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王統領的臉色冷了下來,就算他是個傻子也知道這中間必然是有什么貓膩的。
如果貴妃娘娘真的和別的男人之間有什么事情,或者是在這里見什么人,必定會惹得皇上厭棄。
而且他本來就是為皇上辦事的,總不可能讓貴妃在這里一拖再拖。
想到這里,王統領的態度立刻就僵硬了起來,“還請雪葵姑娘讓讓,既然貴妃娘娘的動作那么慢,那屬下就只能先推門進去了。”
雪葵還沒來得及阻撓,王統領身邊的人立刻就將雪葵給帶了過去,王統領走上臺階。
“王統領,你太放肆了,你就不怕打擾了貴妃娘娘試衣服,皇上怪罪于你嗎?”
“若真是試衣服,你怎么不進去伺候著?這中間分明有貓膩,說不定是有什么賊人挾持了貴妃娘娘!”
“荒謬!”雪葵據理力爭,可雙手被牽制住,一張小臉都憋紅了。
屋子里,溫云眠和探子對視了一眼,她沒想到王統領竟然把這里里里外外都給圍了起來。
探子現在想出去是壓根不可能的。
怎么辦…
就在王統領正準備要伸手推門時,忽然有一只手從后面排出了王統領的肩膀。
“干嘛呢?”
王統領愣了一下,轉頭就看到了一張邪氣凜然的臉。
月赫歸嘴角微微勾了起來,“誰讓你派了這么多人圍著我的店?”
王統領皺起眉頭,他是宮里的御林軍統領,若是不用隱藏身份,他早就大張旗鼓的讓人將這個店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起來了。
如今竟然還有人敢質問他為何圍了這個店?
“不過是將你的店圍起來罷了,若是老板不愿意,一會兒我們自然會好好補償。”
月赫歸幽幽的挑起眉頭,“我現在就不愿意,你立刻從這里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就讓人把你橫著從這里抬出去。”
王統領眼中露出兇光,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而此時的屋內,衣柜忽然被人從里面打開,溫云眠和探子兩個人都驚住了,轉頭就看到一個男人從柜子里面探出頭來,“這里有密道,跟我從這里走。”
溫云眠已經聽到了外面月赫歸的聲音,如今瞧見這個人,倒是讓她有些愣住了,沒想到這個月赫歸竟然愿意幫她。
不過只要不讓王統領的人看到探子就行了。
“快,跟他走。”
探子利索的跟著那個男人從衣柜后面溜了出去。
溫云眠將衣柜門重新關好后,這才走到了房門口。
王統領和月赫歸兩人還在僵持,就聽房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
月赫歸盯著她,微微瞇起眼,眼中像是狼一樣,帶著侵略,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看到溫云眠的時候,王統領態度還是很恭敬的,“夫人。”
溫云眠淡然的說,“剛才聽到你在外面一直催促,怎么,你是覺得這屋子里面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人。”
王統領連忙低頭,“屬下不敢。”
溫云眠冷笑,“沒什么不敢的,你既然有這樣的想法,倒不如進去搜搜,省得到時候胡言亂語。”
王統領恭維的說,“屬下只是擔心夫人的安全,既然夫人安然無恙的出來,為了避免有人躲在房間里,屬下讓人進去瞧一眼。”
說完,王統領就遞給手下一個眼色。
里面的人快速進去搜了一圈,果然是空空蕩蕩,什么人也沒有。
等出來后,看到手下的臉色,王統領心頭微微一愣,他剛才明明瞧見有個男人進了這個房間,而且還讓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那個男人壓根就不可能跳窗出去。
難道真的是他看錯了?
王統領趕緊往后退了半步,“夫人恕罪,是屬下看花眼了,夫人若是買好顏值和衣裳,不如屬下護送夫人回去。”
溫云眠沒吭聲,但是帶著雪葵朝前走去。
路過月赫歸的時候,就看到他十分“不要臉”的沖著溫云眠拋了個媚眼,似乎在說,救了你的命,記得報恩。
溫云眠收斂神色,從容淡定的上了馬車。
回去的路上,溫云眠本來正在和雪葵說著話,沒想到風卷起簾子的時候,溫云眠的眸子正好往外看了一眼。
僅僅是這一眼,她身體的血液忽然像是凝固了一樣,她定定的朝外看去。
那個人…
“娘娘你怎么了?”
溫云眠猛然回過神,“我,我沒事。”
回到府內,王統領便去了君沉御的書房。
此時一個黑衣人正跪在桌子前。
君沉御臉上烏云密布,“看來朕養著你們也是沒什么用了一個受了傷的人到現在都找不到他的尸首?”
暗衛聲音緊張的說,“是屬下無用,不過屬下覺得,應該是有人將定親王給救走了,否則憑他的傷勢,是絕不可能走得太遠,可是現在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實在是太奇怪了。”
君沉御捏了捏眉心,他也不知道為何,心里要鏟除秦昭,可是總想到和他年少時的情誼,兩個人本該是最好的摯友。
罷了,他若命大沒死,他也懶得繼續殺他了。
人心有時候就是極其復雜的。
而跪在地上的暗衛卻開口說,“皇上,除了定親王這件事以外,屬下還發現了一件事。”
“何事?”
暗衛恭敬的將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訴了君沉御。
僅僅是片刻間,君沉御的神色忽然凝重起來,鳳眸里是少有的錯愕,眼尾泛紅,“當真?”
“屬下不敢胡言。”
“去找,立刻去找…”君沉御心跳的十分快,修長的手緊緊捏著文書。
那一刻,他覺得翻天覆地的情緒都涌了上來。
暗衛連忙抬手,“是!”
王統領本來想向皇上稟告今日的事情,但是皇上壓根就沒有見他。
到了晚上,溫云眠讓人準備了一些飯菜,君沉御昨夜說了今日要早些過來陪她用膳,但是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君沉御過來。
溫云眠有些疑惑,便讓蜀葵喊來了祿公公。
“皇上現在還在書房處理政務嗎?”
祿公公有些拘謹,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是,皇上今日又見了幾個官員,現在還在商議政務。”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溫云眠點頭,今日她已經讓人打聽了,王統領并沒有進書房內向君沉御稟告今日的事情,但這些都不是溫云眠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是今日在街上看到的那個人。
蜀葵看到娘娘有些心不在焉,便倒了一些安神的茶水,“娘娘怎么了?”
溫云眠回過神,“沒事。”
看著外面變天了,她只說,“去把門窗都關好。”
“是。”
接下來的這兩日,君沉御都沒有再來溫云眠的院子里。
沒有人知道皇上究竟在做什么,溫云眠還是一如既往在院子里面逛逛或者是去城中逛逛。
只有溫云眠隱約能猜到君沉御在做什么。
君沉御眼線遍布各地,她能在街上看到那個人,君沉御也能。
秦昭是在晚上醒過來的,禰玉珩還在給他熬藥,一扭頭看到秦昭起身,立馬走了過來,“你終于醒了。”
秦昭看到禰玉珩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是眼花了,“你怎么會在這?”
禰玉珩大大咧咧的坐到了秦昭的床邊,“當然是馬車極速送到這里來,要不是我及時救了你,你現在早就沒命了。”
秦昭掃了一眼禰玉珩,“你不是一直在眠眠身邊照顧著嗎,你到這邊來,那宮里怎么辦?”
“還有那兩個小家伙。”
禰玉珩將湯藥遞給了秦昭,“就是娘娘吩咐我過來救你的,你放心吧,公主和皇子現在都有太后照顧著呢,金尊玉貴的皇室血脈,必定是有無數的太醫圍繞著。”
而秦昭現在腦子里只有第一句話,是眠眠吩咐禰玉珩來救他的。
“你說什么?”秦昭蒼白的俊臉閃過一次詫異,心頭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緊接著,蕩開一片溫柔。
“是她讓你來救我的?”
看著秦昭高興的樣子,禰玉珩冷哼了一聲,“不然呢?除了娘娘誰還能使喚得了我?”
秦昭嘴角噙著笑,方才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胸口上的傷還是很疼的,可是這會兒他感覺不到疼了,因為心里都是甜蜜。
吃蜂蜜都沒這么甜過。
眠眠…
原來是眠眠一直惦記著他。
“本王現在傷勢如何了。”
聽到秦昭這么問,禰玉珩立馬警惕的說,“你要干什么,你不會是知道娘娘也來平陽城了,所以想回去見娘娘吧?”
“眠眠也來這里了?”
秦昭神采奕奕,“她,她現在在哪?”
“當然是和皇上在一起,不過皇上這次來平陽城是隱藏身份的,至于在何處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皇上二字,秦昭的眼神便冷了下來。
他一直都覺得他和君沉御兩個人雖然君臣不和,可他也一直都知道君沉御是一個明君,更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他從來都不屑于用暗殺的方式來對付他。
所以這次出征的時候,即便知道劉副將他們都是皇上身邊的人,秦昭也沒有任何的防備,也正因為這樣,才誤喝了那杯茶水。
秦昭強撐著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禰玉珩趕緊扶住了他,“你現在傷還沒好呢,得好好在這里休養,你要是沒養好傷,我怎么跟娘娘交代。”
“而且,皇上既然給你下了毒,那必定還會派人殺你,你倒不如就一直留在這也行,我看那個北國的公主對你倒是挺上心的,不如你就做了她的駙馬去北國得了。”
秦昭眼神陰戾的掃了眼禰玉珩,他知道禰玉珩話語里是在調侃他,他也沒心思說這些,在他的眼里誰都比不上他的眠眠。
眠眠容顏絕色,又對他那樣好,他的眼里哪里還能看的到別人。
“皇上這次派人暗殺本王卻沒有什么合適的名頭,所以最多也就是說是奸細動的手,本王這次就算是光明正大回去,皇上也不會如何。”
禰玉珩還想說什么,秦昭就直接說,“況且蕭影他們現在還不知蹤跡,本王要回去找他們。”
“蕭影和你的暗衛都在城里等你呢。”禰玉珩知道自己也勸不住秦昭要回去面見皇上,所以他就懶洋洋的走到了灶臺邊上,重新倒了一碗湯,打算給秦昭再調配一些更能讓傷勢快速痊愈恢復的藥。
秦昭鋒利的眸子怔住,“你怎么知道蕭影在城中等著本王?”
禰玉珩將重新配好的藥遞給秦昭,“當然是因為謝世子一直在暗中幫著你,也幫你身邊的人順利脫困。”
秦昭沒想到這件事眠眠和謝云諫,還有禰玉珩都在幫他。
他身邊,除了蕭影和那些暗衛,根本沒有人是真心對他的,有的人要么是畏懼他的權勢,所以臣服于他,有的人要么是要利用他,所以親近于他,總之形形色色的人里面,他幾乎看不到什么真心。
如今…
秦昭唇角彎起笑意,就連一貫冷冽的神色都柔和了下來。
看到禰玉珩遞過來的藥,秦昭詫異的挑起眉頭,“不是剛給本王喝了藥,怎么又要喝一碗?你拿本王試驗呢?”
“王爺不是著急回去面圣嗎,把這個藥喝了,身子就能快些好起來。”
秦昭話鋒一轉,“多謝。”
正好這個時候,月含音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秦昭竟然醒了,她臉上滿是欣喜,“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沒想到這個小大夫竟然如此厲害,真的替你解了毒。”
秦昭對任何女子都不感興趣,雖然他知道是月含音救了他,可是還是十分的冷漠疏離,“你救了本王的事情,本王會記得你的恩情。”
月含音沒想到秦昭竟然這么冷漠,她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怎么如此鐵石心腸。
若是換做其他的男人,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尤其還是他這樣主動的女子,必然會緩和態度的。
可是秦昭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動搖過一點,甚至看她的眼神都沒有任何的波動。
月含音忽然很羨慕那個被秦昭喜歡的女子。
能被這樣專一深情的男人喜歡,真好。
“你不用謝我,我也不需要你記得什么恩情,我只需要你記住,我叫月含音就夠了。”
禰玉珩覺得看秦昭這個樣子是壓根不可能記得清楚的,在秦昭的心里,除了征戰打仗,還有謀權篡位以外,也就只有娘娘占有重要的位置,他的心是不會分給其他的人。
秦昭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問,“有沒有沐浴的地方?”
月含音愣了一下,“你身上還有傷呢,怎么能沐浴?”
“無妨,我自有分寸。”
既然是要去見眠眠的,自然不能如此狼狽。
這幾日君沉御忽略了溫云眠,是因為他的心實在是亂的。
暗衛調查那件事情現在雖然還沒有眉目,但是君沉御的心早就已經一團亂麻了。
意識到自己這兩日沒去見眠兒,君沉御在晚上的時候,便主動去和溫云眠吃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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