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因果之線，追根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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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塵幾次險象環生，哪還看不出顧輕寒是在存心試探？
眼看她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起來，他心頭咯噔一聲。
壞了，蘇羽瑤不在的事露餡了！
他背后冷汗直冒，該不會待會兒就要被這女人抽筋扒皮吧？
就在林落塵心里七上八下的時候，一聲如炸雷般的怒喝驟然響徹林間。
“爾等宵小，真當老夫是擺設不成？我玄州什么時候開始用這種下作手段？”
話音未落，徐寧元手持長槍如天神降臨，洞虛境的威壓轟然蕩開，籠罩四野。
那些襲擊者頓時魂飛魄散，哪里還敢停留，立刻作鳥獸散，四散奔逃！
“哼！現在想跑？晚了！”
徐寧元冷哼一聲，手中長槍脫手飛出，在空中化作數條猙獰狂暴的靈力游龍，咆哮著追向那些逃竄的身影！
遠處黑暗中立刻傳來幾聲痛苦的悶哼，顯然有人被擊中負傷，卻頭也不回逃了。
“今天饒爾等一命，再敢來犯，定斬不饒！”
徐寧元抬手收回染血而回的長槍，飄然落地。
林落塵連忙上前，拱手行禮道：“多謝徐將軍仗義出手！”
徐寧元目光古怪地在林落塵和顧輕寒之間掃了個來回，實在沒看懂這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剛才顧輕寒故意放水那幾下，可把他嚇了一跳，趕緊追了出來阻攔這些敵人。
他沉聲道：“你放心，我玄州修士，就算要殺人，也得是堂堂正正地殺！”
“只要你在老夫的視線之內，就不會允許有人用這種不上臺面的手段動你。”
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瞥向一旁的顧輕寒，帶著一絲淡淡的警告意味。
原本確認蘇羽瑤不在、正想借機發難的顧輕寒，頓時如被潑了盆冷水，憋屈得幾乎內傷。
這該死的小賊，運氣怎么就這么好？
林落塵暗暗松了口氣，有徐寧元鎮著，總算不必擔心被她隨便找理由宰了。
“徐將軍光明磊落，實乃我輩楷模！和那些藏頭露尾的鼠輩一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徐寧元淡淡瞥他一眼：“少拍馬屁，小子，老夫不可能一直在這磨蹭，你好自為之。”
林落塵點了點頭，知道等宮中接應的人一到，徐寧元必定加速前進。
而自己越往后，面臨的阻力只會越來越大。
到時候自己若跟不上，處境只會更艱難。
徐寧元也沒多說，看了顧輕寒一眼就飄然遠去，以防別人聲東擊西。
而他這雷霆一般出手，眾人也紛紛偃旗息鼓，不敢再動歪心思。
不遠處，本想渾水摸魚的馬面重新戴上面具，卻忍不住咳血連連。
“這老鬼真強，看來只能等殿內傳來消息，再作打算了！”
狐面等人點了點頭，牛頭不甘心地看著林落塵。
“殿主為何非要抓活的，不然我前去挑戰，突然暴起殺了這小子豈不是痛快？”
馬面搖了搖頭道：“殿主自有深意，我等聽命行事就是！”
另一邊，顧輕寒冷笑連連看著林落塵。
“小賊，你可騙得我好苦啊！”
林落塵心頭一緊，強自冷靜道：“顧宗主什么意思？”
“還裝？你…咳咳…”
顧輕寒咳出兩口血，咬牙切齒道：“交出解藥，我發誓不殺你！”
林落塵此刻有徐寧元撐腰，搖頭道：“顧宗主還是別癡心妄想了。”
顧輕寒怒極反笑：“你以為我動不了你？我不殺你，只教訓你一頓，總可以吧？”
冷月霜連忙拉住她：“師尊，冷靜啊！”
顧輕寒猛地扭頭看著她：“霜兒，你一再為他說話，難道是被這小賊灌了迷魂湯不成？”
冷月霜一時語塞，林落塵則冷笑一聲，有恃無恐。
“顧宗主，你當然可以動手，就別怪我把你的秘密說出來了，你也不想…”
“閉嘴！”
顧輕寒氣得差點又吐出口血，只能狠狠瞪他一眼。
但徐寧元替代了蘇羽瑤的生態位，在他離開前，兩人關系沒任何變化。
想到這里，顧輕寒郁悶地坐了回去，心中怒火越燒越旺。
林落塵長舒一口氣，總算蒙混過關了。
要是這女人不要臉，他還真拿她沒轍。
該死，云初霽怎么還沒到？
還有風華公主呢？
難道兩人其實是塑料姐妹情？
明知葉榆青冒充公主回去被識破只有死路一條，就這么不管了？
林落塵嘆了口氣，叫出鼠鼠，取出葉榆青的面紗。
“鼠鼠，記住這個味道，去她身邊盯著，有什么動靜立刻告訴我！”
鼠鼠認真嗅了嗅面紗，加深了印象，便轉身一溜煙跑向另一邊營地。
慕容秋芷默默望著鼠鼠消失，這才走向林落塵。
“落塵，都怪我…不然你也不會被卷進來。”
這些天她不敢靠近林落塵，生怕再給他帶來厄運，讓他雪上加霜。
林落塵搖頭笑道：“別這么說，路是我自己選的。”
慕容秋芷在他身旁坐下，有些失落道：“明明是因我而起，我卻什么忙都幫不上！”
林落塵失笑：“怎么會幫不上？若遇上許懷安，說不定還得靠你出手對付他。”
慕容秋芷鄭重地點了點頭，暗自下定決心。
若真對上許懷安，她就搶先出手，到時候就看誰的命更硬！
“落塵，你快調息恢復，明天恐怕還有惡戰。”
林落塵應了一聲，心里卻有些憂心忡忡。
今夜雖然有驚無險，但玄州修士的狠辣和果斷還是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果然正道魔道，本質都是差不多，區別只是要臉還是不要臉。
把面一蒙，那就是妥妥的魔道！
林落塵此刻不由擔憂，若真有合體境修士壓境與自己死戰，該怎么辦？
出竅境的修士，自己尚能抵擋一二，然后等冷月霜出手。
可合體修士若真要殺他，他怕是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如今顧輕寒對自己虎視眈眈，必須盡快聯系上云初霽，才能確保安全。
之前林落塵曾借顧輕寒的毒血溯源，通過領悟歪了的寂滅大道，成功看到了馬面等人。
這次他想再試一下，通過這極其粗淺的因果大道，尋找云初霽和風華公主。
他沒有云初霽的物品，只能取出風華公主的儲物戒仔細感應——可惜毫無反應。
林落塵百思不解，難道是這戒指與她因果太淺？
還是自己這招時靈時不靈？
他不死心，又取出顧輕寒的毒血，運轉那半懂不懂的因果之道。
隨著宿命輪回訣運轉，青蓮緩緩搖曳起來。
林落塵仿佛靈魂出竅，再次成功溯源，看到了顧輕寒。
他嘗試施展命運之手，但隔空感應，難以觸及記憶，只能模糊感知她的情緒。
枯寂、雜亂、無序、憤怒、憋屈…仿佛一個大染缸，百味雜陳。
就在林落塵大失所望的時候，隨著宿命輪回訣運轉，他眉心魔眼微微睜開。
他意外‘看見’顧輕寒身上有無數絲線蔓延交錯，纏繞在場中幾人之間，或多或少，有強有弱。
這些，難道就是因果線？
林落塵發現顧輕寒和冷月霜之間的絲線最多，幾乎占據了她的半數。
這女人對冷月霜竟傾注如此之多？
自己跟顧輕寒之間的絲線竟僅次于她與冷月霜，但連接他倆的都是一道道黑紅的絲線。
絲線交織纏繞，仿佛是他們之間斬不斷、理還亂的新仇舊恨。
林落塵觸碰其中一線，一段畫面涌入腦海。
正是他發動千幻神血時，她滿臉漲紅、羞憤交加的模樣。
這女人真是小肚雞腸，這么記仇？
看著這些糾纏不休的因果之線，林落塵忽然想起了《宿命輪回訣》的總綱：
“宿命為弦撥前塵，輪回為刃斷往昔；溯光陰長河而上，倒因果大道為刃。”
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能否通過這些因果之線，直接斬斷不必要的因果？
如果可行，那他這次計劃中最大的不確定因素，或許就能被排除了！
說試就試，他運轉宿命輪回訣，引動寂滅大道，凝意成刃，朝一道紅絲斬去。
下一秒，嗡的一聲，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烈反噬之力猛地傳來！
“噗！”
林落塵只覺得胸口一悶，喉頭一甜，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不遠處調息的顧輕寒也突然猛地睜開眼，吐出一口血，整個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
冷月霜等人也被嚇了一跳，不明白兩人怎么突然吐血。
顧輕寒咬牙切齒道：“小子，你做了什么？”
林落塵擺了擺手道：“我吐血不行啊，你為什么學我！”
顧輕寒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卻還真拿他沒辦法，只能不斷檢查自己體內。
該死，這小子什么時候，又對自己下手了？
她現在毛骨悚然，只感覺林落塵全身冒著邪氣。
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他玷污了，哪哪都不干凈了。
林落塵隨口敷衍了過去，自己坐在原地，若有所思。
曲泠音不明所以道：“林落塵，剛剛怎么回事？”
林落塵喃喃道：“我好像…看到因果線了，就想試試能不能斬斷，結果被反噬了…”
曲泠音倒吸一口涼氣道：“你看到了因果線？還想斬斷？”
“你才什么修為？能窺見因果已是逆天，居然還敢妄想斬斷？你沒被當場弄死，已經算你命大了！”
林落塵卻不以為然道：“我剛剛撼動了它，只是力量還不足以斬斷罷了。”
曲泠音暗暗心驚，這宿命輪回訣居然這般詭異？
“林落塵，斷人因果，絕非小事！斬斷的因果，其后果可能需要由你來承擔。”
林落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他發現似乎只有血脈，才能溯源，或者說，目前的自己只能借血脈溯源。
林落塵若有所思，把云錦的軀體從儲物戒里取了出來，把幾女都嚇一跳。
這家伙…該不會憋太久，想對這女尸做什么吧？
顧輕寒更是厲聲喝道：“小賊！你要做這等茍且之事，就給我滾遠點！”
林落塵翻了個白眼：“顧宗主，你思想能不能干凈點？我像是那種人嗎！”
他伸出手，云錦的軀體也抬起手，與他的手掌相疊。
下一刻，他再次發動了那半生不熟的因果之道，看到了與云錦的因果線。
但大部分已經隨著她的逝去而斷裂、消散，只剩下寥寥幾根最堅韌的還維系著。
所謂人死債消，便是如此。
林落塵驚訝地發現，如今與云錦殘留因果牽連最深的，竟然是自己！
他不再猶豫，集中精神，順著自己之外的一根最為清晰的因果線追溯而去…
很快，他的視野跨越千里，看到了正在一處湖泊中悠閑沐浴的云初霽！
林落塵看到這一幕，差點又是一口老血噴出來。
靠！我在這邊等你救命，等得望眼欲穿，你居然在那兒舒舒服服地泡澡？
這一刻，他忽然有點理解云錦和她父親當年的郁悶了。
這女人真是天塌下來都面不改色啊！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和她好像也沒什么交情…
云初霽倒是謹慎，四周布下重重陣法，可謂滴水不漏。
可惜，她遇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直接開掛順著因果線偷窺的林落塵。
此刻，云初霽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猛地縮進水里，警惕地四處張望。
“誰？！”
林落塵頓時尷尬不已，沒想到她的靈覺如此敏銳。
但看著水波蕩漾，他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隨波逐流，暗暗咋舌。
“嘶…看不出來，這女人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云初霽像是聽到了一樣，頓時瞪大了美眸，錯愕道：“林落塵？”
林落塵也傻眼了，沒想到她居然能“聽”到自己的心念！
“渾蛋！你給我滾出來！”云初霽又羞又怒。
林落塵本想假裝是別人，但也知道瞞不過，只能硬著頭皮承認，語氣尷尬。
“云仙子，我不在這邊…我在千里之外的芳華山，正想找你呢…”
云初霽強大的神識掃過四周，果然沒發現任何人跡，不由氣得波瀾起伏。
“行！芳華山是吧，你給我等著！我這就來找你！”
林落塵尷尬一笑道：“這個…云仙子，我其實什么都沒看到…”
云初霽感覺到一道灼灼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不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渾蛋，你還看？”
林落塵：…
該死，這目光為何總隨波而動？
此刻，他突然感覺一陣頭昏腦漲，被迫從那種狀態中退了出來。
林落塵睜開眼，卻感覺自己眼前還是有什么白花花的東西在晃來晃去。
他用力搖了搖頭，雖然過程有點坎坷和尷尬，但好歹…人算是聯系上了？
只是，云初霽不會是來殺自己的吧？
就在林落塵患得患失的時候，徐寧元的營地中，也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李長老帶著幾位神色匆匆的長老闖了進來，見到了一席紅裙的葉榆青。
其他幾位長老并未見過風華公主真容，見‘公主殿下’安然無恙，都是長舒一口氣，連忙齊聲行禮。
“參見風華殿下！”
一旁的李長老看著葉榆青，卻整個人愣住了，脫口而出：“怎么是你？！”：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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