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600章 二十年前

第600章二十年前_大乾第一紈绔_33言情  賬號:

第600章二十年前  第600章二十年前←→:第二天傍晚時分,馬蹄踏在通往滄州府溪林村的鄉道上,揚起輕塵。

  林臻與橙萱風塵仆仆地趕到了目的地。

  滄州暗衛的統領早已收到密信,只等林臻抵達。

  兩人在兩名不起眼的灰衣人無聲無息的引路下,避開了官道和熱鬧處,徑直朝著村東方向繞去。

  離村落尚有一段距離,甚至還未見著村落的輪廓,一座格外顯眼的、矗立在曠野上的巨大石制牌坊,便猛地闖入了兩人的視野!

  那牌坊通體由堅硬的青灰色花崗巖雕琢而成,足足有丈余高,八根粗大的立柱支撐著厚重的橫額和斗拱飛檐,在夕陽的余暉下投下巨大的、壓抑的陰影。

  牌坊正中的石匾上,刻著幾個已經有些模糊但依然刺目的大字:

  “殺父通奸,人神共棄!”

  落款赫然是滄州府的官印!

  更令人心頭發堵的是,這牌坊所在的位置,本該是溪林村一處重要的村口大門。然而,此刻望去,那牌坊兩側竟然已經被人用土坯和石塊嚴嚴實實地封堵砌死!

  村子的東入口,已經完全封閉!

  村民顯然是為了避開這令人窒息的牌坊,在更遠的其他方向重新開辟了進村的道路。

  一座象征著官府“教化”的石刻,卻被村民們視為莫大的恥辱和恐懼源頭,唯恐避之不及!

  林臻勒住馬韁,目光陰沉地落在遠處那如同毒瘡般刺目的牌坊上。

  他抬手指了指那巨大的陰影,用一種混合著沉重與某種刻意平靜的語調,對身邊還在四處張望的橙萱道:

  “小萱萱,看見了嗎?那個東西。”

  “小萱萱?!”橙萱聽到這個膩歪的稱呼,立刻嫌惡地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她看清楚那高大的石牌坊,先是一愣,有些疑惑地眨眨眼:“噫?那是,牌坊?好高啊…這上面寫的什么?…殺父通奸,人神共棄?”

  她努力辨認著石匾上的字跡,清秀的小臉上寫滿了不解與好奇,“這是給誰立的?這么惡毒的話刻上去?”

  “給誰?”林臻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三九寒冰,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給幽夢的父母。”

  “什么?!”橙萱瞬間如遭雷擊,猛地轉過頭,俏麗的臉蛋上血色盡褪,嘴巴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張成了一個圓圓的“O”型!

  “幽…幽夢姐姐的父母?這怎么會?為什么?”

  她無法理解,幽夢那樣一個冰冷堅韌的人,她的父母怎么會和這樣惡毒的“罪狀”掛上鉤?

  林臻看著她震驚的反應,面色沉重如水。

  他坐在馬上,簡略卻清晰地將幽夢昨晚對婉兒講述的那個錐心泣血的故事——那老畜生的玷污、父親的含冤而亡、母親的屈辱杖斃、這牌坊帶來的無盡羞辱——復述了一遍。

  橙萱聽著,清澈的眼睛越睜越大,小拳頭越攥越緊!

  當她聽到那老畜生對幽夢母親的獸行和威脅時,俏臉已經氣得通紅!

  當聽到那昏聵縣官不問青紅皂白,硬扣罪名、杖斃雙親時,她眼中已經燃起了熊熊怒火!

  最后聽到這屈辱萬分的牌坊被刻意立在村口,暴尸示眾,并被村民視為穢物封閉入口時…

  “畜生!!!”橙萱猛地爆發出一聲尖利憤怒到極致的嘶喊!

  那聲音沖破云霄,充滿了刻骨的恨意!

  “那個老不死的!他也配當爹?!畜生不如的東西!活該他磕死!活該!”

  她胸脯劇烈起伏,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哼!幸虧他早早死了!要是讓姑奶奶我碰見!我定要將他千刀萬剮!把他碎尸萬段,挫骨揚灰!這種人就不配活著!不配活在世上一天!!”

  她雙目赤紅,一股無法遏制的暴怒瞬間燒毀了所有理智!

  只想立刻將眼前這塊充滿罪惡與屈辱的石碑砸個稀巴爛!

  “嗆啷——!”

  橙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反手抽出腰間那柄鋒利的佩劍!

  劍身在夕陽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她沒有絲毫猶豫,雙腿一夾馬腹,便朝著那巨大的石牌坊發瘋似的沖了過去!

  口中嘶喊著:“姑奶奶砸了它!砸了這惡心的東西!!”

  “橙萱!不可!!”

  就在她策馬沖出去的剎那,林臻瞳孔一縮,閃電般出手!

  他整個人如同大鳥般從馬背上掠起,凌空一個翻身便精準地落在了橙萱馬前!

  在橙萱策馬即將撞上牌坊的瞬間,他強健有力的右手如同鋼鉗般一把攥住了橙萱持劍的手腕!

  “啊!”橙萱手腕吃痛,感覺骨頭都要被捏碎,沖鋒的勢頭硬生生被勒住!

  她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轉向林臻,眼中充滿了狂暴和不理解:“你攔著我干什么?!林臻!讓開!這種東西留著就是恥辱!我要砸了它!砸碎它!!”

  林臻死死攥著她的手腕,任由她的佩劍在手中因憤怒而劇烈顫抖。

  他的臉色沉如寒潭,眼神銳利如刀,直刺橙萱那被怒火蒙蔽的雙眼,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砸?砸了它我們就白來了!!”

  他聲音陡然提高,如同炸雷:“你以為砸掉這塊石頭就萬事大吉了?!幽夢這二十年為什么不動手?!她是天下頂尖的殺手,砸一塊石頭對她來說易如反掌!難道是因為她不想嗎?!你以為她砸不掉?!”

  他連聲質問,如重錘般砸在橙萱心上!

  橙萱被問得一滯,眼中的狂怒如同火焰被強風刮過,瞬間搖擺不定。

  是啊…

  以幽夢的身手,踏平這牌坊都輕而易舉…

  那她為什么…為什么任由它立在這里這么多年?

  林臻看著她的氣勢終于泄了,手上力道卻絲毫不松,但語氣放緩了幾分,如同在開導一頭迷途的暴怒小獸:

  “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靠一把劍、砸掉一塊牌匾就能徹底解決的!就曾經的天道一樣,你能因為知道某個皇帝昏聵無能就沖進皇宮把他殺了嗎?不行!那只會帶來更大的混亂!我們能做的,是改變!”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橙萱,又仿佛穿透了她,看向那象征著不公的巨大牌坊:

  “我們要做的,是要讓滄州的太守、讓冀州的刺史、讓整個河北道的府尹、甚至要讓當今陛下親口承認當年的冤屈!親筆下旨!為幽夢的父母洗雪沉冤!昭告天下!”

  “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洗刷掉殺父通奸這四個字,刻在幽夢父母骨子里、刻在所有知道這個故事的人心中的滔天污名!才能讓所有誤解過的村民、讓所有不明真相的世人,真正明白冤情所在!而不是偷偷摸摸砸掉一塊冰冷的石頭!那只會讓人覺得是賊人泄憤,反而坐實了心虛,明白嗎?!”

  他每一句話都斬釘截鐵,充滿了力量感,清晰地指出了何為真正的“洗冤”!

  橙萱眼中的怒火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一種震撼,還有一種被點醒后的深深無力感。

  是啊…就算砸碎了牌坊又能怎樣?

  那牌坊上刻下的字,那官方蓋棺定論的污名,早已刻進了歷史,刻進了無數人的記憶里。砸碎了石碑,砸不碎人心中的偏見。

  她像一個被戳破的氣球,剛才那股沖天的怒火和力量感瞬間被抽空。

  剛才還緊握著劍柄的手腕,此刻在林臻有力的鉗制下微微發顫,連帶著整個身體都有些軟。

  “你…你弄疼我了。”她別過臉,聲音不再尖銳,帶著一絲疲軟和不易察覺的委屈。

  連掙脫的力氣都小了許多。

  林臻感受到她身體的變化,這才緩緩松開了鉗制著她手腕的右手。

  橙萱默默地將佩劍收回劍鞘,動作有些遲緩。

  她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揉著被林臻攥得發紅微痛的手腕,那白皙的肌膚上清晰地留下了幾道紅痕。

  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看不清表情,但那份挫敗和無奈卻清晰可聞。

  “那…”她揉著手腕,悶悶地問,“我們現在去哪?”

  林臻翻身上馬,目光投向不遠處那被封閉的東門方向,沉穩地吐出兩個字:

  “進村。”

  他抖了抖韁繩,補充道:

  “找村里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問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他需要通過親歷者之口,挖掘出當年被掩蓋的細節,為翻案積累最直接的證據。

  兩騎再次并轡而行,不再沖向那恥辱的牌坊,而是繞過它,沿著村民們重新開辟的小路,

  嗒嗒的馬蹄聲叩響了溪林村久閉的東門遺跡,踏入了這座承載著幽夢最不堪回首往事的村落。←→

  新書推薦:

飛翔鳥中文    大乾第一紈绔
上一章
簡介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