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弦小夫人_第366章愛意洶涌且綿長_其他小說_頂點小說書名作者閱讀記錄字號:小第366章愛意洶涌且綿長 “我今日其實是…”
蕭夜辰絞盡腦汁想了個理由,然而剛起了個頭,就被蕭清禾打斷:“阿兄,我今天已經很累了,但想到你可能還在等我,所以專門來花園找你,你剛剛還躲著我,現在可得想好了再說。”
蕭清禾難得嚴肅,蕭夜辰頓時緊張起來,到嘴邊的說辭也都變得燙嘴。
這種情況下,他確實不能再欺瞞大小姐了。
拿著筷子的手不斷收緊,良久之后,蕭夜辰終于開口:“我…我愛慕大小姐已久,余生也想要繼續守護大小姐,大小姐既......
夜色沉如鐵,嶺南總督府內燈火未熄。林氏獨坐書房,手中竹簡攤開于案上,那行“女主臨朝,天下將歸明德”在燭火下泛著幽光,仿佛自千年前穿越而來,叩擊她心門。窗外風動梅枝,落花拂窗,似有低語呢喃。
她久久凝視那八字讖語,指尖輕輕撫過刻痕,忽而冷笑一聲:“天命?若真有天命,為何不早些降下甘霖,救我嶺南饑民?為何不在裴仲屠城時顯靈,護住那些婦孺性命?”她合上竹簡,聲音冷冽,“我不信天命,只信人心與刀兵。”
話音未落,門外腳步急促。陳敬推門而入,面色蒼白如紙:“夫人,京中傳來噩耗柳行…死了。”
林氏猛地站起,脊背僵直,手中茶盞跌落在地,碎瓷四濺。“怎么死的?”
“刑部獄中暴斃。”陳敬聲音發顫,“據說是被毒殺,尸身浮腫發黑,口鼻溢血。獄卒稱他臨終前咬破手指,在墻上寫下‘忠魂不滅’四字,隨即氣絕。太子對外宣稱其畏罪自盡,已下令將首級懸掛東華門三日,以儆效尤。”
林氏閉目,唇角微顫。良久,她緩緩坐下,聲音竟出奇平靜:“備香案,我要為柳行設靈位。”
“可如今局勢緊張,若公然祭奠…恐激怒朝廷,授人以柄!”陳敬急道。
“那就暗中祭。”林氏睜開眼,眸中無淚,唯有一片寒潭深水,“他是我林家舊仆之子,自幼隨我讀書習字,后來替我潛伏京城,十年如一日傳遞密報。他不是細作,是義士。我不替他點一盞燈,誰來替他?”
陳敬低頭退下。不多時,一間偏殿悄然燃起三支白燭,供桌上擺著一方木牌,上書“故義士柳行之靈位”。林氏披素衣跪于蒲團之上,親手焚香,一拜至地。
“你曾問我,為何要卷入這滔天漩渦。”她低聲說著,仿佛對面真有那人靜坐聽言,“我說,因我不愿見百姓流離,將士枉死。可你笑了,說:‘夫人,您早就無法回頭了。從您在祠堂抄經卻仍記賬本那天起,從您為裴將軍擋下毒箭那刻起,您的命就不只是命,是千萬人的指望。’”
燭火搖曳,映得她面容清瘦如刃。
“如今你走了,可仗還沒打完。你說忠魂不滅,那我就讓你的魂,附在我的劍上,斬盡奸佞。”
翌日清晨,欽天監左使求見。老人須發皆白,手持竹杖,目光卻銳利如鷹。他躬身呈上另一卷帛書:“此乃先帝晚年密令,藏于觀星臺地窖,非遇國難不得開啟。其中記載:若太子悖逆綱常、禍亂社稷,可由監國攝政者代行皇權,調四方兵馬,行清君側之舉。”
林氏接過帛書,展開一看,赫然是先帝親筆朱批:“凡持此詔與監國印者,如朕親臨,百官咸服,違令者斬!”
她心頭一震。這不是權力的憑證,而是弒神的許可。
“先帝早知太子不堪繼統?”她問。
老人點頭:“當年立儲之時,先帝便覺元昭陰鷙多疑,然趙貴妃勢大,外戚掌兵,不得已而立之。他曾嘆曰:‘吾兒或能守成,然若亂世將至,必賴女子定乾坤。’故私授令尊監國之權,并囑咐欽天監代為守護天機,待女主現世,再獻此詔。”
林氏默然良久,終將帛書收入紫檀木匣,與金印并列。
“從此刻起,”她起身,聲音不高,卻如鐘鳴九霄,“我不再是被動防守的續弦小婦,也不再是只為夫婿撐腰的鎮南夫人。我是監國攝政,代天行令之人。傳我軍令:即刻整編新兵三千,征召民夫修筑烽燧十三座,沿江布防;另派快馬前往西北三藩,送去監國詔書與太子十大罪狀,請求共舉勤王之師。”
裴將軍聞訊趕來,聽罷神色復雜:“你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一旦舉兵北伐,便是叛逆之名加身,哪怕你是奉詔行事,史書也會寫你‘挾天子以令諸侯’。”
“史書由勝者書寫。”林氏轉身看他,眼中不再有半分猶豫,“若我敗了,自然會被釘在恥辱柱上,稱我妖婦、逆黨、牝雞司晨。可若我勝了呢?我會讓百姓安居,讓將士得賞,讓貪官伏法,讓太子伏誅。那時候,人們會記得是誰在寒冬里送來米糧,是誰在毒煙來襲時守住城門,是誰在圣旨壓頂時挺身而出。”
她握住他的手:“你怕嗎?”
他反握緊她,一笑如昔年沙場縱馬:“怕。但我更怕看你獨自承擔一切。這一戰,我陪你到底。”
三日后,嶺南正式發布《討逆檄文》。全文洋洋千言,字字泣血,歷數太子十罪,末尾以監國金印加蓋,震動天下。
檄文所至之處,民心沸騰。江南百姓焚香祭拜林氏畫像,稱其“女諸葛”;南詔騎兵高呼“明德歸主”,日夜兼程北上;就連一向中立的江湖幫派也紛紛表態,“護南盟”宣布刺殺任何為太子效力的謀士與細作。
而京城之內,太子幾乎癲狂。
“她竟敢發檄文罵我?!”他在殿中咆哮,一腳踢翻案幾,“什么結黨營私?我這是整頓朝綱!什么勾結藩王?那是安撫邊陲!她一個女人懂什么治國?竟敢妄議儲君?!”
幕僚戰栗跪地:“主上息怒…眼下各地已有異動,尤其是西北李藩,昨夜斬殺太子使者,公開宣誓效忠監國…民間更有童謠流傳:‘東宮黑云壓城頭,嶺南紅雪照九州。待到春風掃殘雪,明德當立鳳凰樓。’”
“殺了她!立刻殺了她!”太子雙目赤紅,抽出佩劍劈向梁柱,“派出影刃十二死士,我要她死無全尸!還有,傳令江淮私兵,提前南下,不等春汛,今夜就渡江!我要讓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密令傳出當夜,十二道黑影悄然離京,各懷絕技,或易容、或用毒、或擅暗器,皆為從小培養的死士,寧可自爆也不投降。他們分路潛行,目標只有一個:林氏項上人頭。
與此同時,嶺南邊境接連發生異象。
蒼梧關外,一名巡邏士兵發現溪水中漂浮著數十具尸體,皆身穿百姓服飾,實則體內藏有機關毒囊,疑似“影刃”試毒失敗者。軍中醫官查驗后驚呼:“此毒名為‘腐心散’,發作極快,中者七步斷腸,且可通過空氣傳染!若在城中點燃,半個嶺南都將化作死地!”
林氏當即下令封鎖所有關隘,嚴查往來商旅,并命工匠連夜打造防毒面罩,配發全軍。她親自巡視城墻,每到一處便高聲告誡百姓:“若有陌生人贈藥、送食、施符,請立即報官!敵人為亂我心,無所不用其極!”
百姓感念其恩,紛紛自發組織巡夜隊,手持火把,徹夜不眠。
就在局勢稍穩之際,又一急報送來:江南米船在鄱陽湖遭劫,三百石糧食沉沒,押運官被割舌棄尸岸邊,船上留下血字“逆婦當誅”。
林氏怒極,拍案而起:“這是要斷我糧道!”
裴將軍沉聲道:“恐怕不止如此。劫船者手法干凈利落,非尋常水匪所能為。我懷疑是太子豢養的水鬼營出動了,專事截殺補給線。”
“那就還他一個狠的。”林氏眼神驟冷,“傳信江南老掌柜,請他們改走陸路,繞道閩南;同時放出風聲,就說下一船米糧將滿載金銀,由三千精兵護送,路線保密,三日后啟程。”
陳敬會意:“誘敵深入?”
“不錯。”她冷笑,“他們若敢來搶,我就讓他們永遠留在鄱陽湖底。”
計策既定,消息迅速散布。果然,五日后夜間,鄱陽湖畔蘆葦蕩中伏兵四起,數十艘快艇撲向所謂“運金船”。然而登船之后才發現,艙中空無一物,唯有數百壇烈酒與引火之物。剎那間,火箭齊發,湖面烈焰沖天,伏兵盡數葬身火海。
事后清點,擒獲幸存者十余人,皆為水鬼營死士,身上紋有暗記,直指太子府。
林氏命人將俘虜押至城門口,當眾審問,錄下口供,加蓋總督大印,八百里加急送往各地衙門與書院。她在文書末尾寫道:“此輩皆為太子爪牙,行兇作惡,證據確鑿。望天下有識之士共鑒真相,莫被奸人蒙蔽。”
此舉一出,輿論徹底逆轉。原本觀望的兩位閣老聯名上奏,請皇帝暫緩廢黜裴將軍之詔,并建議遣使赴嶺南查明實情。更有民間大儒撰文疾呼:“古有武后改制,今有林氏扶危。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人!”
太子得知,氣得吐血暈厥。
蘇醒后,他召來最后底牌一名身穿黑袍的老僧,額嵌寶石,手持骷髏杖。“大師,如今局勢危殆,您答應的‘借命續運’之術,可還能施展?”
老僧低誦佛號:“陛下陽壽將盡,太子氣運亦衰。若想逆勢翻盤,需以至親之血祭天,取其魂魄鎮壓紫微帝星,方可延命三年,重掌乾坤。”
“至親之血?”太子瞳孔收縮,“你是說…父皇?”
“非也。”老僧緩緩抬頭,眼中幽光閃爍,“是您的胞妹,永寧公主。她生于帝星交匯之夜,命格純陰,最宜獻祭。”
太子渾身一震,踉蹌后退:“不可能!她是我的妹妹!母后臨終托付于我!”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老僧冷聲道,“若您不愿,待林氏大軍壓境,您不僅失江山,連尸骨都將被挫骨揚灰。”
殿內寂靜如死。良久,太子緩緩閉眼,聲音沙啞:“…準了。”
同一時刻,嶺南城中,一名少女悄然走入總督府側門。她戴著帷帽,身形纖弱,卻被層層護衛簇擁。林氏見她到來,竟親自迎出廳外。
“公主殿下,您不該來。”她低聲說。
永寧公主掀開面紗,臉色蒼白,眼中含淚:“我知道你們要救我。京中有密線傳來,太子欲取我性命,行邪術續命。我逃了出來,一路偽裝成尼姑,跋山涉水…只求夫人庇護。”
林氏扶她入內,命人嚴密封鎖消息。
當夜,她召集裴將軍、陳敬及欽天監左使密議。
“太子已瘋魔。”她將永寧公主帶來的密信攤開,“他不惜弒親祭天,只為茍延殘喘。這樣的人,豈能執掌天下?”
裴將軍怒不可遏:“禽獸不如!此等逆賊,人人得而誅之!”
陳敬憂心忡忡:“可公主在此,若消息泄露,太子必傾全力來奪,甚至不惜親征。”
“那就讓他來。”林氏冷冷道,“我正愁找不到理由全面開戰。如今他若敢踏足嶺南半步,我便以‘護駕勤王’之名,率六萬大軍北伐!沿途州縣必開城相迎,誰敢阻攔,便是同謀!”
欽天監左使忽然開口:“夫人,天象又有變化。昨夜觀測,熒惑守心,太白晝現,此乃改朝換代之兆。而嶺南上空,紫氣東來,綿延百里,前所未見。”
林氏望向窗外,月隱星沉,唯有一線曙光悄然劃破天際。
她輕聲道:“黎明快到了。”
次日清晨,她登上城樓,面對全城軍民,朗聲宣告:“永寧公主已至我處,安全無虞!太子欲害親妹,悖逆人倫,罪不容誅!從今日起,嶺南正式起兵,以監國之名,清君側,安社稷!凡愿追隨者,不論出身,皆授田賜爵!凡助紂為虐者,誅九族!”
話音落下,萬民跪拜,呼聲震天。
“夫人千歲!”
“監國萬年!”
“清君側!平叛逆!”
烽火再度燃起,八百里加急文書飛馳四方。這一次,不再只是求援,而是宣戰。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地底,一座隱秘祭壇正在修建。黑袍僧人指揮工匠搬運青銅鼎、刻寫符咒,中央石臺上,已繪出復雜的血陣圖案。
一名宮女捧著玉盒緩步走來,盒中盛放著永寧公主的貼身繡鞋與一縷青絲。
老僧接過,嘴角浮現詭異笑意:“祭品已備,只待月圓之夜,便可啟動大陣…屆時,帝星重耀,女主隕落,天下重歸太子之手。”
但他不知,那名宮女走出殿門后,迅速拐入暗巷,將一枚銅錢塞進乞丐手中。銅錢內藏微型蠟丸,內書一行小字:
“公主脫險,勿憂。嶺南已備戰,東風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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