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沉御臉色驟然冷下來。
眠兒的腿怎會斷著?
所以他上次不是看錯了而是真的有人將眠兒的腿給打斷了?
宮里怎么可能會有人如此膽大包天?
君沉御脖子上青筋突起,聲音冷的猶如寒冰,“小祿子,立刻讓人去查貴妃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生前到底是誰傷了貴妃!”
祿公公不敢耽擱,連忙應了一聲,就帶著人去查此事了。
君沉御閉了閉眼睛,心里的愧疚就像是泛濫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眠兒生前到底受了怎樣的委屈!
他竟然只能一點一點的知道。
君沉御覺得自己這個帝王做的,真是失敗極了。
他坐上鑾駕,沉默的回了太和殿。
一整日,君沉御還是獨自待在殿內,誰也不見。
皇后聽聞消息,趕緊去了慈寧宮,請太后過去勸勸皇上。
太后到太和殿時,就看到君沉御獨自站在一個能夠轉動的墻壁前面,而那上面掛著的是溫云眠的畫像。
太后走過來,看到君沉御眼尾猩紅,她不由得低眉,“如今你為了貴妃要死要活的,那在她活著的時候你干嘛去了。”
君沉御眉頭緊鎖,下顎線緊繃,一言不發。
太后冷嗤一聲,“既然你想不起來,那哀家來告訴你。”
“貴妃活著的時候,跟你情誼濃厚的時候,你把寧霜雪接回宮里,如珠似寶的捧著,甚至告訴哀家,你身邊可以沒有貴妃,但是不能沒有寧霜雪。”
“后來倒是不因為寧霜雪而讓貴妃受委屈了,便轉頭去懷疑貴妃和別的男人有什么私情,還讓她被迫和兩個孩子分開,你這是要逼著她承認她和那個男人有私情嗎?”
君沉御疑惑的看向太后。
太后冷然的說,“你查過貴妃,入宮前她和秦昭不認識,入宮后她也沒機會認識,她又不是冷宮失寵的妃子,在她最得寵的時候,你什么時候讓她離開過你的視線,她有什么機會去跟別的男人有私情?”
君沉御喉嚨滾動,剛要開口,就被太后打斷。
“你不用說話,你是哀家生的,你看哀家是什么眼神,哀家就知道你想說什么。”
君沉御薄唇輕抿,沉默了。
太后繼續說,“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覺得貴妃有私心,要幫秦昭,你告訴哀家,她圖什么?”
“她有個帝王星命格的兒子,是你的兒子,她若是好好跟隨在你身邊,難道還沒有機會做太子的生母嗎?何至于去幫一個亂成賊子,然后她的兒子名不正言不順,改朝換代后,再無繼位的可能嗎?”
君沉御擰眉,有許多當時看不清,扯不開的東西,現在眼前的迷霧好像慢慢散開了。
太后冷聲說,“說白了,你就是喜歡貴妃而不自知,卻跟你父皇一樣,有一丁點的懷疑,就要無限擴大,你這樣只會把你身邊真心對你的人越推越遠。”
“如今貴妃不在了,你也該好好善待她的兒女。”
君沉御眸色終于有了波動。
他和眠兒的孩子,他自然視若珍寶。
“朕會親自撫養他們的。”
太后拒絕,“這就不必了,琮和瓚華還是由哀家來撫養,但是該給他們的榮寵,還是你這個做父皇的來給。”
君沉御自然答應,“朕知道。”
這時,祿公公快步走進來,“啟稟皇上,奴才讓人仔細去查了貴妃娘娘可有傷到過腿一事,并未發現什么異樣,也有人證明貴妃娘娘病逝前還是可以正常走路的。”
君沉御鳳眸冷了下來,“你說什么?”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眠兒的腿沒受傷,為什么尸首的腿那樣奇怪?
君沉御冷硬的指骨慢慢收緊,不知想到了什么,心臟幾乎在一瞬間有驟停之感。
他立馬吩咐,“去把毒師叫過來。”
祿公公愣了下,趕緊應聲,“是。”
毒師過來后,君沉御問他,“這世上可有什么毒藥,能夠讓人產生幻覺?”
毒師點頭,“回稟皇上,這自然是有的,不過這種致人產生幻覺的,一般只有在密閉的環境里可以。”
君沉御蹙眉,“那可有能否改變容貌的藥?”
毒師還沒反應過來,君沉御就掃了眼祿公公。
祿公公將皇上的心思告知。
毒師一聽,立馬說,“皇上若懷疑有人偽裝貴妃娘娘的尸首,不如微臣隨著皇上去一趟皇陵,親自看看那具尸首,若是真的用了什么毒藥,必定會留下什么痕跡。”
君沉御呼吸起伏很大,他握緊手中的茶盞,“小祿子,讓人暗中安排一下,今夜朕要去一趟皇陵。”
祿公公一驚,“皇上,您不打算讓侍衛跟著嗎?”
“不必。”君沉御起身,“一般人傷不了朕,趕緊去準備吧。”
他心里的疑惑像是被毒師的話勾了出來,指節因用力攥緊而泛白,連呼吸都忘了延續。
如果那具尸體是別人偽裝的呢,如果眠兒沒死呢…
越是這樣想,君沉御的心跳越快,就像是擂鼓聲,在胸膛里止不住的顫抖跳躍。
如果她沒死,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她找回來。
無論她在哪,無論是生是死,都必須在他身邊!
他絕不允許她離開。
絕不!
君沉御鳳眸猩紅,沒有眠兒的日子太難熬了,他受夠了。
入夜,冷風習習。
君沉御換了身玄色玉袍,整個人看著冷寂寒厲。
皇陵離皇宮很遠,要一天的趕路時間。
君沉御閉著眼睛靠在馬車墻壁內,祿公公安靜的守在一旁,馬車外面有沈懨大人跟隨。
一行人很快趕去皇陵。
祿公公心跳的很快,甚至不敢多余說什么。
次日清晨時,到達了皇陵。
看守皇陵的禁軍和嬤嬤們已經恭敬的恭候著了。
帝王駕臨,誰敢怠慢。
眾人看到君沉御趕緊下跪行禮,“參見皇上!”
君沉御冷厲的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一個嬤嬤,“貴妃的尸首在哪,帶朕過去。”
老嬤嬤趕緊站起來,“皇上這邊請。”
君沉御看了一眼幽深的墓室,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收縮。
垂下鳳眸,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才抬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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