

  她苦思冥想,突然注意到“汽水”二字,于是連忙找到丫鬟小妤,讓她把弟弟沈明瑞房間的“西洋汽水”拿去冰鎮后送來。

  不一會。

  小妤送來了兩支玻璃瓶汽水。

  沈妙薇接過后,將其打開,小心翼翼送到了琉璃面前:“琉璃童子,寒舍沒有仙露瓊漿,只有這西洋水,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琉璃端起玻璃瓶,猛灌一口。

  “哈!”她砸吧了嘴,失落道:“差遠了呢!”

  沈妙薇一臉赧然。

  她又有些好奇,便試探向三花貓道:“琉璃童子,師尊平日里都干什么呀?”

  “主人很喜歡睡覺。”

  琉璃想了想道。

  “一睡就睡好久,琉璃有時候餓了他都沒醒。”

  沈妙薇微怔,又覺得合理。

  師尊是仙人,一夢數百年都是常態。

  這時,又聽琉璃道:“主人偶爾會出門做好事,施舍窮人、打敗災難、拯救城市…”

  越聽,沈妙薇美目里的崇敬與憧憬之色愈發濃郁。

  這般神仙人物,令人向往。

  倏地不知想到什么,沈妙薇心跳加快,小聲問道:“師尊他…好看嗎?”

  琉璃歪著頭:“我只是一只貓呀,為什么要問這種問題?不過,總是有漂亮小仙女來找主人。”

  “啊?!”

  沈妙薇一驚。

  “小仙女?”

  “主人是這么說的。”琉璃點頭。“他嘟囔過什么‘小仙女惹不起’之類的話。”

  沈妙薇左思右想,又小心問道:“師尊有道侶了嗎?”

  “道侶?”琉璃的頭更歪了。“那是什么?”

  “就、就是…”沈妙薇遲疑著:“師娘。”

  “沒有呢。”琉璃搖頭。

  沈妙薇不知怎的,心中一喜。

  師尊果然一心向道,連仙女主動找他都看不上。

  一人一貓聊到了很晚。

  沈妙薇的心中,愈發期待與師尊見面。

  她暗暗下定決心,必須刻苦修行,最起碼也要多活些歲月,堅持到遇見師尊的那天。

  若自己老死也未曾見上一面,那該多么遺憾呀!

  「投影已降臨」

  「所在世界:玄妙」

  「探索度:1.8」

  「傳說度:3(…)」

  當王希再度降臨玄妙界時,發現自己正在武館廂房內坐著。

  他當即檢視腦海的卡組情況。

  由于內外功已經至臻,王希在回歸前,便安排投影主練「血蘭挽歌」、「渴血狂人」和「山河一筆」這三張卡。

  效果一般,但好過沒有。

  「血蘭挽歌(技能卡/深藍二星/可升級):102/500」

  「渴血狂人(技能卡/深綠二星/可升級):65/400」

  「山河一筆(技能卡/深綠一星/可升級):98/300」

  三張卡的進度都稍有提升,但距離升星還非常遙遠。

  王希搖搖頭。

  太虛浮了。

  他看了眼窗外,已是入夜,武館里一片寂靜。

  王希檢視了一番「投影回顧」,發現距離上次回歸,玄妙界這邊已經過去一個多月。

  這段時間里,梅班主上門找過他兩次,相約前往省城豐登,兌換那份機緣,可都被投影以“突破在即”為由婉拒。

  見狀,梅言溪只好帶著驚鴻班繼續在青葦鎮上逗留,等待王希“突破”。

  ‘明日便去找他,該出發了。’

  王希暗道。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他去了一趟廢棄的城隍廟,驚鴻班便在此處落腳。

  尋得班主梅言溪,對方當即抱拳,臉上露出喜色:“恭喜希之兄突破!”

  “哦?”王希微笑回禮,道:“我還沒說,梅班主怎知我突破了?”

  梅言溪認真打量,沉聲道:“更加深不可測了…若把以前的希之兄比作沉睡猛虎,那么現在便是神隱之龍。”

  說著,他搖搖頭。

  “我恐怕遠不是你的對手。”

  雖然王希的玄妙體系卡組沒什么變化,但他如今持有史詩紫卡「終焉王冠」,梅言溪以大宗師的元神,敏銳感知到了他身上的危險氣息。

  若非兩人相識,又有交情,梅言溪怕是早就躲得遠遠,根本不敢靠近。

  那種元神被觸發,時刻預警的恐怖感覺,就像稚童站在了懸崖邊一般。

  一陣風吹來,都有生命危險。

  “梅班主過譽。”王希笑道。“如今事了,我想可以啟程了。”

  “好。”梅言溪道。“那事不宜遲,我們今日便出發前往省城。”

  王希回了武館一趟。

  他收拾了行李,向師傅師娘告辭。

  雖然多有不舍,但眾人也沒有挽留,只是師妹霍巧兒紅了眼眶,幾次三番追問:“師兄何時回來?”

  “得空就回來。”王希背著行囊,在武館外站定。他朝霍明川、霍勝蘭、俞瑞陽等人抱拳:“師傅師娘,還有師兄,你們多保重。”

  “希之,你出門在外也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可以寫信回來。”

  師娘快步上前,依依不舍地拽著他的衣袖,溫聲道。

  說著,還塞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布包。

  “這是師傅師娘給你準備的一點盤纏,不多,但也是一番心意。”

  王希沒有拒絕。

  他道了謝,最后沖師妹道:“在外尋得什么稀奇玩意,給你帶回來。”

  霍巧兒抽著鼻子,擠出笑意:“師兄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師兄哪次騙過你。”

  王希摸了摸她的腦袋。

  旋即,他再次朝師傅師娘深深一揖,轉身便在夕陽的余暉下邁開了步子。

  待他走遠,霍巧兒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不知怎么,她總覺得要過很久很久,才能再見著師兄了。

  當王希隨驚鴻班抵達省城時,已是四天后的傍晚了。

  豐登市像一塊鏈接新舊時代的拼圖。

  青磚灰瓦的舊式宅院與鋼筋水泥的洋樓犬牙交錯,石板路上跑著黃包車,叮叮當當的電車卻已沿著鐵軌穿行于主干道。

  街邊商鋪掛著褪色的布幡,隔壁玻璃櫥窗里卻陳列著進口的留聲機。穿長衫的賬房先生與西裝革履的銀行職員在茶館門口擦肩而過,彼此投去微妙的一瞥。

  驚鴻班一行戲子倒也沒出什么洋相,他們走南闖北,去過的大城市不少。

  隨行的王希倒覺得很有趣。

  左瞧瞧,右看看。

  他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反倒惹得花旦江小蘭頻頻發笑。

  驚鴻班有三輛馬車,馱負著拆卸的舞臺布景、彩箱、衣箱、旗靶箱和神龕牙笏等。

  這個時代的戲班子,普遍信仰“老郎神”,認為祂能保佑演出平安、戲班興旺,甚至能護佑演員技藝精進。

  所以神龕是重中之重。

  無論戲子、樂師、雜役,均以“老郎徒子徒孫”自居。每逢演出前,都將拜一拜,演出后也會拿出一部分收入擺神龕上供奉。

  這一路上,王希通過與梅班主閑談,也了解了不少關于戲班子的內幕。

  那牙笏也是關鍵。

  說白了,便是班主定下的當日演出名錄,好叫雜役提前備好道具。

  一行人穿行在豐登市中。

  “希之兄,方才羅渠打聽到了,那聽雨樓就在中央大街的拐角,前面就到。”

  梅言溪坐在馬車外座,沖旁邊的黑長褂青年道。

  “接下來諸位怎么安排?”王希頷首道。“我打算直接在聽雨樓住下。”

  “太貴了。”梅言溪苦笑。“我這手下一幫子人需要養活,只好找個便宜去處…”

  “那我先替梅班主去尋得‘胡先生’,有什么事可以直接來聽雨樓匯合。”

  “好。”梅言溪點頭。

  中央大街。

  灰撲撲的柏油路兩側,霓虹燈牌已亮起“大世界舞廳”、“老正興菜館”、“劉家當鋪”等招牌炫光。

  穿高開叉旗袍的舞女倚在二樓窗口吞云吐霧,金絲雀般的笑聲碎在賣報童“香煙!香煙!鉛門兩角!洋門五角!”的吆喝聲里。

  個別穿學生裝的青年們舉著“抵制洋貨”的紙旗走過,卻被路邊炸臭豆腐的油煙氣熏得皺了眉頭。

  戲班子一路走過。

  終于在大街拐角見著了“聽雨樓”。

  三層高的朱漆樓閣飛檐翹角,檐下懸著一排青紗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晃,襯得黑底金字的匾額愈發醒目。

  樓前青石臺階被往來食客磨得發亮,兩側蹲著兩尊石雕貔貅,口中銜著銅錢,爪下按著繡球,憨態可掬。

  驚鴻班將王希在這送下便離開。

  王希沖梅言溪抱拳,轉身踏上臺階。

  掀開繡著纏枝蓮紋的棉布門簾,里頭豁然開朗——大堂擺了十幾張八仙桌,桌邊圍坐著穿長衫的男人,也有三兩西裝革履的新派人物。

  跑堂的伙計肩搭白巾,托著紅木食盤在人群中穿梭,高聲報著菜名:“松鼠鱖魚一份,熱著上嘞!”

  一伙計見王希入店,便趕忙湊上前,舔著臉笑道:“客官住店還是打尖?”

  “都有。”王希笑道。

  伙計眼前一亮:“好叫客官曉得,咱聽雨樓雅間需預定,眼下已滿,只有二樓的竹字號普通廂房還空了兩間,一元一晚,不含餐點。”

  好貴。

  王希暗道。

  難怪梅言溪一聽他要住酒樓,臉色都變了。

  “先住三晚。”王希掏出五塊銀元遞去。“另外幫我來點吃喝,看著上就行。”

  “好嘞客官。”伙計收了錢,就準備去忙活。

  王希叫住了他,試探問道:“誒對了,我聽說你們這有位姓胡的說書先生?”

  “啊。”伙計停下腳步。“您是說胡郎先生呀,他今個不在,呃…連著好幾日都沒來了。”

  “原來如此。”王希道。

  與「歸隱預覽」里推演的一樣,胡先生離開了聽雨樓,暫不知去向。

  他只好再想辦法。

  片刻后。

  用過餐,王希上樓尋自己的廂房。

  很快他就在走廊角落里,找到了刻有“竹乙”二字木牌的房間。

  推門進去,是非常老式的廂房,不過倒也干凈整潔。

  王希放下行囊,坐在床沿思索著怎么才能找到那位胡郎先生。

  ‘在推演里,我會在這里遇見一條美女蛇,她似乎和胡郎先生有些關聯…’

  他心想,干脆就等這條蛇到來。

  這一等便是三天。

  夜里。

  咯吱——

  窗戶被推開了一條細縫。

  旋即,一條細小的身影鉆了進來,落地后稍作停留,便爬上了床,一頭扎進被窩里。

  這蛇剛進去,就被一只手給逮住。

  旋即便聽:“這位小姐,你有些不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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