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云眠到太和殿,就看到表哥顧衛瀾也在。
還有昌平候世子盛硯和,不,如今應該是昌平候了。
“微臣參見皇貴妃娘娘!”
兩人恭敬行禮。
溫云眠頷首,而后才向君沉御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君沉御伸手,“過來。”
溫云眠溫順應聲,走上前。
君沉御讓人準備了一把椅子,就在龍椅旁邊。
“坐。”
溫云眠趕緊搖頭,“不、不用了,臣妾站著伺候筆墨。”
君沉御說,“商議政事還要許久,你懷著身孕,還是坐著吧。”
溫云眠也沒再繼續說什么,安靜坐下。
顧衛瀾這才說,“啟稟皇上,微臣在金吾衛里,發現有一支專門巡視東城門的隊伍,大多都和太后的家族,華家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
盛硯和驚了,“東城門可以直接打開皇宮大門,這支隊伍要是出現問題,那可就糟了。”
顧衛瀾點頭,“侯爺說的不錯,但是這支隊伍太龐大,是根深蒂固的,那些人不好換。”
溫云眠之前猜測過,君沉御讓表哥去金吾衛里從底層做起的原因。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讓表哥去肅清金吾衛里毒瘤的。
君沉御聲音冰冷,“除了東城門,憑借朕對太后的了解,她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顧衛瀾愣了下,“皇上的意思是,可能還有分散的華家勢力?”
君沉御默認,“暗中埋伏好,找機會挑事,看看有沒有殘余。”
他鳳眸看向顧衛瀾,“朕要的,是絕對的掌握,要清楚的人頭。明白嗎?”
“微臣明白!”
這時,祿公公快步進來,“皇上,溫將軍來了。”
“宣。”
溫澈走進來時,本來一臉的嚴肅,但是看到姐姐的一瞬間,眼睛立馬就變成了狗狗眼。
委屈又不開心。
當將軍太累了…
但是規矩他已經學過了,所以進入殿內,他恭敬行禮,“微臣溫澈參見皇上,皇貴妃娘娘!”
看到溫澈竟然有如此大的變化,溫云眠很驚訝,不過也很欣慰。
盛硯和驚了。
顧溫兩家還真是人才輩出。
這個溫將軍年紀竟然這么小?
君沉御看向溫澈,“如今邊疆的采越國作亂,此地常年久居在沙漠,朕知道你熟悉閃擊戰,千里奔襲偷襲敵軍,所以朕想派你為主帥,你可愿意?”
溫澈愣了下,“采越國?微臣愿意,不過只需八百騎兵即可。”
顧衛瀾訓斥,“胡說八道,采越彪悍,八百騎兵怎么可以。”
溫澈一臉的耿直,“表哥,你放心,八百騎兵足夠了,而且我不需要太多糧食,研究好戰術,我今夜就能帶兵出征。”
君沉御聽著他的話,鳳眸里卻是熠熠生輝的,“不需要糧食怎么打仗。”
溫澈憨厚一笑,“搶啊,打到采越就搶了他們的糧食不就行了嗎。”
在旁人聽來,溫澈的話狂妄的很。
但是君沉御的鳳眸里卻是掩蓋不住的欣賞。
“你很像一個人。”
“他的作戰方法,就是如此驍勇。”
溫云眠側眸看了眼君沉御。
她知道君沉御說的這個人是誰。
這天底下驍勇善戰的戰神,除了秦昭,沒別人了。
君沉御骨子里其實一直都是認可和欣賞秦昭的。
但也僅限于認可。
“溫澈,朕知道你的能力,但是這一次打仗,朕的目的并非采越。”
溫澈愣了下,沒太聽明白。
“這次朕會派太后的弟弟,也就是朕的舅舅隨你一起出征。”
君沉御鳳眸冷了下來,像極了先帝,“朕要你,廢了他。”
殿內的人都愕然了。
廢了國舅?
溫澈倒是沒什么反應,“怎么個廢法?皇上您說就是。”
君沉御彎唇,很欣賞溫澈。
“最好是傷了腦子,人活著,如同癡呆。”
漫不經心的話,卻是寒徹心骨的冷。
溫澈眼神堅定,“是!”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君沉御挑眉,“你不問問朕,為何要讓你這么做嗎?”
溫澈說,“這有什么好問的,皇上是天子,天子說什么就是什么。”
君沉御聽聞,爽朗一笑,“好。”
諸多事情已經安排妥當,君沉御這才看向盛硯和,“如今你接替你父親的位置,朕會安排你就任禁衛軍統領一職。”
盛硯和驚了,眼里卻涌出激動。
他一直以為,自己遠在邊關,家族手握兵權,會引帝王忌憚,所以不會重用他。
沒想到,他也有施展抱負的一天。
“微臣領旨!微臣一定誓死護衛皇上安危。”
溫云眠安靜坐著。
如今對付太后一黨的籌謀,已經進行到水深火熱的時候了。
但是,太后那邊真的會毫無察覺,無動于衷嗎?
溫云眠有些擔心溫澈。
太后的弟弟,華國舅可是出了名的狡猾,而且在戰場上也是個會臨正脫逃的慫包。
也不知溫澈能不能應付。
這時,祿公公忽然從外稟告,“啟稟皇上,嫣貴人今日放風箏,不慎從滑坡上摔下來,人昏過去了。”
君沉御神色猛地一變,“你說什么?她人怎么樣。”
“太醫說傷到頭了。”
溫云眠看了眼君沉御。
他的擔心,不像是裝出來的。
還沒等殿內的人說話,君沉御已經快步朝外走去。
“那些宮人怎么伺候的!”
溫云眠沉默了一會。
她和表哥還有弟弟,以及妹夫在出去時說了會話。
如今溫顧兩家,再加上昌平侯府,三足鼎立。
面前的幾個男子,皆是人中龍鳳。
溫云眠忽然覺得,鐘鳴鼎食的大家族,也并非很遙遠。
謝云諫在殿外等著。
看到溫云眠出來,他先和幾人打了招呼,因為顧衛瀾身份的原因,所以他先暗中離開。
幾人接著都告退了。
溫云眠叮囑了好幾句,溫澈才依依不舍的跟著盛硯和出宮。
“娘娘,今日我得到消息,幽州各部的軍隊已經凝聚,而且都聽娘娘號令,這是令牌。”
幽州騎兵的彪悍程度,溫云眠是知道的。
這些人怎會聽她號令?
看到面前雪玉玉佩上雕刻著獨屬于她的玉蘭花,栩栩綻放,溫云眠的眼睛慢慢潮濕。
“是他,對不對?”
“對。”謝云諫說,“此令牌可號令幽州兵團,他們只認這個玉佩,娘娘收好,關鍵時候可護娘娘周全。”
溫云眠睫毛濕潤,“我知道了。”
“他呢。”
謝云諫說,“宮禁森嚴,月皇陛下不方便入內。”
溫云眠沉默了一會,“本宮知道了。”
玉輦離開太和殿。
經過無人的宮道上,有玉蘭花從墻上攀出,陽光明媚,潔白如雪。
溫云眠忽然想起來,當初他帶著蕭影,在此處攔住她,問她是不是害怕沈懨。
如今再次看到陽光鋪灑而下,恍如隔世。
她知道,秦昭不會忽然出現。
腹中忽然動了一下。
溫云眠心頭一緊,感受到孩子似乎輕輕踢了她一下…
她手撫摸著肚子,肚子里,是她和秦昭的孩子。
想到這里,溫云眠眼睛紅了起來。
“本宮下來走走。”
她沒讓宮人跟著,獨自一人往前。
她望著宮墻外的玉蘭樹出神。
思念洶涌澎湃。
如果這一刻,他能出現在她面前該多好。
這時,玉蘭樹被風吹的輕輕晃動。
溫云眠目光看向垂落的花瓣。
忽然,她看到宮墻的不遠處,一個修長的身影正靠在墻壁上,黑衣銀發,被風吹的張揚,他輕輕彎唇,腳邊有落葉,肩上是落下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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