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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惡人先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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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惡人先告狀(1/1)

  裴覦原就沒想著一兩句話能說服沈霜月,可看著她毫不猶豫選擇謝家依舊覺得氣悶,他垂眸看她片刻,說道:“去換身衣裳再出去。”

  沈霜月疑惑,就見之前退下去的夜鳶捧著些染血的衣物走了進來。

  “謝夫人,這是侯爺命人為您準備的。”

  沈霜月只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她那日被抓進皇城司是來受審的。

  裴覦心善對她高抬貴手,可對外總不能讓人知道,而且連謝淮知都下了刑獄,她卻衣衫整潔纖塵不染,謝家人看到了會怎么想?

  “多謝侯爺。”

  沈霜月真心實意地道了謝,連忙拿著衣物進了里間,等手腳利落換上之后,就發現這身衣裳像極了她那日入皇城司所穿的。

  不僅衣袖處有被炭火燒過的痕跡,連上面隨處可見的干涸血跡都能以假亂真。

  不愧是皇城司。

  沈霜月將發髻弄松了一些,又將纏繞在手臂上的白布取了下來,之前燒傷的地方上了藥,周圍燎泡也不像那天夜里嚇人。

  這樣回去可不行…

  她咬了咬牙,伸手落在傷處用力一抓,臉上瞬間疼得蒼白,而手臂上剛結了薄痂的地方被撕扯開來,鮮血順著胳膊淌下來。

  夜鳶只片刻就聞到里面血腥,她抬腳想要入內,就被裴覦伸手一擋。

  “侯爺?”

  “不用管。”

  過了一會兒沈霜月從里面出來時,外間兩人都佯裝沒看到她衣袖上多出來的血跡。

  外面牧辛匆匆進來,“侯爺,謝家人來了。”

  “來便來了,慌什么。”

  牧辛忍不住看了沈霜月一眼,低聲道:“謝家帶了好些人過來…”

  沈霜月剛開始還不明白裴覦那護衛的意思,更不清楚他為何看她時眼神中透著些憐憫,直到被帶去了皇城司前衙。

  看著被謝老夫人帶著堵在前院之中的人,還有皇城司敞開的大門外里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百姓,她只覺得手腳冰涼。

  謝家想要干什么?

  院中謝老夫人扶著謝淮知哭的傷心至極,外間人指指點點全是議論之聲。

  謝淮知早無之前風度,他腿上全都是血,被人扶著都站立不穩,額前、頸間都能見傷痕。

  他長相本是斯文俊逸,可只短短兩日就像是被人剮了一層皮肉,面上都染了青灰衰敗。

  旁邊站著的年輕男人怒斥出聲:“你們皇城司未免太過無法無天,孫家被抓之后,謝二小姐只是新婦被你們帶進獄中也就罷了,謝伯爺主動交還孫家之物,竟也被你們強行下獄。”

  “孫家將賬本塞進聘禮送去慶安伯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存心嫁禍,你們皇城司的人自詡最會斷案竟這般蠻不講理,居然還敢對謝伯爺用如此重刑?!等回去之后我定要參裴覦一本…”

  “沈大公子七品編纂,連朝堂都上不去,不如讓你父親去參本侯,折子好歹還能送到圣前。”

  沈令衡臉上瞬間鐵青,抬頭看著玄衣鶴氅,從金吾衛身后踱步而出的裴覦就怒道:“你敢羞辱我?”

  “談何羞辱,沈大公子不是七品編纂?”

  “你!”

  沈令衡氣的胸口起伏,他身為沈家嫡子,早早就入了仕,前幾年更是入了陛下的眼成了最年輕的中書官,在圣前行走可謂是風光無限。

  可是半年前,他突然因為辦差時出了差錯被陛下當庭訓斥,不僅被貶回翰林院,還當了最低品的編纂。

  翰林院內本也算得上天子近臣,多的是能面圣的。

  唯獨沈令衡,他已經有半年沒再得陛下召見。

  裴覦一句話讓得沈令衡氣得險些背過氣去,這才站于臺階上劍眸掃向外面。

  “皇城司什么時候搭了戲臺子,怎么,唱戲呢?”

  金吾衛隨著他話音落下佩劍一提,原本看熱鬧的那些人齊刷刷地后退。

  刑部尚書白忠杰連忙上前說道:“裴侯爺,本官今日本是來皇城司提審貪污案證人,卻不想來時路上遇到了慶安伯府老夫人,她言及他們府中尋到了鹽運賬簿,本官便同她一起過來。”

  謝老夫人哭聲道:“府中女眷貪了孫家之物,老身片刻不敢耽誤尋到賬本就送了過來,可是裴侯爺,你明知我兒與孫家之事無關,我謝家也是被連累的,你為何要對他動如此重刑?!”

  她指著謝淮知血淋淋的腿,

  “我兒是武將,將來是要領兵征戰的,可你卻傷他腿腳,裴侯爺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白忠杰忍不住搖搖頭:“裴侯爺,你們皇城司下手未免太重了。”

  外面圍著的人議論紛紛,實在是謝淮知模樣太過凄慘,而且這兩日關于孫家和謝家之間的糾葛,京中也早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那孫家的聘禮是送進了慶安伯府,可誰也沒想到他們會將貪污賬本也一并藏在里面,賬本下落不明,只能怪那偷盜聘禮的沈氏貪心,這慶安伯是被她連累,怎么著也不該遭受這等重刑。

  裴覦聞言看向白忠杰:“皇城司審案是不如刑部溫和,否則白尚書也不會一樁瘦馬殺人案,審到今日快兩個月了還未出結果,不過聽聞你最寵愛的那位姨娘前些日子突然暴斃,可是得了什么懸癥?”

  “本侯手里有擅長驗尸的仵作,不如將她尸骨挖出來替白尚書驗驗。”

  白忠杰臉上一僵,瘦馬案是刑部從皇城司手里搶過來,因為和魏家有關一直壓著。

  他那姨娘好巧不巧就是魏戌那姨甥送來的,身段嬌嬈床上功夫了得,白忠杰很是寵愛了些時日。

  可后來瘦馬案爆發怕落人話柄,他直接命人喂了藥讓其暴斃,沒想到裴覦居然連此事都知道。

  白忠杰臉上笑掛不住道:“裴侯爺莫要與我說笑。”

  “難道不是白尚書先說笑的。”

  裴覦睥睨冷漠,平等地對每個人毒舌,

  “當日孫家賬本落在謝家手里,謝淮知更換禮單,隱瞞孫家之物下落,本侯是不該拿他?賬本遺失數日,本侯若當真讓人下重手,他此刻就該橫著出來。”

  “白尚書是懷疑皇城司刑訊的手段,還是謝伯爺也覺得,你被收押入獄是冤枉?”

飛翔鳥中文    醉玉生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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