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仙_第279章血陣_其他類型小說_八三看書 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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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步一步往里走,繞過大殿走向后殿。
柱子旁,隨意地綁著一個青年。
繩索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顯然看守他的妖物早已懈怠,畢竟這人早已沒了雙手,怎么看都翻不起風浪。
他昏昏沉沉地垂著頭,凌亂打結的長發遮住了面容,毫無生氣。
直到有人在他面前蹲下,抬手輕揮,太一洚才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又帶著莫名違和感的臉。
“小玉?”他怔怔地喚道,眼眶迅速紅了起來,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小玉...是你嗎小玉?”
美人只是笑而不語。
太一洚哽咽起來,這是他被囚在這里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如此想哭。
“小玉,我…沒有手了,我現在是廢…”他剛開口,突然被捂住嘴。
他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白發紅瞳的姑娘,聽見她說,“別說廢話了,太一。”
姑娘柔柔地對他笑,彎起的杏眼像盛著秋水。
“你愿意把血肉獻給我嗎?”
“我可以實現你所有求之不得的愿望。\
美人又靠近了些,這時太一洚才發現,她只有臉是瑩潤鮮活的,身子卻空空蕩蕩。
像一副被刮去血肉、抽筋剝骨的骸骨,衣裙空蕩蕩地掛在嶙峋的骨架上,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好看嗎?”她突然開口,聲音溫軟動聽,“你心悅我,對不對?”
太一洚僵在了原地。
干裂的嘴唇微微顫抖,喉結上下滾動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纖細的指骨按在他胸口,那下面有心在跳。
“用你的血肉供奉我。”白發姑娘輕聲說,“不然我會死,你不想看到我死吧?”
她最懂得如何示弱。
每當有所求時,那雙圓圓的杏眼便會泛起盈盈水光,看著楚楚可憐。
眼波流轉間,淚珠要落不落地懸在睫上,惹人憐惜。
她要哭的樣子其實也是好看的,鼻尖微紅,抿著的唇瓣輕顫,連哽咽都的聲音都讓人不由得心軟。
太一洚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渴得快要昏過去,卻是被人用水潑醒的。
彼時唐玉箋被銅錢紅繩困在樹上,不敢碰那些屬火的繩子,抱著膝蜷縮在網兜里,可憐兮兮地對他說,“大師,那你能把我放出去嗎?”
太一洚遲鈍地點了點頭。
聽見她幽幽嘆息,“地脈太一,我會替她記得你的。”
話音落下,她臉上已沒有半分表情。
胸口驟然一痛,太一洚低下頭,看到自己的血肉順著沒入胸口的五指,化作艷紅的絲線,盡數沒入她身體。
這時,姑娘臉上才漸漸有了血色,紅暈漫上耳尖與雙頰,將她整個人襯得格外明艷。
對方緩緩抬起眼眸。
大殿四周籠罩著凝如實質的結界屏障,將外界的一切動蕩隔絕在外。
如此強大的結界,尋常妖仙鬼魔難以企及。
結界之外,兩道身影的交鋒引得天地變色,暴虐的靈力碰撞快要將四周山川夷為平地。遠處山峰崩塌的轟鳴聲隱約傳來,卻穿透不了這層堅不可摧的屏障。
許是都默契地不想將人吵醒。
太一不聿抬頭撇了眼天際,走到大殿中間,俯身將睡著的人抱起來。
金光閃過,二人的身影漸漸融入懸浮的卷軸之中。
將他的氣息完全隱匿在這方寸之間。
不周山以西是神山昆侖,曾是神的居所,曾經云霧繚繞,仙氣彌漫。
可如今,神山已經變成一個巨大陰森的邪陣。
西荒眾妖設陣,守株待兔了許久的昆侖血脈大陣。
名字叫,“迎神”。
可這迎神血陣,卻是為了囚住天地間最后一只鳳而設。
千年前,鳳凰尚未出世之際,西荒的幾個大族便以神山為陣眼,布下了一座逆天的大陣。鳳凰自出世起便被困于陣中,經年累月,溫養成極惡邪煞。
血鳳涅盤來得異常恐怖,火紅的琉璃真火幾乎焚燒了大半昆侖。
破陣而出,化出人形,雙手沾滿血腥,犯下了無數罪行,過境之處,皆是一片尸山血海。
也成為六界中最好用也最可怕的殺器。
他們確實曾短暫地成功過,還以秘法從鳳魂中強行剝離出一部分,鑄成了“凰”,想以此控制神鳥繁衍后代。
只是這樣的殺器最終為天道不容。
天罰降臨,萬鈞雷霆劈開了大陣,鳳凰逃了出去。
再回來就是復仇,當年參與血陣的氏族接連遭遇滅頂之災,死狀凄慘可怖。
西荒里任何一個氏族都沒有辦法回憶過去黑暗的那兩年。
長離沒有放過西荒大妖的同時,西荒也永遠不可能放過他,大妖想要分食長離,讓血鳳重新老老實實回到血陣之下,受血陣控制,用封印重新將他一部分神魂封起來。
血鳳是妖界乃至天地間獨一無二的殺器,落沒的妖族仍懷念控制著血鳳而踏遍冥魔妖三界時的輝煌。
他們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待血鳳自投羅網。
一旦長離踏足昆侖,陣法便會瞬間發動。
可誰曾想,陣法卻突然失控了。
頃刻間,四方妖王中僅剩的三個全都遭到反噬。天地為之色變,整個西荒都陷入了劇烈的震顫之中。
刺骨寒霜封住了幾處靈脈要穴,地脈轟然崩塌,一片混亂。
黛眉嶺是西荒最重要的靈竅之一。
這處形似遠山黛眉的靈秀之地,靈竅所在之處恰如美人眉心一點朱砂,恰好就是大陣的最后一處命門所在。
長離眸光陰暗。
他垂眼看著龜裂的大地,瞳孔微微擴散,如同鎏金熔成。
腦海中盡是些毀天滅地的念頭,翻涌著滔天的殺意。
轟鳴之間,所有陣法都在被摧毀。
他從未想過要當什么西荒妖皇。
這個位置對他而言毫無意義,他真正想要的,是讓整個西荒天翻地覆。
此前的兩年他錯過太多,并非他不想去人間尋她,而是他的半縷魂魄困在血陣,像道枷鎖,自畫舫離開不周山后就在侵蝕著他的神魂,力量日漸衰微。
“凰”說的沒有錯,那時的他,確實無法離開他的半邊神魂。
外界危機四伏,他只能命人將人間圍得密不透風,最終,不得不折返。
大陣終于被毀。
他徹底自由了。
蒼白的面容上浮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長離為了這一天,已經等了近千年。
原以為要廢上一些功夫,現在倒是省了不少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