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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蒲氏家主:你可愿拜我為師?

  第二十八章蒲氏家主:你可愿拜我為師?_咒禁山海_

  第二十八章蒲氏家主:你可愿拜我為師?第二十八章蒲氏家主:你可愿拜我為師?←→:、、、、、、、、、、

  “小哥兒說的有道理。

  等過上幾年,咱們靖王爺一定會是名副其實的東海王,法位僅在天妃娘娘之下。”

  “咦?孫掌柜,你怎么又回來了?不會是怕了吧?”

  “別亂說,我向來敬仰靖王爺的為人,王爺頭七的時候我們全家都祭拜過呢,跟他老人家將來會懲戒叛徒什么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大多數人或許不像謝和一樣知道許多隱秘。

  但每天兩次陰陽交替的時候,滄溟大洋中的山海咒禁都會顯現。

  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座正對著九龍江入海口的王爺廟,會望氣的神道職官還能看到沸騰如海的香火愿力。

  只是大昭王朝從來不是海洋文明,而是農耕文明,對皇權和官府的畏懼深入骨髓,即使是一群大船頭倉促之間腦筋也沒有轉過彎來。

  依舊覺得得陸權者得天下,下意識忽略了海上航路的重要性,更沒有海洋民族根深蒂固的認知:

  控制了海上要道,就相當于控制了世界貿易!

  控制了世界貿易,就相當于獲得了世界霸權!

  獲得了世界霸權,就相當于成就了無冕之王!

  直到被王澄點破,才終于明白過來即使本地士紳一派在陸地上占了上風,這月港歸屬和海禁之策遠沒有到分出勝負的時候。

  寶山烽堠頂端的沈老目露贊許,一針見血地點評道:

  “權力的陣地你不去占領就有別人會去占領。

  朝廷咒禁山海,主動放棄了東海、南洋的勢力范圍,護佑這些地方的海神信俗自然就會占領。

  祂們或許難以干涉人間,但在本身的權能范圍內提供些許便利卻沒有問題。

  現實的威脅可比剛剛的恩情有效太多。

  今天這場鬧劇應該到此就結束了,靖王爺又庇護了一次月港和底層的百姓。”

  黃遠洲、韓澤長兩人都對王澄點點頭,眼中滿是欣賞之色。

  “小哥兒倒是見識不俗。

  更勝在洞徹人心,知人所喜,知人所懼,這番恩情我等一定銘記于心。”

  卻也十分體貼地沒有在人前多說,顯得太過親近,以免給王澄招雷引恨。

  當然他們也知道或許沒什么用,跟自己這幫人站在一起就已經是天大的罪過了。

  王澄笑了笑,他倒是不太在意今天的意外冒頭。

  反正皮相可以隨便換,只要能授箓列班,就算再換一副命數也不難,任你是相師、風水師、嘴子金也暗害不了自己。

  至于明面上?

  自己冒險穩住月港局勢,不就是防著這個嗎?

  碼頭上人群騷動,很快就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

  一派多是貴官大姓紳士豪強的爪牙,至少也跟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屁股決定腦袋沒有選擇的余地。

  另一派則多是出身窮苦的平民百姓、采水人、疍民,以及大多數本來還搖擺不定的中立派。

  平民派一方的基數遠比士紳派要大得多,上層八大船頭能收買,可龐大的中下層卻沒法收買。

  或許上層看起來弱勢三分,但在中下層五峰旗卻依舊占據壓倒性的優勢。

  能真正置身事外的也不是沒有,許多白膚、棕膚、金發、紅發的外國客商就對著這里指指點點。

  畢竟無論誰輸誰贏都得跟他們繼續做生意。

  “謝掌柜,咱們怎么辦?”

  三位本來威風凜凜,對黃遠洲呈半包圍之勢的大船頭,還有捉刀人魏鐘,此時也有些騎虎難下,走又丟面子,打又沒把握,場面一時僵住。

  “你們問我,我怎么知道?”

  謝和也在大冬天出了一身細汗,局勢失控,他難辭其咎。

  要是壞了貴人的大事,被王、徐兩家屠過一次的謝家,恐怕真的就要變成過去式了。

  論起抄家滅門,當官的才是最專業的。

  恰在此時,從月港之外匆匆趕來的一道人影打破了場中的僵局。

  幾艘裝備了大小火炮的戰船靠港。

  一個穿著絲綢員外袍,卻高鼻深目帶著些許色目人血統的中年人,在一群護軍守衛下,分開人群走到寶山烽堠腳下。

  目光如電,環視一圈,便大步站到了黃遠洲和韓澤長身邊,對著謝和一行正氣凜然道:

  “趁著五峰旗收縮人手,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

  蒲某羞與你等為伍!”

  一句話便引來滿場喝彩,無論哪一方都得認真聽他說話。

  只因此人正是八大船頭中的最后一位,水班職官憋寶人神眼蒲壽英!

  蒲氏家族祖上是色目人,早在三朝之前就來到神州,前面兩個王朝海禁還沒有像本朝這么嚴的時候,歷代蒲家人都做過市舶司的大官。

  大昭立國之后市舶司取締,蒲家在官面失勢,卻又很快就靠著自己的雄厚積累成為了海貿走私中的一方豪門。

  家中傳承最上等的采水法脈,不輸給王家的《順風相送指南正法》多少。

  只是在本朝兩百年中行事風格神秘,始終左右逢源,屹立不倒。

  隨著他強硬表明了立場,頓時為五峰旗和平民派一方注入了強心針。

  “我知道大伙兒或許理念有分歧,但都是為了月港和海商的將來,沒有必要鬧的血流成河,憑白讓人看了笑話。

  若是你們下定決心要里通外敵,毀了這座大伙兒共有的月港,就先過我蒲壽英這一關。”

  這位大船頭手按劍柄,目光如電,大義凜然,駭得謝和一方無人敢言。

  咕咚!

  謝和咽了咽口水,想要開口說些什么,最終也只是吐出一句:

  “哼,我們走。”

  帶著已經本方人馬轉身離去。

  盤踞月港上空的無形肅殺之氣也悄然消散,即將沸騰的熱水被蓋上鍋蓋,局勢似乎重新回歸了平衡。

  黃遠洲和韓澤長卻也松了一口氣,連聲感謝蒲壽英的拔刀相助:

  “幸虧蒲船頭回來的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站在他們旁邊的王澄卻默默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精光。

  “這人姓蒲?

  正主終于跳出來了!”

  要是他先前沒有遭遇那位“奉族長之命封鎖海面”的假倭海渚鬼蒲壽成,恐怕真的以為這位蒲壽英會是力挽狂瀾的好人。

奇貨:蒲壽英,38歲  水班職官憋寶人,蒲氏家族現任族長...

  有著先入為主的印象,再看他此時的作為,心里瞬間明悟:

  “這是從覆滅我們王家身上嘗到甜頭,準備再用內鬼借機智取月港?

  前有謝和的正面逼宮,后有蒲壽英自己的補救措施,一環扣一環,決然不可小覷。

  要是讓他成事,偷偷在暗中弄死了老黃,立刻就能順理成章接收平民派乃至整個互市派的武裝海商。

  好家伙,這是借殼上市借到我頭上來了?

  說不定還想把黃遠洲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順手把我這個漏網之魚也給釣上來,來個一石三鳥。”

  王澄正在琢磨什么時候找機會偷偷給黃遠洲提個醒,別讓他被人給陰了,卻見那位蒲氏大船頭突然看向自己,和顏悅色道:

  “小兄弟年紀雖小卻有膽色,蒲某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可是遠遠自愧不如啊。

  我可是聽說了,前幾日在碼頭上向都水司據理力爭,維護漁民、商船利益的也是你吧?

  無論月港將來局勢如何,我等采水人可都要謝謝你。

  小哥哪里人士?如何稱呼啊?”

  言語中滿是長者對后輩的欣賞鼓勵。

  王澄連道慚愧:

  “蒲大船頭過獎了。

  在下王富貴,本就是月港軍戶。

  雖然去年考中秀才,卻依舊是衛戍海疆的水師后人,也屬于采水一脈,維護鄉里理所應當。

  只是晚輩身單力弱,扯扯嘴皮子還行,哪里比得上蒲船頭這種英雄人物能力挽狂瀾?

  您才是我采水一脈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這一通侃侃而談條理分明,不卑不亢,沒有得意忘形,還不忘恭維了蒲壽英一句,在這個年紀已然十分難得。

  黃遠洲跟韓澤長連連點頭,覺得在一幫大老粗一樣的漁民、船戶中,終于出了一位人才,采水一脈當真后繼有人,也跟著勉勵了幾句。

  王澄眼看事情已了,不想再跟蒲壽英這個笑面虎多待,正要告辭,卻又被對方出聲叫住,笑瞇瞇地問了一句:

  “富貴小哥兒,我看你神光內斂,分明小小年紀就已點亮心燈成了箓生,足見你天資不俗。

  既然你覺得我蒲某人還能入眼,可愿意...拜我為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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