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成婚三年,世子掐腰哄我改嫁_我的書城網字:大中小 字體默認黑體楷體雅黑啟體宋體顏色默認暗紫藻綠深灰青灰栗色青藍玫褐黃褐米色霧白大小默認16px18px20px22px24px26px28px30px32px背景默認白雪漆黑明黃淡綠草綠紅粉深灰米色茶色銀色夜間模式→:那李姓人家見他品行樣貌皆出色,年紀也與自家女兒相仿,便收留在家做了個女婿。
傷愈后再去參軍,五年攢下軍功,回京受封忠勤伯。
“我找到三個你父親當年的同鄉,登門辨認過,與你那舅母所言無異。”
“加之我親自詢問忠勤伯夫人,她也說忠勤伯忘了參軍前所有的事,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
“再比對你與他的樣貌,忠勤伯李煥,必是你的生父聞善無疑!”
不似謝云章那般興致高漲,聞蟬聽完這些,只覺眼前一陣恍惚。
“所以,他已經不記得母親…和我了。”
她猜想過生父始亂終棄,或是見利忘義,卻沒想到他也無辜,無辜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叫她思緒軟綿綿的,說不上悲又談不上喜,反而開始畏懼見到那個人。
馬車頂綴下的流蘇輕晃,謝云章握住她的手。
“戰場上刀劍無眼,伯父能保全性命已是萬幸,你如今再與他相認,也不算晚。”
“忠勤伯府人口簡單,后院只一位主母李氏,膝下有一雙兒女。長女李纓今年十六,長子李紹年僅十歲。”
聞蟬點點頭。
那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
她越來越緊張了,哪怕謝云章已打點好一切,確保忠勤伯是打算認她這個女兒的,她仍有種說不出的局促。
一個時辰后,馬車終于駛至城西,忠勤伯府大門外。
門楣不如鎮國公府那般巍峨氣派,但勝在嶄新精巧,一對眼鑲琉璃的石獅鎮守大門左右,炯炯爍出威嚴。
她放下車窗處小簾,忽然緊緊握住身側男人的手。
謝云章便拍一拍她手背,“別怕,我陪你進去。”
聞蟬搖搖頭,“我自己去吧。”
“你…也好,那畢竟是你的生父,我日后再登門拜訪也不遲,這樣,我就在外面等你。”
馬車停駐沒一會兒,大門處便有一個婆子,領著兩名丫鬟出來問:
“是都察院謝大人,送我家姑娘過來嗎?”
謝云章沒應,轉頭就見聞蟬抬著手,急匆匆整起了發髻。
他將人一雙手牽到身前,壓低嗓音認真道:“很好看,你父親必定會喜歡你的。”
“可是…”
像是怕她臨陣脫逃,謝云章掀開織花帷裳,幾乎要推她下車。
只最后抵著她脊背說了句:“去吧,小知了。”
他怎么知道這個乳名的?
來不及細問,伯府兩名丫鬟已經圍上來攙扶,將她帶著的青蘿擠到一邊。
待她下車立定,謝云章從窗口探出來道:“今日公務纏身,便不上門叨擾了,改日再攜薄禮登門。”
那婆子上前說了幾句好話,謝云章眼光靜靜移向聞蟬。
見她被自己精心打扮一番,眼下又被三個丫鬟簇擁著,活脫脫已經是伯府姑娘的氣派了。
聞蟬望見他薄唇張合,說的是:去吧。
她跟著那婆子邁進大門。
就如那門楣一般,忠勤伯府的庭院也勝在精巧,修葺得頗有家的味道。
那婆子一路上絮絮說著什么,聞蟬很少應,直至跟人走到花廳。→
_成婚三年,世子掐腰哄我改嫁_我的書城網字:大中小 字體默認黑體楷體雅黑啟體宋體顏色默認暗紫藻綠深灰青灰栗色青藍玫褐黃褐米色霧白大小默認16px18px20px22px24px26px28px30px32px背景默認白雪漆黑明黃淡綠草綠紅粉深灰米色茶色銀色夜間模式→:“伯爺跟夫人,還有公子小姐,都在里頭等您呢!”
沒有猶豫的機會,她被人簇擁著邁進去。
先是望見交椅上一對夫妻。
左側男子瞧著約莫四十,絳色錦袍、犀角帶,生著張俊逸儒雅的文官面,落在膝頭的手骨節卻過分粗大,一沉眉,一凝目,便是武將獨有的殺伐威儀。
這就是她的父親。
聞蟬盯著上方端坐的男子,仿佛滿廳人煙消散,獨獨剩他一個。
她刻意拿捏的姿態忽然垮下,膝彎僵直,一步一步,眼睛眨也不敢眨,慢慢踱到男人面前。
那人也在看她。
可不同的是,他眼底更多是疑惑、懷疑。
“姑娘可是高興壞了?都忘了給老爺夫人見禮!”
直到身后婆子出聲提醒,忠勤伯都沒開口說一句話。
聞蟬如夢初醒,后退一步,“見過忠勤伯、伯夫人。”
伯夫人李氏回以一笑:“好孩子,快免禮吧。”
花廳內,氣氛凝滯。
李氏身側還立著一雙少男少女,她一一介紹過去。
世子李紹尚且年幼,已長成的李纓卻是直勾勾盯著她,面色不善。
聞蟬平日極善交際,對著眼前一家四口,卻忽然什么都說不出來。
忠勤伯終于問了第一句話:“你叫什么?”
她答:“聞蟬,蟬鳴的蟬。”
男人點頭道:“鮮少有女兒家取這個字作名的,想是出生時耽誤了。這樣,你既隨了我的舊姓,便照舊姓聞,但將這名改了,改作嬋娟的‘嬋’,再記到李氏族譜上。”
說話間,他轉眼望向身側婦人,李氏點點頭,算作認可。
卻不想忽而聽見一聲:“我不想改名。”
一廳主子下人,都帶著詫異地望向她。
“忠勤伯有所不知,這名是我母親取的,我生在六月里,那時窗外柳樹上蟬鳴聲聲,母親便為我取名‘聞蟬’。”
忠勤伯是接不上話的,他早已忘了第一任妻子,若非有個活生生的女兒站在面前,他只當身側李氏是自己唯一的妻。
忽然冒出個女兒,又提及那被他遺忘的元配,直叫他覺得愧對李氏。
只得隨口道:“既是你生母遺志,你不愿改,也就罷了。”
氣氛更僵了,自打聞蟬提及自己的母親。
可是不該提嗎?
她的母親柳氏,嫁給聞善后從未有過好日子,挨著清貧,守著破屋生下自己。
離世時才二十三歲啊。
他就算不記得了,難道不該過問一句嗎?
“行了,這些都是小節!”最后還是李氏打圓場,又道,“我聽那國公府的謝三公子說了,你往前是在京做茶葉生意的,與他家四姑娘交好,這才叫他撞上。”
“如今既回了家,便還是做正經的伯府姑娘,不必自謀生路了,你覺得可好?”
謝云章在路上講過了,他為自己重新編排了一段身世。
擇去賣身、出逃、和離,這些最不堪的部分,要她只說寄居在舅父家中,以販茶為生。
可這最體面的一點點,落到伯府門第上,也成了不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