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父慈子孝_從一把妖刀開始_夢里桃花三千年的小說_易文文學()
←→:夜。
鄭涯躲在驛口的柴房,端著整個東周最廉價的燒刀子,抿了一口,露出了一絲苦笑。
推開門的是一個中年人,穿著華貴,錦絲綢緞的長袍,碧玉妝點的衣冠,沒有胡須的臉上白凈如玉,如鷹般敏銳的眼睛看過來,幽幽地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
鄭涯緩緩地仰起頭,憨笑著:“干爹。”
中年人不顧自己價值萬金的衣衫,撥開了稻草,這讓身后的一眾侍衛都擔心起來,一人走來連忙要幫著砍下柴草,卻迎來了一巴掌。
“咱家和兒子論事,你們過來干什么?滾出去。”
他的憤怒藏在不怒自威的平靜話語中,氣斂之下,門被重重關閉。
月光撲進來,灑出了一層霜。
“干爹生氣了?”
鄭涯走上前,為干爹挪開草垛,顯得小心翼翼。
“別。”
太監止住了他,親自拾起草垛,放在了面前,坐了上去,四周瞧了瞧,笑出了聲:“當年為父撿到你的時候,就是這般柴房里,你躲在墻角,一絲不掛,為了半條魚,跑了三十里地,腳上都是血泡。”
鄭涯苦笑:“若非是干爹,我早已死在鄉野。”
“你能有今日的造化,全靠的是你自己。”
太監拾起了地上的燒刀子,只抿了一口連連咳嗽,又伸手止住鄭涯的關切,一大口干了進去:“還是得大口喝,扭扭捏捏的人,還不如去喝水。”
父子二人在這狹小的房間里放聲大笑。
“樊明凌就是那個你日思夜想的女娃了?”
太監放下酒杯:“可惜是個死士,你若是想明媒正娶,就算玉漱長公主能同意,恐怕太阿劍宗也不會同意。陛下乃是宗主,這件事情不好弄,不過為父有一個法子,或許可以一試。”
“干爹。”
鄭涯笑了起來:“您貴為掌印,這些事不勞您費神了,我自有辦法。”
“嗯…不錯,不愧是我童鴻的兒子。”
童鴻賞識地緩緩點頭,拿出了一份封著皇印的密旨:“你遞交上去的東西,已有了結果,這是陛下的話,你自己看吧。”
鄭涯接過密旨,臉上沒了笑容,變得十分嚴肅,一邊拆開,一邊喃喃道:“干爹不想知道,我遞交上去的是什么嗎?”
“你想說自然會說。”
童鴻又捧起酒杯:“為父知道,你從不隱瞞,不說只是因為事情還沒有定論。”
“現在可以說了。”
鄭涯打開了密旨,掃過一切:“陛下給了我許可,金陵衛二品統帥會帶兵南下,不日便可抵達范陽。”
“二品統帥…金陵衛只有在處理皇室的時候,才會出動二品統帥,你要動宣王?”
童鴻瞇起了眼睛:“宣王…前幾日龍望山死了,龍家倒戈宣王,看來這次陛下是下了狠心啊,怪不得前幾日朝臣覲見,說起萬寶華樓,陛下都是一言不發。你怎么做?處理皇親可不是好事,你若是落下口實,就算是有功,陛下也不會賞你。”
“我生來就是行走在這夜里的人,本就見不得光。”
鄭涯為干爹倒了酒,自己一口干了:“能爬到如今這個位置上,手下掌管金陵衛,就沒想那么多,孩兒只是想著有命能陪伴干爹,別無他求。”
童鴻不禁動容,也跟著喝了酒:“孩子,放心,為父不會讓你有事的。”
“多謝干爹。”
鄭涯終于舒緩了下來,放松了身體:“這一次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干爹幫忙查一下。”
“你說。”
“一個月前,玉漱公主微服出宮,陪同的是樊明凌和朱七,那次之前她對蔡明宣很是著迷喜歡,可那次之后,便再對蔡明宣不聞不問了。”
鄭涯靠在墻上思索了起來:“按照她給我的解釋,我覺得不對勁,可卻說不出哪里不對勁,所以我猜想,要么是她要做一些事情,生怕牽連到蔡明宣,要么就是蔡明宣有問題。”
“查過了吧?怎么樣?”
童鴻問道:“蔡明宣干凈么?”
“干凈。太干凈了。”
鄭涯拿出案卷,展開放在面前:“這是他的履歷,我派人走過他的家鄉,核對畫像是沒錯的,進入太阿山學藝也是沒錯的,他出身太阿劍宗,走的是武道的路子,也就是在太阿山上,他認識了玉漱殿下。”
“你在懷疑什么?”童鴻有些不解:“懷疑一個還未十六的女生不該有的情愫?還是懷疑這里面有不可名狀的東西?”
鄭涯咳嗽了一聲:“我在懷疑,咱們做的事情,可能被發現了。”
童鴻的面色沉了下來:“不可能,那份禁錮即便是二品也不可能輕易探查,任誰來都看不出端倪。”
“云崖會望氣。”
鄭涯凝視著童鴻:“朱七和樊明凌都說過,她在紫云山正天大殿里被一個叫陳靖川的挾持過,此人是個山野村夫,但保不齊會對殿下做些什么,導致氣息外泄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
“云崖不可能知道,一旦知道,就不是現在這般情形。”
童鴻思索著:“這條思路是不通的,要為父看,關鍵在那個陳靖川身上。”
“他?”
鄭涯頗為不可思議地笑出了聲:“一個山野村夫,能動搖東周長公主么?”
“為父能走到今日,靠的是事無巨細,不要用你的目光去審視任何人,評判任何人,若為父的目光如你一般,怎么可能為東周在漁村的破柴房里,撿回來一個金陵衛背地里的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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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鴻伸出白凈細嫩的手,撫摸著鄭涯的頭:“去查他,抓起來,審上一個月,自然有進展,另外,他已經到了。”
鄭涯渾然一怔:“干爹怎么知道?”
“哈哈哈,眼線這東西,并不只有你金陵衛有。”
童鴻伸出手,在鄭涯的攙扶下站起身:“整個南景的線路都在你手里,什么時候連根拔起你說了算,但莫要拔出蘿卜帶出泥,你知道陛下要的只有兩個字,干凈。無論是南景的密探,還是宣王,都要干凈,你是把好刀。”
鄭涯恭敬:“是。”
“這兩件事情辦成了,死士為父都能給你說成公主,你可安心當你的駙馬便是。”
童鴻緩步向外走去,忽然又駐足,停在了原地:“胡治江在哪兒關著?”
“詔獄。”
鄭涯立在一旁:“該招的都已經招了,南景那邊的血令,是我發過去的,從范陽到京都中間還有兩條線一直對不上,我要讓他們親自來帶我找。”
“做得不錯,等著領賞吧。”
童鴻拉開了柴房門:“以后注意身份,別喝這酒了。”
門關上后。
鄭涯躺在了地上,迎著月光,緩緩闔上了眼。
他又想起了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夜晚,那天晚上很冷,只有兩杯燒刀子。
他一杯,娘一杯。
那是他第一次喝酒。
鮮血從嘴里噴出來,全身都在收縮的滋味,十分難受。
一切都好像要結束了。
直到師父走進房間,對著他下了五仙門的術,他才熬過了那個冬天。
師父說他是五仙門的仙家轉世,會繼承五仙門的香火道,還教給他香火道的傳承。
鄭涯默念著那句傳承:“寒蟬敗柳,業火西流,寧死寒夜不違心。”
五仙門,拜天尊,香火傳承,千年不腐。
天尊就要降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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