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沉御在此處經過的必經路上,溫云眠也繞不開,只能走過去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君沉御側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沒說話。
他沒發話,溫云眠自然不能起來。
這個狗男人。
云漾和云翡跟著跪在兩旁。
過了一會,他才終于開口,“起來吧。”
溫云眠懷著孕,腿有些酸,還是云漾暗中扶了一下,她才站穩。
君沉御鳳眸看著她,“今日皇貴妃累壞了吧。”
溫云眠垂著眼眸,瞳仁緊縮,就連手指也下意識緊攥,抬頭看他的時候,君沉御那張英挺的玉面上帶著幽深。
他將手中的魚食丟到了尉遲嫣手里,而后才走向溫云眠。
尉遲嫣忽然就明白了,皇上為何會到這里來。
看來是在等皇貴妃了。
溫云眠低著頭,看到了龍靴靠近她的玉錦鞋,她抬眸,就撞上了君沉御幽深漆黑的鳳眸。
“臣妾今日一直待在宮中,也沒有處理什么內務府的事,怎會累。”
溫云眠的腰肢被他強硬的扣住,她貼住他的身子,抬頭看他。
他俯視她,“笑的真假。”
溫云眠眼尾帶笑,“臣妾對皇上,只有真心,不曾有假意。”
君沉御微微瞇眼,“是嗎?”
溫云眠彎唇,“不然皇上覺得臣妾今日沒閑著,該忙點什么呢。”
君沉御松開她,“宮中的事壓在皇貴妃一人身上確實辛苦,不如過幾日,朕帶你出去狩獵?讓你散散心,如何?”
溫云眠下意識揣摩君沉御的心思。
她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但是帝王開口,誰敢不遵從,溫云眠自然是把表面功夫做足了,“那臣妾讓內務府去安排一下帶諸位姐妹們出宮狩獵的事。”
君沉御凝著她。
沒說話。
溫云眠有些忐忑。
過了一會,他終于開口了,“那就辛苦愛妃了。”
然后,他再次當著溫云眠的面把尉遲嫣拉到了身邊,尉遲嫣柔弱嬌小的依附在君沉御身旁。
她微微挑起眉梢,故作羞澀的看了眼溫云眠。
溫云眠眼神冷淡,說什么御前宮女,倒像是暖龍床的宮女。
不過這跟她有什么關系。
她只要履行好一個下級對上峰的職責就好了。
其余的,她早就不在乎了。
“皇貴妃覺得,這個衣服嫣兒穿著好看嗎?”
嫣兒?
祿公公驚了一下,這皇上之前不是都不記得這個尉遲嫣的名字?
今晚叫的這么親切?
溫云眠彎唇,雪玉嬌容上帶著溫婉笑意,讓人看出到底是真笑還是假笑,“尉遲姑娘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君沉御鳳眸盯著溫云眠,那雙眼睛冷的像刀子。
她是什么時候開始,臉上帶著一層假面具,盡說一些好聽的話。
他也不記得了。
總之,他很討厭這樣的她。
他譏諷一笑,“聽到沒有,皇貴妃說你穿綠色好看,還不謝謝皇貴妃。”
尉遲嫣睫毛垂下,臉頰一片緋紅,“奴婢多謝皇貴妃娘娘。”
溫云眠伸手把人扶起來,一副大家同為姐妹的模樣,“尉遲姑娘別跟本宮客氣,本宮那里還有幾匹內務府新送的雪錦繁織的綠色錦緞,看著也很襯你,一會本宮讓人給你送過去。”
君沉御挑眉,“不如愛妃也為朕選幾匹綠色的布好了。”
溫云眠看向他,面對他的諷刺,她依舊不動聲色,沒有感情的時候,哪會有什么情緒波動。
越不愛,越無所謂,自然越懂事。
“是,臣妾記下了。”
君沉御下頜線緊繃,“你真夠大度的。”
一陣冷風吹過來,尉遲嫣縮了縮肩膀。
君沉御看了她一眼,嬌弱的身子往他懷里貼。
他怎會拒絕。
直接將人抱了起來,坐上了龍輦,“回宮。”
尉遲嫣心口怦怦亂跳。
她咬唇,覺得幸福的暈暈乎乎的。
她竟然被抱著坐上了龍輦。
若是早知道皇上見到她會是這樣的寵愛,她當初又何須自卑。
她壓根不比皇貴妃差。
當初讓她偷偷羨慕的女人,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于是她的手輕輕攬住君沉御勁瘦的腰腹,嬌俏的說,“多謝皇上。”
龍輦離開,溫云眠屈膝行禮,“臣妾恭送皇上。”
云漾和云翡這才敢說話。
“娘娘,皇上真的喜歡那個尉遲嫣嗎?不如奴婢讓人去打聽打聽。”
溫云眠輕笑,“打聽這個做什么。”
“可是皇上這樣不顧娘娘,如今宮里宮外都已經傳開了,說是皇上維護了這個污蔑娘娘的人,這不是讓娘娘難堪嗎?”
溫云眠不在乎這些,“先去容妃宮里。”
“是。”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溫云眠到棲霞宮時,容妃并不在,海棠還在殿外守著。
看到溫云眠過來,連忙恭敬的行禮,“奴婢參見皇貴妃娘娘。”
溫云眠淡淡的問,“你們家娘娘呢。”
海棠低聲說,“娘娘方才去了一趟牡丹軒。”
溫云眠挑起眉頭。
想到牡丹軒,她也有許久沒有回去了。
溫云眠轉身說,“那本宮去牡丹軒看看容妃。”
海棠是壓根就沒想到皇貴妃會過來。
這會兒一聽到皇貴妃要去牡丹軒,海棠頓時身上一緊,趕緊攔住了溫云眠。
“皇貴妃娘娘,牡丹軒現在沒有人住,皇上也不允許任何人踏入其中。”
“容妃娘娘是一宮主位,所以經常派人去打掃牡丹軒,除了容妃娘娘,其他的人都不能進,還請皇貴妃娘娘見諒。”
溫云眠看著海棠,海棠輕輕的咬著嘴唇,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溫云眠也沒有多說什么,“那本宮進去等容妃,你去告訴容妃一聲,讓她早些過來,本宮有事情要同她說。”
海棠硬著頭皮屈膝,“是,奴婢這就去。”
棲霞宮其她的幾個宮女趕緊過來,伺候溫云眠往殿內去。
容妃在宮里一向是節儉的,也是六宮表率,身為一宮主位,宮里卻沒有幾件像樣的擺設。
溫云眠掃了眼四周,落座的時候,宮女去沏茶,溫云眠看了眼身后,云漾低聲的說,“娘娘,小云已經跟過去了。”
溫云眠點頭,她鼻子很靈敏,這會剛進來,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股味道,有種說不出的刺鼻。
她一時半會想不到是什么。
過了一會,容妃終于回來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笑著走了進來,“臣妾參見皇貴妃娘娘。”
溫云眠微笑,“容妃妹妹不必多禮。”
一句妹妹,讓容妃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容妃坐下來,虛偽的說,“娘娘如今已經是皇貴妃了,當初在棲霞宮來見臣妾的時候,娘娘才剛剛被封為妧貴人,現在真是恍如隔世了。”
溫云眠輕笑,但是垂眸的瞬間,她看到了容妃衣擺上一處不明顯的血跡。
血跡似乎還沒有干枯,但是這樣的位置,又顯得奇怪。
它是接近腿的位置的。
“容妃妹妹身子骨一直不好,現在撫養著大皇子可還吃力嗎?”
容妃抬眸,幽幽的看向溫云眠,“手底下有宮人伺候著,自然是不吃力的。”
溫云眠點頭,“本宮想著,大皇子到底是皇上的長子,本宮管轄六宮,也有必要照顧他的身體,不如讓大皇子過來一趟,本宮讓太醫給他看看。”
容妃太狡猾,跟她來陰的根本行不通。
她得試探一下容妃的態度。
容妃一愣,“大皇子還在溫書,這是皇上今日給他布置的功課,這會還在上書房呢,臣妾也沒法把人叫過來。”
溫云眠還沒來得及說話,容妃就笑著說,“不過說到功課,三皇子的功課才是最有天賦的,太傅教課的時候都說了,三皇子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比二皇子這個嫡子還厲害不少呢。”
“只是這幾日也沒見娘娘讓三皇子和大公主去讀書,可是身子不適嗎?”
一句話,挑撥了她和皇后之間的矛盾,又在側面打聽她的兒女情況。
容妃果然還是那個深藏不露,平靜溫和的攪弄風云的人。
容妃眼里滿是試探,就那樣探究的盯著溫云眠。
兩個人之間雖然沒有什么惡言相向,但是卻是劍拔弩張的。
“三皇子和大公主隨著皇上從北國回來,最近著了風寒,本宮就讓他們二人暫且在瑤凰殿歇養了。”
容妃笑了笑,“臣妾有空就過去看看,正好臣妾是個藥罐子,棲霞宮什么都不多,唯獨只有藥材多。”
溫云眠笑而不語。
本以為溫云眠在這里只是待一會兒,誰知道溫云眠壓根就沒有要走的意思。
容妃掀起眼皮,眼神銳利地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繼續喝茶。
“皇貴妃娘娘這是有話要說?”
溫云眠輕笑,“和妹妹敘敘舊,難道妹妹要趕本宮走嗎?”
“怎會。”容妃笑容牽強。
過了一會,海棠從外進來,“容妃娘娘,太后娘娘派人把大皇子接過去了,說是許久沒見大皇子,想的緊。”
容妃一臉驚訝,卻也為難的看向溫云眠,“娘娘,實在是不巧,太后娘娘竟然這個時候接大皇子去慈寧宮了。”
“無妨,太后疼愛這些皇子公主們,本宮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本宮就不在這里待著了,先回去了。”
容妃起身,親昵的扶著溫云眠,“聽聞皇貴妃娘娘又有身孕了?真是好福氣。”
溫云眠看了她一眼,“容妃妹妹還年輕,抓點緊也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容妃看了眼溫云眠的腹部,“皇上不喜歡臣妾,也很少來看臣妾,臣妾自然不如娘娘。不過,娘娘也要照顧好自己腹中的孩子才是。”
既然這個孩子是皇上的,那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宮里,絕不能再生下皇子。
否則她和太后的大業如何能成。
如何慰籍綽蘅的在天之靈。
看到溫云眠離開,容妃陰冷行禮,“臣妾恭送皇貴妃娘娘。”
玉輦離開棲霞宮,眾人才起身。
容妃陰冷一笑,她坐下來,余光看了眼弄到裙子上的血跡。
她低聲交代了海棠幾句話。
海棠點頭,“奴婢明白。”
“娘娘,奴婢聽說皇上要帶妃嬪們去皇家圍場狩獵。”
容妃挑眉,“狩獵?既然如此,那本宮也要讓皇貴妃好好嘗嘗苦頭。”
“海棠,你去想辦法,本宮要在去圍場狩獵時,除掉皇貴妃身邊的那個太醫,禰玉珩。”
海棠一愣,“那時候人多眼雜,娘娘這樣做,會不會太危險了?”
容妃眼神陰冷,“這個太醫不容小覷,有他在皇貴妃身邊,會壞了本宮的事。所以必須得把他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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