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榻第143章討她歡心_恐怖小說_泥泥猴小說第143章討她歡心第143章討她歡心 眾人看去,拊掌之人正是一直未曾出言的朵阿赤,只聽他說道:“將軍不必阻了將士們說真心話,我倒覺著剛才的話有些道理,梁國與我夷越有國仇家恨,那梁女不見得是什么好人,倒不如娶我夷越女子。”
說著又是一聲嘆息,“大王向來英明神武,只是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有些不妥…”
話音才罷,旁邊傳來一聲重重的嗤笑。
朵阿赤見狀,心道,剛才被崔致遠逼問,顏面全無,這回他也要責問他一番,把他剛才的問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崔監軍,你笑什么?有甚可笑的?”
朵阿赤見崔致遠嘴角含笑,并不出聲,以為被他問住了,來了勁頭,接著又道:“笑可以,恕我不知哪句可笑了,是‘梁國與我夷越有國仇家恨,那梁女又能好到哪里去’這句可笑?還是…”
朵阿赤本想說,大王向來英明神武,只是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有些不妥…話溜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私下議論君王已是大罪,他不能同那些兵痞比,這話他適才說過一遍,卻沒膽子再說一遍。
此時眾人也看向崔致遠,而坐于上首的達魯亦是冷眼旁觀,并未從中調和,畢竟他歸屬朵家,不過也有另一層原因,他想看看,這位王庭下來的監軍會如何應對。
崔致遠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先是看了一眼朵阿赤,再轉頭看向堂下眾將,不疾不徐地說道:“小朵大人問我,他剛才的那些話可笑不可笑,要我說…可笑至極!字字皆是滑稽,叫我如何不發笑?”
崔致遠繼續道:“你說‘梁國與我夷越有國仇家恨,那梁女又能好到哪里去?’呵!我只有一句話‘以天下為一家,以中國為一人’,眾將可知我夷越從前不過一彈丸之地,后來同他族一點點兼并融合,才有了如今的夷越,百年過去,王土之上皆為我夷越臣民,不分你我。”
這番話引得堂下眾將紛紛點頭,深以為是,只因他們這些邊將的先人就是異族,后歸并于夷越,到了他們這一代,已經完全歸屬夷越,被同化。
崔致遠又道:“不拿遠的說,只說現下,眾位將軍一定知道定州。”
席位上有幾人搶話道:“那一仗可真是漂亮,打得大梁軍兵落荒而逃,連統帥都殺了,咱們大王直接把他們大將首級斬下,系于馬項之下,霸氣!”
又一人道:“可不是,現在定州是咱們的。”
眾人紛紛附和。
“不錯,如今定州歸屬咱們夷越,定州百姓亦是我夷越子民,話再說回來,若照剛才小朵大人之言,定州從前屬于梁境,定州百姓都不是好人?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從前歸屬我夷越的異族子民,也非好人?”
崔致遠此話不僅說給朵阿赤聽,也是說給在場眾人聽,他們一口一個梁女,他就很不愛聽,江念同他做過一段時日的鄰居,頂好的一女子,不該被人這般議論。
他不止為大王的任務,也摻雜了私人感情。
眾人此時會過意來,意識到剛才之言太過偏頗。
崔致遠見目的已達到,語調緩下來,做了收尾:“定州曾發疫,大王親身前往平疫情,撫民心,在定州,大家隨便扯一路人問一問,無一不是稱頌敬愛我們的王。”
說罷,崔致遠給自己滿上一盞酒,先敬向中間的達魯,再敬向堂下眾將,啟口道:“只要有眾位將軍守我夷越之邊境,擴我夷越之疆土,上天降鑒,必將萬國朝于天闕,保我夷越坐享正統!”
崔致遠說此話之時,堂下眾人皆執酒起身,雙手微舉向上,胸中激涌澎湃,就連上首的達魯亦為崔致遠的一席話起身,而另一側的朵阿赤也不得不起身。
向天地舉杯,向君王表誠,眾人一飲而盡。
崔致遠從杯沿覷向四周,這還只是第一步,不夠,遠遠不夠,真正要攻下的是他身邊的這位大將。
這夜,眾人吃喝到好晚方散。
崔致遠同朵阿赤酒意上臉,達魯便讓下人攙扶二人回了后院。
崔致遠醺紅著臉,向達魯拱手道了謝,回到房中,房門一閉,眼中瞬間清明,聽著門外腳步聲往對面走去,接著就是達魯同朵阿赤低聲道了幾句,然后離開。
待院中安靜下來,他將窗扇頂開一道縫隙,往對面看去,朵阿赤屋子的窗紗已亮上燈火。
剛要放下紗窗,院子里進來一人,看其身形應是名女子,只見她穿過這方院落,進到更里面的院落。
里面的院落住著達魯,男女共住一個院落?據他所知,達魯并無妻室,這女人…難道是他的奴姬?
正想著,院子外又有零碎的腳步聲響來,于是忙將窗扇掩下,不過這次腳步聲到了他門前,接著房門被敲響。
崔致遠前去開門,看著門外之人,愣了愣,門首立著一豐韻女子,女子見了他,先行一禮,柔聲道:“監軍大人,將軍叫奴兒夜間伺候大人…”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房門迎著她笑欣欣的臉關上。
女人眨了眨眼,有些回不過神,她們是將軍蓄養的舞姬,若有貴客至,會派來侍候客人。
男人們見了她們,不是兩眼放光,一臉垂涎,就是故作冷持,不管哪種,最后都是做那帳下鴛鴦。
卻從未被拒之門外,而且一句話都沒說,這位大人跟見著瘟疫似的,生怕她進了屋。
這也不怪崔致遠不憐香惜玉,他在女人身上吃過苦頭,怕了。
住在對過的朵阿赤正巧將崔致遠的舉動看在眼里,暗忖道,這書生都看不上的女人,他焉能看上,萬不能低他一頭,于是對著門前的女人擺了擺手,將人打發。
里間的院落,阿枝敲響房門。
達魯的聲音在房里響起:“誰?”
“將軍大人,我給你煮了一碗醒酒湯。”
房間安靜了一會兒,接著響起腳步聲,門扇從內打開,濃濃的酒息撲面而來,達魯個頭很高,站在那里,能將屋里映射出來的光擋個大半。
而門首下的女子只齊到他的胸口。
阿枝雙手遞上湯碗,一雙黑亮亮的眼睛帶著笑:“我猜你今夜定要喝許多酒,便讓人提前煮下,端來給你。”
達魯低頭看向女人手里的湯碗,晶透的湯汁在燈火下剔透出溫度。
男人頷首道謝,接過湯碗,說道:“這類小事讓丫鬟們做。”
阿枝笑了笑,還想說幾句話,對面之人卻道:“有些晚了。”
“那你把這醒酒湯喝了,我將碗收走。”她不是沒聽出攆人的話意,眼中仍是帶著笑。
男人一抬手,咕嚕咕嚕幾聲,碗里的蜜水就見了底。
阿枝接過碗,不再說什么,轉身離開,達魯將房門關上。
朵妲兒自從上次得了她父親的話,讓她回王庭仍照之前那樣,服侍在太后身邊,正妃之位必是她的,心底便有了倚仗。
她同朵梵兒不同,打小時候起,她就知道她那個阿姐是個無用之人。
阿姐出生后,因攜有胎毒,不知是否能養活,父親連一個名字都不愿賜予她,府里眾人也一直喚她朵姑,直到十來歲才給她取名朵梵兒,取了名字仍同沒名字一般。
她整個人就同她的名字一樣,無用!
她不會像朵梵兒一樣感情用事,不過嘛,目的即將達成,心底難免有些得意。
但她最近也有些不可言說的煩惱,初時,她是借照料朵氏之名,得以進入王庭,后來圣太后見她討喜,便讓她住到祥云殿,甚至不另置屋室,在寢殿里隔出一間,讓她陪侍。
這是何等殊榮與憐愛,整個王庭只她獨一份。
然而,前些時太后卻讓她搬回東殿,原因是身子不適,需要靜養。
她覺著太后近日對她的態度同從前有些兩樣,一時又說不清道不明,之后,她搬回東殿。
朵梵兒自打那日暈倒后,整個人就木怔怔的,不過這樣也好。
“主子,您怎么還親自弄這些,婢子來罷,仔細燙著你的手。”一個圓臉,兩頰微麻的女婢說道。
這人是朵妲兒的貼身丫鬟,名琴奴,隨在朵妲兒身側伺候的。
“你弄的同我弄的怎能一樣,太后近日有些咳嗽,待我將止咳水熬煮好了,你再用彩盅盛了,放于食盒里,隨我一道帶去祥云殿。”
朵妲兒一面說一面拿過一塊粗布包著壺蓋,揭開,又往盄子里添了些羅漢果、枇杷葉、陳皮等物,盄子下是小爐,壺內沸水汩汩,壺周氳騰著白煙。
“還是主子貼圣太后的心,待會她老人家見了不知道多歡喜呢!”
要說有什么樣的主子,便有什么樣的奴才,朵妲兒言語伶俐,會討巧,她身邊的琴奴,也不差。
“行了,我看這止咳水熬煮得差不多了,你拿個壺篩來,把渣滓濾一下,再用小彩盅裝好。”
朵妲兒心情甚好,誰不喜歡好聽的話。
萊拉看了一眼手里的湯碗,碗里盛著黑褐色的湯藥,抬起眼,又看向倚立窗欄的朵氏,心底唯有一嘆。
這藥早已不用再服了,可大妃每日仍讓人煎熬,無非是喝著藥,品著苦意,就好像那人還在身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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