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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屠巫劍出世,陳苦動怒!

  洪荒:開局拜師接引,準提罵我無恥?第一卷第392章屠巫劍出世,陳苦動怒!_365

  第一卷第392章屠巫劍出世,陳苦動怒!

  開天三式第三式!

  這一剎,再無蓄勢。

  盤古虛影那貫穿了時空長河的偉岸身軀,與手中的神斧徹底合一。

  不是簡單的揮動。

  而是將自身存在的全部意義,將那開辟混沌的無上道韻,盡數傾注于這一斬之中。

  斧刃之上,再無億萬丈神輝。

  所有光芒,所有法則,所有殺伐氣息,盡數內斂,返璞歸真。

  一抹極致的灰。

  那是混沌的顏色,是萬物歸墟的終極。

  它斬出的瞬間,整個洪荒大宇宙都為之失聲。

  時間長河凝滯,空間維度塌陷。

  所有正在奔流的法則,所有正在運轉的秩序,都在這一斧面前,被強行剝離了存在的概念。

  它所過之處,留下的不是裂縫,而是一道絕對的“無”。

  一種連虛空、連混沌都無法填充的永恒傷疤。

  同時。

  周天星斗大陣的威能亦被催動到了頂點。

  帝俊與太一立于陣眼太陽星與太陰星之上,面色蒼白如金紙,一身法力早已燃燒沸騰。

  “周天星斗,聽吾號令!”

  “化形!”

  帝俊的嘶吼聲,是妖族最后的尊嚴與咆哮。

  陣法之中,那片由無盡星辰構筑的洪荒星空,驟然活了過來。

  不再是死寂的星象。

  三百六十五顆主星辰,化作三百六十五尊頂天立地的太古星神,每一尊都散發著準圣級的恐怖威壓。

  億萬輔星則化作戰甲、神兵,披掛在這些星神身上。

  星河倒懸,不再是景象,而是化作了一條條由純粹星辰之力凝聚而成的秩序鎖鏈,纏繞拱衛,構筑成一道絕對防御的星辰天壁。

  烏光垂落,那是星辰寂滅之力,是宇宙終結之威。

  任何一絲,都足以讓一尊大羅金仙瞬間道化,真靈不存。

  九天之上。

  諸圣的道場中,圣人們的目光穿透了無盡虛空,落在這最終的碰撞點上。

  他們的眼神,肅穆到了極點。

  “盤古正宗,終究是盤古正宗。”

  有圣人低語,聲音中帶著一絲難言的感慨。

  “此戰之后,巫妖格局,當有定論了。”

  這是雙方最強底蘊的對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大道法則的終極碰撞。

  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

  也沒有毀天滅地的能量風暴。

  當那一道灰色的斧光,觸碰到星辰天壁的瞬間。

  一種極致的“靜”籠罩了寰宇。

  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的神念、目光、感知,都被那交匯的一點所吞噬。

  那是法則層面的湮滅。

  是秩序根源的互相抹殺。

  斧光,代表著“開辟”與“終結”的力。

  星斗,代表著“運轉”與“秩序”的道。

  無聲的交鋒,卻比任何形式的對轟都要來得恐怖。

  哪怕是準圣大圓滿的至強者,只要被那逸散出的一絲氣息卷入,其元神、真靈、乃至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都將被從時光長河中徹底抹去。

  下一刻。

  那極致的寂靜被打破。

  所有觀戰者,都清晰地看見。

  那道灰色的斧光,在星辰天壁之上,撕開了一道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巨大豁口。

  豁口之中,是純粹的、令人神魂悸動的“無”。

  它在擴張。

  瘋狂地擴張!

  它吞噬光,吞噬暗,吞噬星辰,吞噬法則。

  所過之處,大片大片的星神虛影發出無聲的哀嚎,身軀如同被風化的沙雕,寸寸消解。

  一道沉悶到極點的崩裂聲,從所有生靈的心底響起。

  那是宇宙在哀鳴。

  轟隆隆!

  一顆顆真實顯化的太古星辰,開始不受控制地炸裂。

  寰宇劇震,萬法沉淪!

  這不再是幻象,而是真真切切的滅世景象。

  無數大能巨擘看得頭皮發麻,遍體生寒。

  “嘶…周天星斗大陣…要敗了?”

  “妖族能將盤古真身逼出這開天第三式,雖敗猶榮。”

  “這才是真正的開天神斧…一斧之下,萬物皆可破!”

  “難道妖族的時代,就要在今日落幕了嗎?!”

  驚呼聲在各個角落響起,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果然!

  眾生的念頭還未落下。

  那堅不可摧,號稱洪荒第一防御大陣的周天星斗大陣,猛地爆開一團前所未有的“暗”。

  那是所有星辰在同一瞬間盡數熄滅、崩碎所形成的奇景。

  緊接著。

  那玄奧繁復的陣法軌跡,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寸寸斷裂。

  陣法,破了!

  噗——

  噗噗噗!

  陣中,億萬手持星辰幡的妖族大軍,身軀齊齊一震。

  仿佛有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了他們的神魂與肉身之上。

  一瞬間,血霧漫天。

  無數妖族精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肉身便轟然炸開,化作最精純的血肉能量,被那破碎的虛空吞噬。

  一些修為高深的大妖,也是狂噴逆血,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

  更有甚者,肉身直接被那股反噬之力撐得龜裂,一道道虛幻的元神尖叫著遁出,卻又在下一個瞬間被斧光余波掃中,徹底湮滅。

  這還不是結束。

  陣法破碎,但那開天第三式的斧光,威勢幾乎沒有絲毫衰減。

  它裹挾著破滅一切的無上神威,鎖定了陣眼處的帝俊與太一,悍然劈落!

  妖庭之主,東皇。

  這兩位洪荒的至高主宰,此刻腦中一片空白。

  他們眼睜睜看著那守護了妖族億萬年的驕傲,那他們賴以爭霸洪荒的最大底牌,如同一個脆弱的琉璃,在眼前支離破碎。

  那種信念崩塌帶來的沖擊,甚至超過了肉身的傷勢。

  以至于,當那道足以終結他們性命的灰色斧光占據全部視野時,他們的身體,竟僵硬得做不出任何反應。

  沉悶的吐血聲,是這片破碎星域中唯一清晰的音律。

  血霧如煙,骸骨如塵。

  十大妖圣的身軀像是斷線的風箏,被無形的大手撕扯著,拋向虛空的盡頭。

  他們那足以橫渡混沌的強橫肉身,此刻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每一道裂痕深處,都有金色的妖血在汩汩流淌,神性與生機一同被磨滅。

  那景象,觸目驚心。

  強如帝俊、太一,這兩位執掌天庭的無上皇者,身形亦是接連洞穿了百萬里的空間,撞碎了無數隕石星辰,才堪堪止住頹勢。

  混沌鐘的悲鳴聲猶在耳畔。

  河圖洛書的光芒黯淡到了極點。

  他們雖未像十大妖圣那般瀕臨崩碎,但面色卻慘白如紙,一頭金色的長發凌亂披散,帝皇的威嚴蕩然無存。

  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體內的傷勢,溢出一縷縷金色的血氣。

  這一斧,代價太大了。

  不止是他們,妖族天庭的根基,那千百位妖神,在盤古真身那開天辟地的一擊下,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一聲,便被徹底從時光長河中抹去,形神俱滅。

  那些存在,皆是大羅金仙,其中不乏準圣級的巨擘。

  他們是妖族統治洪荒的基石。

  如今,基石碎了。

  帝俊太一的眼眶,在剎那間被血絲所充斥,那是一種混雜著滔天恨意與無盡瘋狂的赤紅。

  然而,另一端。

  十二祖巫的境況,也絕非樂觀。

  三斧,僅僅三斧,便耗盡了他們所有的力量。

  周天星斗大陣固然被強行轟破,億萬妖族隨之陪葬,可他們自身也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每一位祖巫的嘴角都掛著殷紅的血跡,瞳孔劇烈收縮,似乎還未從那極致的力量中掙脫出來。

  他們那堪比神金的肉身上,一條條筋肉虬結暴起,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體內翻江倒海的血氣,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平復。

  最致命的是。

  那尊腳踏寰宇、手握神斧的盤古虛影,已經徹底消散。

  構成它的力量,源自十二祖巫的本源精血,如今已然力竭。

  大戰至此,洪荒最頂尖的兩大族群,似乎真的走到了兩敗俱傷的境地。

  “陣法已破,雙方都已是強弩之末。”

  “接下來,恐怕就是最原始、最血腥的肉搏了。”

  有大能的聲音在遙遠的星空彼岸響起,帶著一絲顫栗。

  “無論是周天星斗,還是都天神煞,其布置之繁復,消耗之恐怖,都注定了短時間內絕無再現的可能。”

  “如此一來,勝負的天平又將如何傾斜?”

  “難,太難了…此戰的結局,依舊是一團迷霧。”

  無數觀戰的生靈議論紛紛。

  他們無法想象,失去了最強陣法,這場決定洪荒歸屬的量劫,將如何收場。

  在他們看來,巫族擁有無匹的肉身,即便力竭,一旦緩過氣來,依舊能用那雙拳頭撕裂一切。

  而妖族,雖然數量依舊龐大,但頂尖戰力受損更為嚴重。

  似乎,巫族仍然占據著一絲微弱的優勢。

  然而,就在這種論調即將成為共識的瞬間。

  一道幽幽的、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一位大能的耳中。

  “嘿嘿,勝負難分?”

  “諸位,是不是忘了什么?”

  “妖族手中,可還握著一柄劍呢。”

  那聲音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吐出三個字。

  “屠。巫。劍。”

  這三個字,不含任何法力,卻仿佛一道貫穿了過去未來的黑色閃電,狠狠劈在所有生靈的心頭。

  一瞬間,整個洪荒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死寂。

  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降臨了。

  是了!

  屠巫劍!

  那柄以億萬人族之血肉、神魂、怨念所鑄成的絕世兇兵!

  自己怎么會忽略了妖族如此歹毒、如此驚世的底牌!

  當初妖族屠戮人族,血流成河,怨氣沖霄,那慘烈的景象至今仍是許多生靈揮之不去的夢魘。

  那不是一場單純的殺戮。

  那是一場獻祭。

  一場為了煉制出專門克制巫族的終極兵器的血腥獻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柄劍對巫族的威脅,甚至要遠遠超過那座周天星斗大陣!

  大陣,可破。

  但屠巫劍所攜帶的,是針對血脈、針對根源的詛咒與傷害!

  一旦此劍出世…

  一念及此,所有大能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戰場中央的帝俊。

  只見那位妖皇,在聽到“屠巫劍”三個字后,臉上那因重傷而浮現的慘白,竟被一抹詭異的潮紅所取代。

  他眼中的恨怒與瘋狂,漸漸沉淀,化為一種冰冷到極點的殘忍。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越過百萬里虛空,與十二祖巫的視線狠狠撞在一起。

  那眼神,不再是皇者的威嚴,而是一種看待祭品的漠然。

  與此同時。

  十二祖巫,這十二尊天不怕地不怕,敢與天道爭鋒的絕世兇人,在感受到那道目光的瞬間,身軀齊齊一震。

  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前所未有的寒意,毫無征兆地竄遍全身。

  那不是對力量的恐懼。

  而是生命層次上的一種本能的、極致的厭惡與排斥。

  仿佛有什么東西,天生就是為了毀滅他們而存在。

  大戰的走向,似乎在這一刻,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強行扭轉到了一個所有人都未曾預料到的方向。

  結果,或許將不再是兩敗俱傷。

  而是一方…被徹底抹殺。

  也就在這洪荒萬族,無數大能那驟然轉變的、充滿驚駭與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

  場中。

  帝俊與太一并肩而立,金色的帝袍被神血與巫血浸染,凝固成沉重的暗紫色。

  太一手中的混沌鐘嗡鳴不休,鐘壁上新添的裂痕,如同妖族此刻的處境,觸目驚心。

  “兄長。”

  太一的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帶著金鐵摩擦的質感。

  “該動用屠巫劍了。”

  他的目光越過帝俊的肩頭,望向那一片狼藉的大地。

  妖神的尸骸與巫族的殘軀堆積如山,曾經輝煌的妖族大軍,此刻十不存一。

  “今日,若不能將巫族徹底抹去…”

  太一頓了頓,喉頭滾動,壓下翻涌的氣血。

  “我妖族,便再無明日。”

  這句話,不是威脅,不是勸告,而是一個被鮮血浸透的冰冷事實。

  仇恨早已不再重要。

  所謂的洪荒霸主之位,也成了遙不可及的虛妄。

  這是一場存亡之戰。

  頂尖的妖神,那些曾與他們一同在紫霄宮聽道、在妖庭之上歡宴的同袍,已經隕落過半。

  妖族的脊梁,被打斷了。

  退路,已在身后崩塌成萬丈深淵。

  不惜一切代價,踏著巫族的尸骨,才能為妖族,為他們自己,求得那一線渺茫的生機。

  帝俊沒有立刻回應。

  他的目光平靜,卻比任何憤怒都更顯沉重。他環視著這片被徹底打殘的天地,視線掃過那些倒下的巫族。

  同樣的山窮水盡。

  一具具魁梧的身軀橫陳于焦土之上,曾經撼天動地的氣血,盡數歸于死寂。

  大地,被染成了兩種顏色。

  妖族的金色血液,與巫族的暗色血液,涇渭分明,又彼此交融,形成一幅慘烈至極的畫卷。

  許久的沉默,壓得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

  終于,帝俊緩緩轉頭,看向太一。

  “好。”

  他只說了一個字。

  隨即,他抬起眼,望向那無盡的蒼穹,聲音穿透了血腥的煞氣,響徹九天。

  “既然如此,那就…祭出屠巫劍。”

  他的語氣里,聽不出一絲波瀾,仿佛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那話語中蘊含的決絕,卻讓天地都為之一顫。

  “想必,它也足以抹殺剩下的那些巫族匹夫了。”

  屠巫劍。

  這柄為了毀滅而生的禁忌之器,帝俊從未忘記。

  只是,動用它的代價,連他這位天帝,也必須再三掂量。

  當初,若非那陳苦橫插一手,此劍的威力,本該臻至真正的巔峰,足以屠滅一切巫族血脈。

  如今,它雖成,卻終究帶著一絲缺憾。

  更重要的是,此劍每一次動用,都在消耗其本源。

  那本源,是億萬生靈的血與魂。

  用一次,便少一次。

  之前巫族十二祖巫俱在,大巫如林,氣血鼎盛如汪洋。

  即便祭出屠巫劍,也難以一竟全功,反而會白白消耗其神力。

  但現在,時機到了。

  當帝俊做出決定的那一刻,他眼中的最后一絲猶豫,也化作了焚盡八荒的冷酷。

  他不再多言。

  只是抬起手,對著三十三重天外的妖庭,遙遙一指。

  “屠巫劍。”

  “出!”

  帝俊一聲爆喝。

  其音不高,卻蘊含著天帝的無上威嚴。

  言出法隨!

  轟隆隆!

  初時,是一種沉悶到極致的巨響。

  那聲音不像是從外界傳來,而是直接在每一個生靈的心臟深處炸開。

  浩大,蒼涼,古老。

  仿佛是混沌初開時的第一縷風雷,又像是末日降臨前的最終喪鐘。

  聲音的源頭,直指三十三重天外的妖庭!

  那至高無上的妖族圣地,此刻正劇烈地震顫,無盡的宮殿樓閣都在搖晃,仿佛有什么沉睡了萬古的恐怖兇物,即將蘇醒。

  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壓迫感,自天外而來,瞬間籠罩了整個洪荒戰場。

  修為稍弱的生靈,甚至無法站立,直接被這股氣息壓得跪伏在地,神魂顫栗,五體投地。

  而后,在無數生靈驚駭欲絕的注視下,真正的屠巫劍,顯化了。

  只是一眼。

  僅僅是那驚鴻一瞥。

  無數正在遠處觀戰的洪荒大能,齊齊停滯了呼吸,瞳孔收縮到了極致。

  那是一幅何等壯觀,又何等恐怖的景象?!

  只見三十三重天外的虛空,被一道無匹的力量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一柄劍。

  一柄巨大到無法想象的天劍,正從那裂口中,一寸寸地擠出!

  萬丈劍身,橫亙天際。

  劍體呈現出一種古樸的灰敗之色,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甚至看不到一絲鋒芒。

  它只是在那里。

  但若有大神通者以神念感應,便能在那樸實無華的劍身之上,窺見另一番天地。

  一道道玄奧晦澀的道韻神紋,遍布劍身。

  那些神紋,時而亮起,時而隱沒,彼此勾連,交相輝映,仿佛在闡述著一條專門為了“屠戮”與“終結”而生的至高大道。

  厚重!

  磅礴!

  天劍并未完全出鞘,僅僅是顯露出一部分劍身,靜靜地高懸于九天之上。

  可它下方的百萬丈虛空,卻承受不住其重量,寸寸崩塌,化作最原始的地火水風。

  滾滾烏光,自劍身之上傾瀉而下。

  那不是光,而是一種純粹的、剝奪一切光明的“無光”。

  烏光所過之處,天地失去了所有色彩,日月星辰的光輝,被它盡數吞噬。

  整個世界,只剩下黑與白。

  然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讓眾生頭皮發麻,神魂凍結的,是另一種東西。

  一種濃郁到化為實質的怨念!

  那怨念,從屠巫劍的劍身之中瘋狂地釋放而出,化作肉眼可見的黑色霧氣,繚繞在劍身周圍。

  霧氣之中,仿佛有億萬張痛苦扭曲的面孔在無聲哀嚎。

  有老人,有婦孺,有壯年,有孩童…

  那是人族!

  是當初為了鑄造這柄絕世兇兵,而被妖族屠戮的億萬萬無辜人族的怨念!

  他們的恨,他們的痛,他們的不甘與絕望,在死后并未消散,而是被盡數煉入了這柄劍中,成為了它最核心,也是最惡毒的力量。

  這股無可消解的巨大怨念,甫一出現,便讓天地變色,風云倒卷!

  一瞬間,整個洪荒,徹底沸騰!

  所有目睹此景的生靈,無不嘩然!

  果然!

  果然如此!

  那柄劍的出現,便是一切傳聞的終結,亦是一切恐懼的開端。

  虛空中,無數窺探此地的神念在一瞬間陷入了死寂。

  那些橫亙于洪荒天地間的古老存在,那些自詡見慣了風浪的大能巨擘,此刻亦是神情僵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屠巫劍。

  這三個字,在過去,只是一個血腥的傳說,一個遙遠的禁忌。

  今日,它化作了實體,帶著億萬生靈的怨憎與哀嚎,懸于九天之上。

  這不再是傳聞。

  這是無可言說的巨大震撼,是烙印在神魂深處的真實恐懼。

  “以億萬人族之血肉魂魄為祭…”

  有大能低聲自語,聲音干澀,隱藏在袖袍中的手掌,指節已然捏得發白。

  “好一個妖族天庭,好一個帝俊太一!”

  這種手段,早已超脫了狠辣的范疇。

  這是對天地秩序的踐踏,是對萬靈的漠視,是一種純粹到極致的暴戾與瘋狂。

  然而,無人可以否認。

  那柄劍,那柄匯聚了無盡怨念與人族血脈之力的屠巫劍,其威能,確實驚世駭俗。

  劍身之上,血光流轉,仿佛一條永不干涸的血河。

  劍鋒未動,那股若有若無的鋒芒卻已割裂了虛空,讓周遭的法則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僅僅是注視著它,便讓人心膽欲裂,神魂刺痛。

  頭頂屠巫劍,本就氣焰滔天的妖族大軍,威勢在這一刻攀升至頂點。

  每一個妖族戰士的眼眸中都燃燒起狂熱的火焰,戰意化作實質的狼煙,沖霄而起,將天穹都染成了一片混沌。

  帝俊立于天帝車駕之上,俯瞰著下方陣列森嚴,卻已然出現騷動的巫族,終于忍不住仰天狂笑。

  那笑聲霸道、張狂,蘊含著無盡的蔑視與冰冷的殺意,化作滾滾音浪,震得三十三重天都在嗡鳴作響。

  “哈哈…”

  “哈哈哈哈!”

  笑聲驟歇,帝俊的目光如兩道金色閃電,死死釘在十二祖巫的身上。

  “巫族!”

  他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九幽寒冰中撈出,帶著徹骨的寒意。

  “爾等除了那一道徒有其表的盤古虛影,還有什么手段?!”

  “這屠巫劍,本帝倒要看看,你們要怎么扛?!”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揮帝袍。

  “今日!”

  “此地!”

  “絕不會有任何一個巫族,能夠逃過此劍之威!”

  張狂!

  桀驁!

  那是源于絕對力量的信心,是勝券在握的驕傲!

  帝俊的眼中再無他物,只有即將被徹底抹去的巫族,他儼然已是一尊審判終末的無上主宰,誓要將這片大地上最強悍的族群,連根拔起。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

  當屠巫劍真正出世的那一刻,巫族固若金湯的陣線,第一次從內部產生了動搖。

  恐怖!

  難以言說的大恐怖!

  那不是尋常的危險預感,而是一種源自血脈最深處、針對整個族群的死亡宣告。

  無數普通的巫族生靈,甚至不敢抬頭直視那柄懸于天際的血色兇劍。

  他們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四肢百骸都在瞬間失去了溫度。

  心驚膽戰。

  悚然欲絕。

  強壯的身軀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那雙本該充滿戰意的眼眸里,第一次浮現出無法壓制的驚懼。

  太可怕了。

  那柄劍,太過駭人了。

  它甚至還未真正斬下,僅僅是其上散發出的那一縷縷屠巫鋒芒,便已經穿透了他們強悍的肉身,直刺血脈本源,讓他們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被無形的力量剝離、撕扯。

  就連那頂天立地的十二祖巫,此刻也無法再保持淡定。

  他們周身縈繞的法則神光,第一次出現了紊亂的跡象。

  一根根汗毛,不受控制地倒豎而起。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浸入神魂的悸動,是生命層次上的絕對克制。

  仿佛他們引以為傲的巫族血脈,在這柄劍面前,就是一個赤裸的靶子,無處可藏,無從抵御。

  可見,屠巫劍對于巫族的克制,究竟是何等的驚人。

  空間祖巫帝江,周身的空間法則之力劇烈波動了一瞬,隨即被他強行壓下。

  他緩緩抬眼,目光穿透層層血煞,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柄巨大的屠巫劍。

  他強行平復下那源自血脈的躁動與心悸。

  “哼,帝俊!太一!”

  帝江的聲音不高,卻蘊含著無盡的怒火與殺機,如一道驚雷,在喧囂的戰場上清晰炸響。

  “爾等畜生,果然是暴戾之性難訓!”

  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血的味道。

  “億萬人族生靈喋血于爾等之手,這滔天的因果業障,必然會讓你等生不如死!”

  帝江咬牙切齒,目光如炬,面沉如水。

  雖然巫族也曾做出囚禁人族之舉。

  但那份源自血脈深處的、屬于“盤古正宗”的孤高與自傲,讓他們不屑于對螻蟻般的弱小生靈,舉起屠刀。

  那是玷污。

  是對盤古父神血脈的玷污。

  此刻,帝江的目光死死釘在那柄懸于九天之上的兇劍,感受著其中億萬生靈死前的怨毒與哀嚎,那股氣息,甚至讓他這位祖巫的元神都感到陣陣刺痛。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周身沸騰的氣血幾乎要化作實質的血色龍卷,撕裂蒼穹。

  “帝俊!”

  帝江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金石摩擦的沉重與暴怒。

  “此劍,以億萬人族精魄祭煉而成,如此滔天因果,你妖族…背得起嗎?!”

  怒吼聲化作實質的音浪,滾滾蕩開,震得周天星辰都為之搖晃。

  然而,面對這足以讓尋常準圣心神崩潰的質問,帝俊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哈哈…”

  一聲輕笑,自帝俊唇邊溢出。

  隨即,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狂。

  “哈哈哈哈…滔天因果?!”

  帝俊猛地抬眼,那雙金色的眼眸中,沒有半分情緒,只有俯瞰萬古的漠然與冰冷。

  “可笑,真是可笑!”

  “帝江,你修行了無盡元會,竟還不懂這洪荒最根本的道理。”

  他緩緩站起身,天帝的威儀如無窮無盡的汪洋,瞬間席卷了整個戰場。

  “這方天地,從無對錯,只有強弱。”

  “弱肉強食,勝者為王,這便是亙古不變的至理!”

  帝俊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整個洪荒。

  “今日,我妖族勝,便有無上大能為我譜寫神話,傳頌我族天命所歸,威加海內。”

  “至于那些人族…”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不過是我妖族通往至高神座的臺階上,必須濺染的血色罷了。他們能成為我族霸業的犧牲品,是他們永世的榮耀。”

  話語中的狠辣與無情,讓無數觀戰的大能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屠戮億萬生靈,在他口中,竟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理所當然的小事。

  這番言論,顛覆了許多生靈的認知。

  可細細想來,卻又無法辯駁。

  一將功成萬骨枯。

  自古皆然。

  帝俊的話音,化作最后一根壓垮天平的稻草。

  他已懶得再與這些“蠻子”廢話。

  他眼中的殺意,徹底凝為實質。

  “殺!”

  一個字。

  僅僅一個字。

  卻蘊含著天帝的無上意志,是言出法隨,是天憲地令!

  嗡——!

  九天之上,那柄靜靜懸浮的屠巫劍,應聲而動。

  它沒有發出驚天動地的劍鳴,只有一聲輕微的顫音,仿佛沉睡了億萬年的絕世兇獸,在此刻睜開了雙眼。

  劍身一震,撕裂高天!

  一道慘白色的厲芒,自劍尖迸發,它并非快到極致,卻帶著一股無視空間、無視時間的詭異法則,當即籠罩了下方最密集的一片巫族戰陣。

  那光芒,帶著一種深入骨髓、凍結元神的極寒。

  霎時間,整個巫族大軍所承受的壓力,暴漲了何止十倍!

  “吼!”

  無數巫族大巫、精英發出震天咆哮。

  他們沒有畏懼,只有被徹底激怒的狂暴。

  “結陣!”

  “起!”

  剎那間,無數巫族生靈匯聚在一處,他們體內的盤古精血被催動到了極致。

  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血色氣柱沖天而起,匯聚成一片血海,每一個巫族成員的肉身都綻放出不朽的寶光,筋骨齊鳴,宛若神金。

  他們將肉身之力毫無保留地施展出來。

  一拳!

  一掌!

  成千上萬道足以打碎星辰、崩裂大地的攻擊,化作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洪流,朝著那道慘白的劍芒,悍然迎上。

  這是巫族最純粹,也最自信的力量。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巫族肝膽欲裂。

  那昔日無往不利,橫推當世,連周天星斗大陣都能撼動的巨大力量洪流,在接觸到那慘白劍芒的瞬間,竟如春雪遇驕陽,無聲無息地消融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沒有法則對沖的巨響。

  就是那么詭異的,消失了。

  尋常巫族的攻殺,對于屠巫劍而言,甚至連讓它停滯分毫都做不到。

  反倒是那慘白的劍芒,速度不減,威勢更盛,所過之處,無數詭異的寒光從主劍芒中爆射而出,籠罩了下方的巫族生靈。

  一名大巫,肉身堪比下品先天靈寶,他圓睜雙目,正欲再次揮拳。

  可那寒光一閃。

  他的動作凝固了。

  臉上的暴怒與戰意,也隨之凝固。

  下一瞬。

  沒有慘叫,沒有掙扎,他的肉身,那堅不可摧的巫族戰體,就那么毫無征兆地炸裂開來,化作一蓬最細微的血霧,灑落高天。

  連一絲真靈都未能逃出。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噗!噗!噗!

  大羅金仙之下的所有巫族,無論你是天巫還是地巫,只要被那寒光籠罩,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撐不住。

  他們的肉身紛紛爆開,神魂俱滅。

  那場景,不似廝殺,更像是一場單方面的抹除。

  漫天血雨,傾盆而下。

  方才還氣勢如虹,戰意滔天的巫族大陣,頃刻間便出現了一個巨大而猙獰的缺口。

  一時間,局勢逆轉。

  與此同時。

  西方,須彌山。

  山巔之上,萬古寂寥。

  金色佛光與七寶妙樹的輝芒交織,將此地化作一方不染塵埃的凈土。

  風是靜的,云是定的,連時間長河的流淌,在這里都仿佛化作了一副靜止的壁畫。

  接引道人面帶疾苦,寶相莊嚴,手中念珠撥動,每一顆都仿佛捻過一個紀元。

  準提道人手持七寶妙樹,面帶微笑,眸光垂落,似在俯瞰三界眾生的悲歡離合。

  紅云老祖一襲紅袍,閑坐于蒲團之上,周身云氣聚散,自成一方天地,逍遙自在。

  三人在此靜觀天機,已不知多少歲月。

  圣人無情,亦非無感。他們所觀望的,是那浩瀚無垠、奔流不息的人道洪流,是那于洪荒大地之上,掙扎求存,卻又迸發出勃勃生機的無量氣運。

  某一刻。

  那撥動念珠的指尖,微微一頓。

  那悲憫眾生的微笑,倏然一僵。

  那聚散無形的云氣,驟然一滯。

  三人如遭電擊,神魂之中,一道尖銳刺耳的崩裂聲轟然炸響。

  那聲音不屬于世間任何一種聲響,那是“道”的哀鳴,是氣運金龍被活生生斬斷脊梁的慘嚎!

  一種無法言喻的血腥與絕望,自遙遠的人間,逆著冥冥之中的因果線,直沖這方外凈土而來。

  接引、準提、紅云三人,甚至來不及去推演天機,探究那災厄的源頭。

  他們的目光,已不約而同地,匯聚在了一處。

  三人側目。

  看向了身旁那道始終沉默的身影。

  陳苦。

  那里,原本盤膝而坐的陳苦,依舊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一動未動。

  可他周遭的一切,都變了。

  原因無他!

  只因他是陳苦。

  只因他是人族之圣父!

  人族,是他于洪荒之中,與女媧,以無上造化之功,親手捏造而出的生靈。

  甚至可以說,在某些方面而言,陳苦在人族出的力更多,耗費的心血更多。

  那不是冰冷的造物。

  那算是他的孩子。

  每一個人的魂魄深處,都烙印著他的一縷氣息。

  每一個人的血脈源頭,都流淌著他的道與理。

  這么多年來,為了這個新生的、脆弱的種族,陳苦殫精竭慮,謀劃萬古。

  他曾為之鋪路,為之擋劫,為之與天道博弈,為之血染青天。

  人族的氣運,便是他的氣運。

  人族的命脈,便是他的命脈。

  二者早已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分割。

  人族興,則他道漲一分。

  人族衰,則他身損一寸。

  此刻,那自人間逆沖而上的,是何等慘烈的哀嚎與怨念,才能讓這須彌山巔的法則都為之扭曲!

  自然,這種事,陳苦不可能不管。

  他甚至不需要去“管”。

  因為那份痛苦,那份絕望,那份億萬生靈在同一瞬間被屠戮的滔天血債,已經化作了最惡毒的詛咒,最鋒利的刀刃,順著那條名為“父子”的因果線,狠狠地,一刀一刀,向著他割來!

  就在此時。

  “咔嚓…”

  一聲輕響。

  不是雷鳴,不是風嘯。

  是陳苦身下的那塊金色蒲團,那塊歷經萬劫而不朽的圣人蒲團,竟毫無征兆地,寸寸凍結,而后碎裂成塵。

  一股寒意。

  一股足以凍結圣人道心的寒意,自陳苦的體內,無聲無息地氤氳而出。

  這寒意并非來自九幽,亦非源于太陰。

  它源自一種情緒。

  一種被壓抑到極致,而后徹底爆發的…怒火!

  原本繚繞在須彌山巔的祥和佛光,在這股寒意彌漫的瞬間,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滋滋”聲,光芒急速黯淡,仿佛烈日下的殘雪,被迅速蒸發、吞噬。

  準提道人手中的七寶妙樹,那流轉著無盡道韻的寶光,竟也微微一顫,光華內斂,似在畏懼,似在臣服。

  接引與紅云更是心神劇震。

  他們看到的,是陳苦周身的空間,正在一寸寸地凝固,化作了實質的、暗沉的晶體。

  那不是冰,那是被絕對的意志與殺機所凍結的時間與空間本身!

  攝人心魄。

  不,是碾碎心魄!

  緊接著,陳苦那一直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

  沒有日月沉淪。

  沒有星河幻滅。

  有的,只是兩道純粹到極致的,仿佛要將整個洪荒世界都斬開的厲芒!

  那厲芒并非光,而是一種意志的具現化。

  它洞穿了虛空,撕裂了法則,讓整座須彌山都為之劇烈搖晃。

  一股威壓,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其萬一的可怖威壓,隨著他雙眸的睜開,轟然降臨!

  這威壓,沉重如億萬太古神山當頭壓下,讓接引準提這等圣人都感到一陣窒息。

  這威壓,暴戾如混沌魔神撕開天地,要將一切都拖入終結與毀滅。

  三人知道。

  這是陳苦在動怒。

  這不是動怒。

  這是這位人族圣父,在為他的孩子…感到心痛!

  是那無窮無盡的心痛,釀成了這焚天煮海的無上殺意!←→

飛翔鳥中文    洪荒:開局拜師接引,準提罵我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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