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看了眼尉遲嫣,而后才不滿的說,“我只是看不慣皇兄喜新厭舊,若只是占有欲,何必把人再帶回宮中,既然帶回來了,就該好好對待。”
君沉御鳳眸幽深。
華陽說完,看皇兄沒什么表情,也沒說話,心里有些發怵。
其實華陽心里怕極了皇兄,他和其他皇兄不同,年幼時皇兄就是太子,高高在上,疏離冷漠。
所以華陽都不敢往他身邊圍。
她覺得皇兄是最像父皇的那個人。
但是眼下,她實在氣不過。
以前她羨慕皇貴妃,前世她只知道皇貴妃以后是做太后的人,可沒想到這段路上也受了這樣多的委屈。
君沉御看向華陽。
只是一眼,什么話都沒說。
但是身為皇室的人,她頃刻間就在這一個不怒自威的眼神里,驚覺自己僭越了。
從小刻在骨子里的階級規矩,讓她頃刻間跪在了地上。
“臣妹失言。”
“知道就好。”君沉御冷淡的側開目光。
華陽咬唇,可她還是忍不住說出心里話,“皇兄既然想得到一個人的真心,就該同樣以真心對待,而不是只想讓別人毫無保留的愛你,自己卻不付出。”
君沉御拿著酒樽的手停頓住,鳳眸涼薄,云淡風輕的說,“朕只是覺得,搶過來了,也就索然無味了。”
華陽愣住,果然,男人都是無情的,“此話皇貴妃娘娘知道嗎?”
君沉御挑眉,“怎么,你想告訴她?”
“臣妹不敢。”
“退下吧。”君沉御放下酒樽,“今日的事,朕不希望有第二次。”
華陽肩膀一顫,“是,臣妹告退。”
走出殿內,她余光看到尉遲嫣坐在皇兄懷里。
皇兄的手握住她的腰肢。
他們好像在親吻…
華陽看得不真切,卻驟然覺得,春風蕭瑟,像是井里剛剛化冰的水,寒人心骨。
在這個世道,好像女人生來就是附屬品。
男人為尊,辜負女人就成了最不值一提的事。
華陽垂眸往臺階下走,才看到一個青色衣袍的清瘦男子跪在臺階下。
身姿筆直,面容淡漠,就那樣紋絲不動的跪著。
那眉目間充斥著文人清高孤傲的神色,被這金碧輝煌、巍峨威嚴的大殿燭火照映的淡了幾分。
也是,誰的傲骨在皇權之下都得曲折。
“顧衛崢?”
華陽走過去,華麗的裙擺慢慢跟著她的腳步,在臺階上蔓延而下。
顧衛崢神色終于有了變化,“參見華陽公主。”
“你跪在這做什么?”
顧衛崢不語。
華陽又問,“跪了多久了?”
顧衛崢睫毛很長,垂在眼皮上,沒說話。
還以為是個讀了書的唐僧,沒想到是個鋸了嘴的悶葫蘆。
華陽只能招手叫來值守的小太監,一問才知道,原來顧衛崢是跪在這里替家父喊冤的。
已經跪了好幾個時辰了。
華陽看著他,“你們讀書人都是一根筋嗎?不會讓人去稟告皇兄嗎?”
顧衛崢抬眼,他聲音略帶沙啞,“已經稟告過了,但是皇上不見我。”
華陽愣了下。
“皇兄既然在朝陽宮,要么就是要安寢了,要么就是要傳召后宮的妃嬪娘娘侍寢,你跪在這里,皇兄自然不會見你的。”
華陽想把人拉起來,但是顧衛崢沒動。
“你真是個榆木腦袋,你等明日寫入宮拜貼,再去勤政殿外面跪著也比跪在這里好。”
顧衛崢想說什么,但是動了動嘴,還是沒吭聲。
華陽蹙眉,“算了,本公主懶得管你。”
顧衛崢只覺得香氣從旁拂過,他紋絲不動。
綾羅綢緞的寬袖略帶氣憤的甩了他一下!
絲綢袖擺不經意甩到了他的脖子上。
絲滑的綢緞順著脖子劃過…
顧衛崢瞳孔微縮,愣了下,喉嚨下意識滾動,轉頭,看向那個步入夜色的身影。
棲霞宮。
容妃在宮苑里坐著,海棠匆匆進來,“娘娘,已經安排好了。”
容妃彎唇,“知道了。”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禰玉珩是皇貴妃身邊得力之人,太厲害的人,才會壞事。
上次狩獵時,不是動手的好時機,那就趁著今夜動手。
“本宮這會也該去見太后,請太后一同見證這個精彩的戲碼。”
夜色涌動。
華陽一個人待在湖邊。
忽然看到了太醫禰玉珩的身影。
而后,幾個黑影匆匆的尾隨著他,往一個偏僻的宮室趕去。
她愣了下,跟了過去。
禰玉珩是皇貴妃娘娘的人,這些黑衣人要做什么?
但是。
那幾個黑影行動太快,她跟到了一個偏僻宮室外面,就跟丟了。
宮里最多的就是腌臜齷齪的勾當。
華陽看了四處無人的偏僻宮道,不打算進去。
還是先去告訴皇貴妃娘娘一聲妥當些。
腳步還沒離開,身后傳來一陣響動。
她剛轉頭,就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睛。
她的脖子被銀針抵住。
“算計我?”
華陽聽出聲音,是禰太醫?
禰玉珩眼神陰冷,“屋子里的迷香是你放的?”
華陽趕緊搖頭,“不是,我只是跟…”
“少廢話。”禰玉珩眼中透出狠戾。
華陽被脅迫著拖了進去。
禰玉珩冷然的說,“迷香的滋味,你好好嘗嘗。”
華陽驚恐,“禰玉珩,你放肆!本公主跟過來是看見有人跟蹤你,你敢害本公主,本公主絕對不會…”
話還沒說完,迷香就已經扎進她的身體里了。
華陽的脖子一陣刺痛,然后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血液里涌動,眼皮開始不受控制的發顫。
最后身子軟軟的倒下去。
華陽被丟在了床上。
禰玉珩的眼神在月色下更冷。
用娘娘做借口騙他過來,那就是自尋死路。
誰也不能傷害娘娘。
他冷漠的丟下銀針,嫌棄的擦了擦手,轉身離開。
瑤凰殿。
燈火明亮。
溫云眠聽聞顧衛崢在朝陽宮外面跪著,她合上手里的書就要出去。
誰知禰玉珩在外求見。
“微臣參見娘娘。”
溫云眠疑惑,“禰太醫怎么深夜過來了?”
禰玉珩只問,“娘娘要去哪?”
“本宮聽說衛崢在朝陽宮外,本宮去瞧瞧。”
“娘娘懷著身孕,深夜不宜出門。”
溫云眠點了下他的腦袋,“哪來的說道?”
禰玉珩彎唇,笑的風流又不著調,他摸了摸方才纖纖玉指觸碰過的地方,說話時,暗中摩挲指腹,湊近鼻尖,還能聞到隱隱幽香。
“微臣剛編的說道。”
溫云眠知道他不是個真的不著調的人,“到底怎么了?”
禰玉珩沒說。
因為他不想讓娘娘知道,有人企圖讓他沾染娘娘。
“娘娘就信微臣一次,今夜別出門了。”
他語氣帶了點撒嬌,“行嗎娘娘?”
溫云眠信他,便點頭沒多問,“好,本宮答應你。”
禰玉珩綻開笑容,“娘娘果真疼微臣。”
走出瑤凰殿時,禰玉珩眼神冷下來。
陰毒、狠辣。
浸在骨子里的病態陰森,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若讓他揪出幕后還有其他人,他一定弄死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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