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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失手殺父

第594章失手殺父_大乾第一紈绔_33言情  賬號:

第594章失手殺父  第594章失手殺父←→:她每一個字都像從肺腑里摳出來,帶著血淋淋的腥氣。

  “那個老東西把她當作了發泄欲望的工具!常常…常常就在夜深人靜時闖進我們住的偏房!母親只能死死地捂住我的耳朵…捂住弟弟的眼睛…可我能聽到…我能聽到她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那聲音像刀子一樣!日日夜夜地割我的心啊!!”

  她發出野獸般的低嚎,淚水混合著無盡的悲憤奔流直下。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終于…父親…那個老實了一輩子的父親,他在一個深夜親眼撞見了!”

  幽夢的聲音充滿撕裂般的痛楚,“父親瘋了!像一頭絕望的獅子沖進去質問那個老畜生!他質問‘爹!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們!這樣對她?!’他想要和那老東西拼命!”

  幽夢猛地站起身,身體因為劇烈的情緒而搖搖欲墜,婉兒連忙扶住她。

  “推搡?爭斗?拉扯?”她慘笑著,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我沒看清,只知道混亂中,那個作威作福一輩子的老東西腳下一滑…后腦勺磕在了他自己房里供桌角上!”

  幽夢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仿佛身臨其境,“就那么一下…當場就沒了氣!!”

  婉兒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緊緊握住幽夢冰冷如鐵的手。

  “完了!一切都完了!”幽夢的聲音變得虛浮,帶著巨大的恐懼。

  “那老妖婆…我的奶奶!她根本不問青紅皂白!她哭天搶地地報了官!罵我父親是弒父的畜生!人證是她,物證是死在爺爺房里的父親…我們百口莫辯!”

  幽夢的眼中徹底失去了光彩,只剩下冰冷的絕望。

  “縣衙…那個縣太爺!他端坐高堂,穿著青天大老爺的官服,一臉的假仁假義!他…他根本不要聽父親的辯解!父親在堂上聲淚俱下,跪著哭喊:‘大人!是他…是他先玷污我妻數年啊!’父親想把真相說出來!他像個快要淹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可那狗官!他竟然猛地一拍驚堂木!吼道:‘混賬!一派胡言!竟敢污蔑已逝老父清譽!此為不孝!弒父傷天害理!此為不仁!兩罪并罰,按律當誅!’他竟然直接給父親定了弒父之罪!母親…可憐的母親,那個被侮辱被損害了幾年、飽受折磨的女人…那狗官竟判她一個‘忤逆人倫,與公公通奸敗德’!判了當堂杖斃!”

  幽夢發出凄厲的尖叫,仿佛那殺威棒正打在自己母親的身上!

  婉兒聽得渾身發冷,巨大的憤怒和悲傷扼住了她的喉嚨,淚水無聲滑落。

  幽夢渾身顫抖,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般軟倒在椅子上,聲音如同蚊蚋,卻字字泣血:“我父母就在那污穢的公堂之上被活生生打死…雙雙斃命,那縣太爺…那狗官!他還假惺惺地說要‘震懾邪風、淳化鄉里’!竟然下令讓人將我父母…暴尸三日!還在我們溪林村口!在村口那棵大槐樹下!立了一座高高的石牌坊!!”

  “牌…牌坊上面…用…用血紅的字…刻了…刻了…”

  她每一次開口都像是承受著凌遲般的痛苦,那幾個字仿佛帶著劇毒,撕裂著她的靈魂:

  “——‘殺父通奸,人神共棄’!”

  這八個字,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帶著滾燙的烙鐵,狠狠地烙印在幽夢的靈魂深處!

  這是懸在她父母污穢尸骨上的惡名!

  “嗚…嗚嗚嗚…那牌坊…那鮮紅刺眼的字…就那么立在那里,立了快二十年了啊…姐姐!”

  幽夢終于徹底崩潰,撲在婉兒懷里嚎啕大哭!

  那哭聲撕心裂肺,充滿了孩子般的無助、憤怒和毀滅一切的絕望!

  二十年的冰冷、壓抑、血淚在此刻轟然決堤!

  “我看著爹娘的尸體被官府的人拖走…我跪在村口…對著那石牌坊…我能怎么辦?!我才六歲,我護不了他們,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那屈辱的石碑立在那里,刻著那惡毒的字眼!”

  “日日夜夜!時時刻刻!提醒著我!父母是怎么死的!他們背負著怎樣不公的滔天罵名!!”

  她的拳頭瘋狂地捶打著婉兒的脊背(婉兒只是默默承受,緊緊抱住她),聲音破碎嘶啞得不成樣子。

  “我爹不是敗類!我娘不是賤婦!他們是被逼死的!是被冤枉致死的!!是那吃人的老畜生!是那個昏聵無能的狗官!是這個世道!!”

  巨大的悲痛和無力感讓幽夢在婉兒懷里哭到渾身痙攣,涕淚橫流,那積累多年的滔天恨意和血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噴薄!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在婉兒溫暖的懷抱中,如同耗盡所有力氣般,哭聲漸漸止歇,只剩下細微的、絕望的抽噎。

  她抬起頭,通紅的雙眼如同被血水浸泡過,里面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和對世道徹底的絕望。

  “從那以后,我帶著年幼的弟弟像野狗一樣逃進了深山…幾年后我加入天道…”

  “我知道天道是殺手組織,可你知道我為什么還加入嗎?但因為我恨!恨所有穿著那身官皮的人,他們不分青紅皂白,他們徇私枉法,他們草菅人命,他們毀了我父母清白,還要用石頭刻下污名!我殺他們,一個又一個,用他們骯臟的血來洗刷我心中的恨!”

  她猛地抓住婉兒的手,眼中爆發出最后一絲不甘的光芒。

  “可是…可是姐姐…”

  她的聲音再次顫抖起來,充滿了巨大的無力感,那份從崩潰后殘存的清醒讓她更加痛苦:

  “我殺光了整個滄州的官員,滄州不夠,又殺去別的地方殺,可我又能怎樣呢?我殺再多!也洗刷不掉我父母身上的污名!那張寫著殺父通奸的石牌坊…它還在!它永遠立在那里!像一個巨大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臉上!!告訴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沒用!”

  “嗚嗚…”她再次伏在婉兒肩頭痛哭,這一次是深深的、絕望的無力感。

  即便擁有頂尖殺手的武力,即便可以手刃那些害過她父母的直接、間接仇人,她卻永遠無力對抗那由權力和偏見鑄成的、冰冷而沉重的石牌坊!

  那不僅僅是一座石碑,更是一座永遠壓在父母墳頭、也壓在她心頭的恥辱柱!

  婉兒緊緊摟抱著懷中泣不成聲的幽夢,自己的淚水也早已沾濕衣襟。

  她心中的痛楚和憤怒絲毫不亞于幽夢。

  她完全明白了林臻那句“我會派人料理”的分量。

  這不是簡單的翻案,這更是一場與不公世道、與沉疴舊習、與那污名石坊的戰爭!

  是為亡者招魂!

  是要用真正的律法和公義,去擊碎那沾滿鮮血和污蔑的石碑!

  這是遠比殺掉幾百個官員更難百倍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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