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世子掐腰哄我改嫁_第143章與齊婉貞的初見_其他類型小說_八三看書 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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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去陶學士家中的詩會,聞蟬決心出去便不再回來,便只帶了青蘿隨行。
聞蟬打聽過,陶城素來清廉,此次詩會在秋闈之前,便是為小試牛刀,一探眾多考生的才學。
馬車頂墜下流蘇輕搖,兩人一路無話。
直到在陶府門口下車時,兩匹汗血寶馬拉著金輅車,緩緩在國公府馬車后駐轍。
織金帷裳撩開,那男子瞧著三十五上下,面目和善又不失威儀,被內侍躬身扶下馬車。
眼風一掃,眉目間便含了笑:“這么巧,三郎也剛到?”
他今日并未著蟒袍,謝云章回身正要交待,卻見聞蟬已恭恭敬敬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她竟認得太子。
謝云章回頭,亦與太子見禮。
太子眼光在這新婚夫婦身上兜一圈,便朗聲道:“還未恭賀三郎,得償所愿。”
“你大婚當日,孤正巧被雜務纏身,并未上門親自道喜,你不見怪吧?”
聞蟬心知肚明,太子不來,是因為嘉德帝對這樁婚事不滿。
他這做儲君的當初為謝云章說了話,卻不好再拂圣上的面,故而當日并未登門。
謝云章顯然并不知曉這些內情,畢竟請旨賜婚當日,在場只有嘉德帝、太子,和自己。
聞蟬只得越俎代庖,迎上太子的目光,“妾身見了殿下送來的賀禮,那百子千孫翡翠雕,夫君寶貝得很,妾身想在床頭擺一擺,他都生怕磕碰了,鎖在庫房不許妾身動呢。”
謝云章側目。
對上她笑意盈盈的眼,便知她是在替自己解圍。
故而促狹一笑,并不多言。
“三郎啊三郎,這便是你矯枉過正了!回頭就把那翡翠雕擺到床頭,早些為國公府開枝散葉才是。”
簡單寒暄一番,太子便道:“行了,咱們一道進去吧。”
夫妻二人綴在他身后。
聞蟬衣衫繁瑣,又要端住儀態,跟在寬肩長腿的男人身側,走得很是吃力。
謝云章察覺了,腳步悄然放緩。
怕她著急,甚至讓她始終領先自己半步。
俯首,悄然說了聲:“得償所愿?”
聞蟬耳廓一癢,下意識縮了頸項躲避。
四下環望無人注意,才忙將兩手端回身前,嗔怪瞪他一眼。
男人又問:“你如何識得太子殿下?”
“說來話長,”她亦壓低嗓音,唯恐前頭太子聽見,“放心,我會相機行事。”
太子既不知謝云章離魂癥之事,當初又見過兩人情比金堅,聞蟬再余怒未消,也只能與人裝作恩愛和鳴。
只言簡意賅道:“在太子看來,我們夫婦二人感情極佳。”
謝云章并未多言。
前頭便是庭院大門,邁過門檻時,他忽然抬手,攙住她小臂。
“夫人小心。”
聞蟬一驚,這還是他頭一回喚自己夫人。
余光瞥見周遭若有似無的打量,頓時明白過來,他已入了“感情極佳”的戲。
嘉德帝重仁名,太子便要做出子承父業的模樣。
平日里禮賢下士,科考之前出入這樣的詩會也是常有。
謝云章在與太子說話,聞蟬便開始打量這陶家的宅院。
是舊的,幕天席地吟詩作賦的園子口,門匾的漆是新補的。
但正因如此,說明陶家祖上便為官,是這京中的簪纓世家。
寬闊的園子里桌案分設兩旁,中間搬了屏風相隔,今日許多未出閣的高門小姐也來了,不為科考,聚在一起寫詩,權當附庸風雅。
謝云章思慮一瞬,還是沒能定奪。
問她:“你是跟著我,還是?”
一起去寫詩?
聞蟬從這話中品出了輕視,似乎是怕她這新夫人才情不夠,又丟了他的臉。
“你們男人說事,我便不摻和了。”
說完,在男人注視下,聞蟬領著青蘿涌入各家夫人小姐當中。
她并非出身高門,京中貴女沒有她相熟的。
可好幾人瞧見她,眸光凝滯,忙去拉身側的小姐妹。
“這不是那個…”
“天爺啊,真是她?”
“前段日子謝家三郎大婚,不會就是…”
竊竊私語四起,丫鬟忙跑到陶家長女陶瑜身側,附耳道:“這是謝家三郎的新婚妻子,忠勤伯府前陣子認回去的女兒。”
這位身世是波折了些,陶瑜卻不懂周遭人為何反應這樣大。
“陶姐姐還記得吧,去歲慧德太妃大壽,幾個下瓊州的小姐妹回來,說那謝三在外與人私定終身,便是這位。”
聞蟬也瞥見幾張熟悉的面孔。
那是在瓊州離王府,謝云章誆她一同去王府賀壽。
卻在眾目睽睽,一水上京女眷面前,聲稱自己是他的夫人,只為逼迫自己早些和離。
今日那幾位小姐,想必也已認出自己來。
陶瑜到底是主家,見她風口浪尖,迎上前喚了聲:“謝夫人頭回來,我來為你引見各家姐妹吧。”
此行目的在于拜見陶學士,聞蟬無意冒頭,故而都只是笑著點頭示意,倒也無人大肆宣揚她在瓊州的事跡。
也不知人堆里哪位姑娘,揚聲說了句:“可不湊巧了?今日婉貞姐姐也來!”
聞蟬笑意微凝。
齊婉貞,她素昧平生,卻又悄悄羨慕嫉妒過千百回的,安遠侯府嫡出小姐。
那人話音一落,又有人笑道:“說曹操曹操到,齊小姐這不來了!”
秋風輕揚案上熟宣,一片墨香中,聞蟬跟著眾人側身回首,朝那屏風處望去。
她生得異常白皙,仿佛這滿園的光彩都聚到了她身上。
聞蟬再細看,她的眉平平的,淡淡的,更襯她煙波溫和如水,讓人聯想到觀音,慈穆又悲憫。
又如仕女圖中走出的女子,身上的儀態渾然天成。
此前,聞蟬對人為數不多的了解,就是來自謝云章。
那時他是怎么說的?
「新夫人是寬仁豁達的大家閨秀,咱們還能和從前一樣…」
見到齊婉貞本人,聞蟬便有些理解了,他為何得此論斷。
園子里女眷眾多,在團團張望中。
齊婉貞一眼看見了聞蟬。
或許是她站在正中央,被陶瑜這主家陪著。
又或許是她生了副好相貌,一身穩重的打扮,亦壓不住那明艷的眉目。
不,似乎都不是。
而是她的眼睛會說話,哀怨帶著探究的眸光遞過來,告訴自己,自己與她,是有一段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