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沉御走進來,鋒利冷然的鳳眸里帶著一絲暗色。
禰玉珩趕忙行禮,“皇上恕罪。方才這位夫人說自己身子虛弱,可能是因為那日在山谷受寒,不想讓皇上擔心,所以囑咐微臣瞞著皇上。”
君沉御的個子比禰玉珩還高一些,他的目光輕松越過他的頭頂,看向床榻上的溫云眠。
溫云眠頭皮一緊。
正要想著如何解釋,他就說,“朕讓人在馬車上安置了暖爐,這會送你回去。”
溫云眠愣住,但是君沉御已經離開了。
回月宮時,溫云眠本想去見秦昭的。
但是聽說他還在見大臣。
溫云眠便打算把這個消息晚些再說。
“夫人,不好了。”宮女趕緊跑過來,“方才世子夫人聽說世子昨夜納了府上的楚姑娘,一氣之下,就把滑胎藥喝了,這會人已經昏過去了。”
溫云眠神色一變,“去看看,月醫過去了嗎?”
因為她下過命令,不許任何人外傳墨微滑胎一事,所以月醫也是伺候墨微的宮女去通知的。
宮女點頭,“已經趕過去了。”
此時的九鑾殿內。
滿朝文武皆在,都是一層正經的在商議朝政國事。
金燦燦的九龍柱子,散發著濃郁的威嚴。
秦昭一身黑金龍袍,身姿挺拔如勁竹,長身玉立,凌厲俊美。
小太監跑到大殿的角落處,“明公公,不好了,太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說月皇殿的滑胎藥已經送過去了。”
“而且,是半個時辰以前。”
明德全得到消息后,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你糊涂!”
這得趕緊稟告陛下才行。
可是滿朝文武都正忙著向陛下啟奏國家各地之事。
最后實在覺得拖不得了,硬著頭皮進了殿內。
他是帝王的內侍,自然可以近距離稟告消息。
秦昭本就冷峻的臉色,在聽到明德全的話時,冷眸驟然降溫,“她人在哪?”
“在,在偏殿。”
修長挺拔的身子起來,帶著壓迫,就連明德全都是一陣頭皮發麻,趕緊后退。
滿朝文武皆是愣住,驚駭的看著陛下直接丟下手里奏折,快步離開。
“這,這是出什么事了?陛下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滿堂朝臣,面面相覷。
月赫歸也趕緊把手里的玉牌塞給同僚,抽身跟了上去,皇兄這么嚴肅,感覺像是要殺人。
等明德全派人把月皇殿都找了一遍,沒發現夫人的身影時,他們所有人都倏地緊繃起了身子。
“繼續去找!!”
秦昭一刻也等不了了,他下顎線緊繃。
他推開了附近所有的殿門,都沒有她的身影!
他脖子青筋暴起。
她真的就要這樣悄無聲息的打掉他們的孩子嗎…
為什么,為什么還要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滿宮的人都慌忙退避,看著陛下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們都怕極了。
“陛下,方才太醫院的人說,那碗滑胎藥是半個時辰前端過去的,夫人也是那個時候回宮的。”
秦昭眸子猩紅,他隱忍著眼底的潮濕,微微抬頭,閉眼,“繼續去找!絕不能讓夫人有事。”
就算不要孩子,也不該這樣躲著他…
她的身體嬌弱,如何承受得了。
她不想做的事,他不會勉強逼迫她的。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可眠眠,還是不信他嗎。
就在這時,侍衛迅速趕過來,“陛下,找到夫人了!”
秦昭猛地回過神,“在哪?”
“在偏僻的宮室里。”
秦昭幾乎想也沒想,立馬朝著那邊趕過去。
冷風吹動落葉,席卷在他衣擺旁邊。
等他趕到宮室外,迎面就看到衣裙沾著血,虛弱扶著肚子走出來的溫云眠。
寒冷像是一下子吹透了秦昭的肌膚,涌入骨血,蔓延四肢百骸。
他喉嚨干澀的滾動,脖子上的青筋緊繃,看著溫云眠時,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直到溫云眠有些站不住,他才快步過去,把她抱了起來。
哪怕此刻他心痛到了極致,可還是啞著聲音說,“是不是很疼?”
秦昭眼尾都紅了,“對不起,是我不好,沒讓你做好準備,還讓你受了這樣的苦…”
他不怪她,他只怪自己太心急。
溫云眠本來剛懷孕就虛弱,再加上方才墨微喝了藥,又聽說世子求見陛下,一時情急,就從偏殿出去了。
她找了許久,累到了肚子,這會沒什么力氣說話,倚在秦昭懷里。
秦昭抱著她就要回去,“讓月丹師過來!”
月族醫者,他此時只因月丹師的水平。
溫云眠卻趕緊說,“讓人先把墨微送回去,我還好。”
秦昭哪里肯聽,什么人都沒她重要。
他哪有功夫管其她人的事。
明德全本來要緊跟著過去,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殿內似乎還有人。
這一進去,不得了了。
地上都是血。
還有個昏迷的女子。
明德全趕緊喊人,“快,來人!”
溫云眠被強硬的抱回了月皇殿。
月丹師還沒來得及趕過來,秦昭守在她身邊。
溫云眠緩了一會,“我真的沒事,你別這么擔心。”
秦昭眼底不滿紅血絲,“還說沒事,你為什么就是不信我?”
溫云眠愣住。
秦昭隱忍了很久,他聲音都在顫抖,“你不愿意要我們的孩子,我不會強迫你,為什么要自己一個人喝了藥,還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他很少疾言厲色。
但是這次他是真怕了。
溫云眠腦子懵了,被他訓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秦昭冷眸里掠過痛色,他不忍心繼續再說什么,起身要出去緩解情緒。
但在這時,那只柔軟的手拉住他,“秦昭,我沒聽明白。”
秦昭冷硬的指骨上蔓延著青筋,他皮膚是冷白色,陰沉下臉色時,更是不近人情。
看到他又不說話了,溫云眠撐著起身,“你看著我。”
秦昭喉嚨滾動。
溫云眠看他還是沉默,干脆直接說,“我懷孕了。”
秦昭冰冷的薄唇緊抿,“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了…”
溫云眠唇角微扯,果然,這個悶葫蘆真如她想的那樣。
“那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是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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