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云眠從御花園走出來,心跳的很劇烈。
她沒聽清楚禰玉珩在說什么,但是她看到,容貴人竟然親了禰玉珩。
云漾扶著溫云眠,她也驚到了,“娘娘,禰太醫他、他竟然和容貴人之間…”
溫云眠交代她,“此事先別聲張。”
“奴婢明白。”
正說著,就看到祿公公快步走過來,“奴才參見皇貴妃娘娘。”
溫云眠愣了下,“祿公公?這個時辰,你怎么過來了。”
祿公公神色凝重,“娘娘,皇上喝醉了。”
溫云眠蹙眉,“皇上身體不適,怎能飲酒?”
“皇上這會不讓旁人靠近,奴才實在沒辦法,只能來找娘娘了,還請娘娘隨奴才過去一趟吧。”
祿公公低頭,因為皇上交代的,就是這件事。
喝酒,然后把娘娘引過去。
這招數,真看不出高明之處…
溫云眠沉默了下,“尉遲姑娘不是一直伺候圣駕嗎,讓她去勸就好了,本宮身子不適,就不去了。”
祿公公愣了下,這要是把娘娘請不過去,他也別活著回去了。
“娘娘,這是皇上交代的,您就過去一趟吧。”
溫云眠漆黑瞳仁里掠過詫異。
“帶路吧。”
祿公公臉色一喜,“是!”
御花園的北邊,池心湖邊上,君沉御坐在漢白玉石椅上,身后是涼亭的柱子,他靠坐著,閉目養神。
溫云眠走過來,長裙搖曳,如清冷輝月,“臣妾參見皇上。”
君沉御沒理她。
祿公公解釋,“皇上這是喝醉了,皇上很少飲酒的。”
“你先退下吧。”
祿公公一愣,“是,那娘娘有需要再喊奴才。”
涼亭外的御前侍衛們也都退到了不遠處。
溫云眠坐下來,看君沉御。
他閉著眼睛,那雙一貫涼薄的丹鳳眼,此刻只有濃郁的睫毛垂順的蓋在眼睛上。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哪怕溫云眠討厭他,不信任他,此刻也覺得,上天真是給了他一張精雕細琢的俊臉,好看的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把口水擦擦,別流朕身上了。”
冰冷的話語突然響起,把溫云眠嚇了一跳。
她蹙眉,詫異看過去,君沉御已經睜開了鳳眸。
那雙眼睛冷淡的看著她。
“誰讓你過來的。”
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什么情緒。
溫云眠表情沉靜,“若皇上沒喝醉,臣妾就先告退了。”
“誰跟你說朕沒喝醉?”君沉御眸子看了眼桌子上的酒瓶,“那么多酒瓶子,你看不到嗎?”
溫云眠倒是看不出他的醉意,“看到了。”
君沉御看著她,“你剛才為什么盯著朕看那么久?”
溫云眠解釋,“我沒有,我只是…”
“你喜歡朕這張臉?”
溫云眠不否認,撇開一切,這張臉確實很符合她的審美,要不然前世她也不至于愛的死去活來的。
“但是不喜歡朕這個人?”
溫云眠哽住了。
干嘛猜這么準…
君沉御微微瞇眼,“讓朕猜中了是不是。”
溫云眠剛想說話,君沉御就側開眼睛。
“要是朕沒有這張臉,沒有坐在皇位上,你早就跟朕劃清界限了,是不是。”
清風吹過。
君沉御像是自言自語,自嘲一笑,“朕還真是喜歡明知故問。”
溫云眠這時才感受到,君沉御今夜是真的喝酒了。
也喝醉了。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因為清醒的時候,他不會說這些話。
“皇上喝醉了,臣妾讓御膳房熬些醒酒湯過來。”
溫云眠經過他時,被他攥住手腕,拽進懷里。
“朕沒醉。”
君沉御盯著她的眼睛,“朕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溫云眠的下巴被他抬起來,“溫云眠,你跟朕說一句實話好不好,你愛沒愛過朕?”
溫云眠心跳忽然緩慢了一下。
君沉御眼尾泛紅,他有太多話想問、想說。
但是擰巴的人,得不到確切的回應,就總是難以啟齒。
在心里反復纏繞。
溫云眠垂眸,“愛過。”
她回答的很坦蕩。
她確實愛過,但是不愛就是不愛了。
“真的嗎?”
“真的。”
君沉御隱忍了一會,下頜線緊繃。
他沉默很久,才啞著聲音說,“你知不知道,禰玉珩背叛你了。”
溫云眠驚愕抬頭。
她只知道禰玉珩今夜和容貴人之間頗為親昵,但是沒想到,這件事君沉御竟然知道。
“皇上怎么知道?”
“因為朕在捕魚。”
君沉御鳳眸漆黑幽深,躺在他懷里,溫云眠只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蔓延。
“眠兒,朕用余下的時間,為你打一個太平盛世,你和朕聯手,在朕懷里看著這一切,好不好?”
君沉御突然說出的這句話,很干澀。
他喉嚨滾動,緊緊盯著溫云眠。
哪怕她指使禰玉珩給他下過毒,他也不在意了。
反正不過早死晚死罷了。
這本就是他欠她的。
如今抱著她,聽到她說喜歡過,君沉御心里的那股氣像是忽然散開了。
愛過。
僅僅兩個字。
他卻覺得很滿足了。
溫云眠詫異的看著他。
前世的君沉御,從不會這樣說。
“皇上,你相信我嗎?”
君沉御鳳眸淡下來,“朕可以嘗試著相信。”
溫云眠淡淡一笑,“可是臣妾想要的,是絕對的信任。”
因為陰晴不定,飄忽不定的信任太可怕了。
她不想再嘗試了。
君沉御忽然彎唇,“那你呢,你能給朕絕對的信任嗎?”
“不能…”溫云眠眼神像是一汪池水,可是深不見底。
說出這兩個字,溫云眠心里也莫名顫了一下。
“你看,你也做不到,不是嗎?”君沉御松開她,眼神淡淡看向湖水。
溫云眠看著他的背影。
君沉御說,“提防好禰玉珩,其余的事情,交給朕,你好好養胎。”
溫云眠忽然問,“今日臣妾看到禰玉珩做的那些事,是皇上故意讓臣妾看到的,對嗎?”
君沉御鳳眸狹長,“是。”
溫云眠垂眸,“皇上是覺得,你若說出來,臣妾不會信,是嗎?”
君沉御愣了下,他喉嚨滾動,轉過身看湖水,沒說話。
“其實我是信你的。”
清然的聲音像是扶動湖面的芭蕉葉,輕柔卻能蕩起波紋。
君沉御神色一凜,轉過身,看到溫云眠神色柔和。
他眸色深了又深,壓著浮動的情緒,最后才憋出一句,“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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