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世子掐腰哄我改嫁_第117章熟悉的陌生感_其他類型小說_八三看書 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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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狹小,兩人起身時撞到了桌椅,門外陸英立刻叩兩下門。
“娘子?”
“無事。”
聞蟬緊捏破損的衣領,眼風掃向對面男人,冷靜吩咐:“你坐下。”
檀頌被她眼中的寒光一刺,像是滾燙的心尖落了冰碴,閉上眼,任憑身體落回那榆木椅中。
又聽聞蟬說:“我與他的事,無需你來評說。”
檀頌仍舊閉著眼,那片瑩白肌膚上的曖昧紅痕,不受控地在眼前閃現,甚至更多。
他想起那個男人,想到那人將聞蟬困于身下,聞蟬卻任他予取予求。
一種已經失去她的失落甚至憤怒,忽然將他牢牢包圍,無法脫困。
“他那樣的人,喜歡玩弄權術,博弈人心。”
檀頌睜開眼,本該一片明澈的眼底帶了血絲。
“于他而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若對這種人推心置腹,我怕你會萬劫不復。”
聞蟬只是搖頭。
“檀頌,要論識人心,我自認技高一籌。”
“若是當局者迷呢?”
“難道你不在局中嗎?”
檀頌啞然。
聞蟬擰著缺了兩顆金扣的衣領,忽然生出一陣疲憊。
以前怎么沒發覺呢?和他相處好像在帶孩子,自己必須時刻耐心包容,才能將他管教妥帖。
而他鬧也鬧了,終于想起來問:“你今日來尋我,是做什么?”
聞蟬這才道:“我就是想問你,你與李纓是如何相識的?誰給你們牽的線?”
她從前便專做牽線搭橋的事,冷靜下來便立刻意識到,李纓能將檀頌帶到伯府,背后必有人在推動。
對此,檀頌倒并不隱瞞:“我初至京城,便有一富家公子找上我,聲稱與你是舊識,愿意帶我來見你。”
“…富家公子,什么年紀?長什么樣?”
“他年歲瞧著與我相仿,二十出頭的模樣,未蓄須,金冠錦袍…對了!他生著雙桃花笑眼,瞧人時看著不太正派。”
聞蟬眼前立時浮現一張流里流氣的年輕男人面孔。
羅俊修。
還有他那位張口閉口掛在嘴邊的表姐。
沒記錯的話,安遠侯府齊小姐,齊婉貞。
“我知道了。”
“那人是誰?”
“我自會解決,不必你再操心。”聞蟬說完,轉而又問,“你把官辭了,今后以何為生?”
檀頌面色一僵,像是用她的話來搪塞她:“我的私事,便不必你來管了。”
聞蟬便沒再追問。
總歸給他留了宅院,還有一間商鋪的分紅,他若實在過不下去,回瓊州什么都不干也能糊口度日,的確沒必要替他憂心。
眼見日頭西斜,她想到謝云章或許已經回家。
不想叫人久等自己,她便向檀頌告別。
檀頌顯然還想留她,卻不知該用什么借口留她,只能目送她背影消失在門后。
聞蟬一出門,便惹來陸英探究的目光。
“娘子,這是…”陸英指了指自己的頸項。
聞蟬便道:“載我去成衣鋪一趟。”
她照自己日常的喜好,買了件襖衣在馬車里換上。
又特意叮囑陸英:“我今日的確與檀頌起了爭執,但他沒想傷我,就不必再叫他憂心了。”
這是要替她隱瞞的意思。
陸英明顯猶豫。
聞蟬便握著她的手道:“檀頌與我起爭執是小,若被他知曉,他們兩個男人再起爭執,我夾在中間多難辦呀。”
“我就怕到時他呷起醋來,又要同我鬧,也苦了你們這些做下屬的。”
陸英已經跟著聞蟬很長一段日子了。
她有預感,待謝云章和人成婚后,自己仍舊會跟聞蟬更多些。
加之她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里俱是誠懇,陸英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娘子今日出門穿的,便是這件衣裳。”
聞蟬展露笑顏,欣慰拍一拍她的手背。
車輪繼續吱呀碾過地面。
與此同時的楊柳巷。
夕陽垂至黑瓦屋檐,未點燈的主屋內陰翳一片。
謝云章在架子床上睜眼,坐起身。
一種熟悉的陌生感涌上心頭。
他打量這簡樸的居室,想不起這里是何處,更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倘若石青在身側,便會告訴他,他不是第一回這樣健忘了。
可他見到的第一個人并非石青。
屋門忽然從外推開,一個又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現在門框處,細長細長的,背天光而立,面容模糊不清。
“怎么不點燈呢?”
她嗓音透著熟稔,邁進門來,也很快尋到蜜燭火石。
嚓——
火光映亮她明艷綺麗的眉目,又迅速燃開一室。
看清她面容的那一瞬,謝云章倏然大步朝她沖去,拽過她手臂,將她整個人牢牢鎖進懷中。
聞蟬早就習慣了被他抱,可今日,屬實有些太緊了。
“怎么了?”她輕輕推人胸膛,“我都要喘不上氣了…”
謝云章卻依舊半分不肯放松,生怕她會逃走一樣。
“你去哪里了?”開口,嗓音幾乎發顫。
聞蟬只能任他抱著,交待自己的行蹤:“我先去了趟忠勤伯府,她們答應我了,絕不會松口換親。”
“隨后去尋了一趟檀頌,忽然發現,這件事或許是齊婉貞在介入。”
她隱瞞了闔檀頌起爭執的事,心里也有幾分惴惴,畢竟謝云章細致入微,就算沒人說,他也難免察覺什么。
可今日他似乎有些奇怪,死死抱著她不說,還喃喃念著:
“忠勤伯,檀頌,齊婉貞…”
“你怎么了?”
趁他分神,聞蟬終于能退開半步,在他懷里仰頭。
謝云章則盯著她面龐發怔。
忽然喚一聲:“杳杳。”
“嗯?”
“我很想你。”
聞蟬還當他這么認真要說什么,聽完至伏回他胸膛悶悶發笑。
“你還能不去都察院上差不成…檀頌那邊,往后若無事,我與他也不會再隨意見面了。”
謝云章對她說的這些事毫無記憶。
但察言觀色的本能讓他推測出事態,這并不是他和杳杳重逢的第一面。
至少于她而言,不是。
“杳杳。”
“嗯,你怎么啦?心事重重的。”
謝云章學著她的樣子,也對她揚起笑,“我想喝你泡的茶。”
“這么晚?不許喝了,你該喝藥了!”
說完不等他反駁,聞蟬轉身就去小廚房催藥。
待她身影消失在院中,謝云章在垂花門處找到了石青。
第一句便是:“我是何時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