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邪祟:此地無銀三百兩_咒禁山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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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不要在意細節,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我家軍戶出身,執役的時候那些賣面賣餛飩的‘廚子’遇見的多了,對蒙汗藥有點研究也很合理吧?
要我說雞鳴五鼓返魂香倒是其次,關鍵還是這幫漁霸橫行霸道慣了,什么東西都敢隨便搶。”
吱呀——!
王澄腰挎一柄環首刀,身后跟著提刀配弓的張武、張文兄弟,像回自己家一樣聊著天推門而入。
又立刻將門重新關好,將漸漸深沉的夜色鎖在門外。
三個人低頭看了一眼滿地的稅丁,各自掏出一只小瓷瓶放到鼻端提前聞了聞,提神醒腦,精神百倍。
雞鳴五鼓返魂香的雞鳴五鼓,指的就是晚上對被害者釋放這種蒙汗藥之后,必須要到雞鳴五鼓時才可重新蘇醒,一不小心中招可不是鬧著玩的。
分成外用、內服兩大方劑。
外用方劑下毒的時候需要先聞解藥,再通過拍、揚、撒、吹煙等手段使被害者暈眩昏厥。
內用方劑則直接下到酒菜里使用,卻并非無色無味,最好用口味較重的菜肴酒水遮掩。
王澄所用的配方確實不是正經軍戶的手段,而是來自采水王家的淵源家學!
采水王家祖上在一百年前曾隨同三寶太監下西洋尋仙藥,擔任“舟師火長”,相當于現代船只領航員的崗位。
手中執掌金羅盤和牽星板,負責整個寶船艦隊的導航定位,牽星過洋。
他接觸過的強大采水人數不勝數,傳下一本經過一代代人不斷積累,乃至是與朝廷水師通力合作完善而成的采水法秘卷道書:《順風相送指南正法》!
其中法門包羅萬象,各種或白或黑的制香手段就是船上香工的必備技能。
先前大伙兒開玩笑要做無本買賣的時候,張家兄弟只能算是口嗨。
但擁有完整采水法傳承的王家,卻真的是下蒙汗藥,請客人吃板刀面的行家里手,只是以前他們沒有專門去吃這碗飯而已。
那句名言怎么說來著,那不是黑歷史,是我老王家的來時路啊!
王澄也對自己的第一次實踐十分滿意:
“可能真是因為王爺子嗣的道統垂青,我天生就該是吃這碗飯的。
可惜,父親對我最大的告誡就是,神道修行最大的危險就藏在人自己的念頭里,萬物靈長本身就是各種邪祟誕生的溫床。
在達到一定的職官品秩之前,知道的太多沒有好處。
《順風相送指南正法》雖好,我能接觸的絕活、異術也不是很多,實在可惜。”
扭頭對著身后的張家兄弟擺擺手:
“這些漁霸都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惹上了就一個都不要留。”
“秀才公您歇著,臟活兒累活兒都交給我們吧,我們兄弟做夢都在等著這一天呢。”
張武張文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仇恨,薛大是殺父的主謀,同為漁霸的其他人都是幫兇。
沒有任何質疑,上前就各自抱住一個漁霸的腦袋,稍稍用力“咔嚓”一聲便拗斷了他們的脖子。
殺人容易拋尸難。
干掉這二十多個漁霸不是問題,怎么處理尸體卻是個大問題,下意識便避免留下太多痕跡。
這種殺人方式就沒有血跡,干凈利落。
兩人一個一個殺過去,陷入昏迷的漁霸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張武的忘磨命發作,“干活”的時候滿臉都是享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么變態殺人狂。
很快普通漁霸就死的一干二凈,只剩下趴在最中間的薛大。
兄弟兩個準備一人抓住他的身子,一人拗住他的脖子,再一起發力,這樣也算是都有了替父報仇的參與感,都有一片孝心。
然而,他們才剛剛彎腰。
本來已經陷入昏迷的薛大卻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抓起了手邊那根酒樓小廝用來送餐的桑木扁擔。
“給我死!!!”
手腕一轉,一條扁擔便仿佛活了過來,陡然化作一條翻云覆雨的兇悍烏龍,猛擊張武的額頭。
惡風撲面之際,張武瞪大了眼睛,身體卻完全來不及反應。
薛大悄悄點亮心燈后,意識格外清明,對蒙汗藥的抗性遠超其他漁霸,裝作中招的樣子,抓住機會暴起發難。
不過,他的這一擊固然出其不意,有人卻比他的反應速度更快。
薛大才剛剛翻身騰起,早有防備的王澄便左手拇指一彈刀鐔,腰間刀光爆閃。
進步,格擋,單刀破棍!
鐺——!
棍尖貼著張武的額頭擦了過去,烈風呼嘯將發髻都給轟然打散。
蒙汗藥終究還是對薛大的身體產生了嚴重影響,一招不中還想繼續揮棍,一條扁擔卻揮得歪歪扭扭。
還不等棍棒落下,薛大的眼中就又一次映出雪亮的刀光。
此時他已經認出了王澄一行的身份,驚駭之下,剛要開口求饒:
“等等,不要殺...呃!”
鋒銳的刀刃已然毫不停留地抹過了他的脖子。
這時,他身后另一側的張文才反應過來,奮不顧身撲上來將他死死壓在地上。
即使外練大成,身強體壯,也在掙扎了沒有兩下之后就徹底僵住。
一雙充滿血絲的牛眼瞪得滾圓,像是根本不相信自己苦心孤詣,無惡不作近乎二十年,好不容易等到收割果實的這一天。
卻僅僅因為一次再正常不過的“勒索”,就賠上了一切,片刻之前的雄心壯志全都化作了夢幻泡影。
頭頂那一縷官氣還想應激而動,卻因為民心反噬早已蒙塵,徒勞跳動了幾下,沒能給王澄這個“兇手”留下任何印記。
“殺人越貨的第一條禁忌:反派死于話多。
這下應該不會再出什么意外了吧?”
王澄用布擦干凈刀刃上的鮮血,收刀歸鞘,以免下次刀刃黏在鞘里拔不出來。
一回頭,就發現眼圈發紅的張家兄弟,帶著一絲沒能親手報仇的遺憾,還有如釋重負的釋然,齊齊跪倒在自己腳下。
也不管人一神三鬼四的規矩“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大船頭兒,我們兄弟沒想到今生今世還有報殺父之仇的一天。
船頭的恩情一輩子都還不完!
從今日開始,我們兄弟的這兩條命就賣給您了!”
他們對王澄的稱呼悄然發生變化,再也不是原本相對平等的“秀才公”,而是海上舟師作戰體系中地位最高的“大船頭”。
在海上不論是寇掠派的海盜,還是互市派的武裝海商,首領都被尊稱為船頭,一條船就是普通船頭,一支艦隊就是大船頭!
從當初遭遇海渚鬼的指揮若定開始;到尋獲三千淵寶、十萬海珍的“讖緯之術”;再到今天尋到仇家落腳點,從容下藥斬殺大敵的算無遺策...
他們除了感念恩情之外,即使再怎么遲鈍也意識到這位“秀才公”絕不是池中之物。
風云際會之時不說蛟蛇化龍,但像海上那些響當當的大船頭一樣,做一方豪杰絕無問題。
出于底層人的生存智慧,毫不猶豫地獻出了青衣漁幫唯一一條海船張福順號的所有權。
王澄臉上云淡風輕,將“帶資入伙”的兄弟兩個扶起來,對他們寬慰道:
“兩位兄弟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們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何必這么客氣?
還是先找找當年薛大從伯父手里奪走的那件寶貝吧,也不知道多年過去有沒有被他變賣掉。”
扭頭就透過四海通寶的錢眼在院子里望氣。
“嗯?什么情況?”
王澄本來以為有奇貨可居幫忙,珍寶財物應該會很好找,沒想到完全看不出異樣的寶光。
旋即便意識到一群巧取豪奪的漁霸不可能身無余財。
薛大恐怕使了某種手段,專門防備憋寶人、觀山太保、采珠女之類的職官窺伺。
想到距離越近關系越親密,奇貨可居的效果越好,便抬腳走向坐北朝南的正房。
一間一間找過去,終于在足夠近的距離看到了正房床下微微亮起了一團紅中帶青的光華。
“縣、府、州、國,赤色代表一府之寶,白中帶紅就已經是一縣之寶,這紅中帶青的寶光絕不是凡品。
就在這,給我挖!”
張家兄弟立刻把床搬開,取來院子里的鐵鍬就“哼哧哼哧”挖了起來。
挖著挖著他們突然聞到了一陣刺鼻的銅臭氣。
隨即三人都十分詭異地用“鼻子”從這股子臭氣中“聽”到了陣陣囈語聲:
“此地無銀三百兩!此地無銀三百兩!...”
張武張文頓時暈頭轉向,差點一頭栽倒在剛剛刨出來的坑洞里,被王澄一把拉住衣帶拖了出去。
三聲過后,“此地無銀三百兩”已然化作震耳欲聾的怒吼。
一道臭烘烘的虛化人影竟從地下猛然撲了出來。
“是邪祟,快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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