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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又不是親姐弟

媚君榻第93章又不是親姐弟_恐怖小說_泥泥猴小說第93章又不是親姐弟第93章又不是親姐弟  路上,江念拆開油紙包,拿出一張卷餅遞給呼延吉:“拿著。”

  呼延吉笑著接過,就著吃了一口:“這丫頭的廚藝還不錯。”

  江念笑道:“你還讓我把她攆走,我可是舍不得,一看見她我就想起秋水那丫頭,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呼延吉咽了咽,開解道:“她一個丫鬟,賣到哪家,哪家就是她的主子,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快別多想。”

  江念點點頭,告訴自己,秋水鬼靈鬼靈的,一定能護好自己。

  “我還是再給你指派一個丫頭罷,你那院子指望她一個人照看也辛苦不是?又要燒火做飯,晚間還要給你燒熱水,光那一大桶水,就勞人得很,還不說其他細碎的事。”呼延吉說道。

  江念想了想,這話說得倒是在理,她這個人事情又多,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以前講究慣了,有些毛病不知覺就滋冒出頭,譬如每晚都要沐身,沐完身,還要從頭到腳搽香膏。

  每日菜饌也講究,必要有葷有素有湯,院子里還要有花,那花又需格外看顧。

  “你從哪兒弄人來,那些宮婢一個個也不愿下到民間,我也不愿要一個心不甘情不愿的人來伺候。”

  呼延吉笑了笑:“有錢還怕買不到聽話的人,這事就不消你操心了。”

  江念也不反對,秋月身邊若能有個人搭把手,也輕松一些。

  “要我說你別在這香料店做了,我讓人搬幾箱金錦來,你愛怎么花便怎么花,花完了我再給。”呼延吉甩了甩手里的繩鞭,閑閑說道。

  “賺錢是一方面,主要我也愛調香,何樂不為呢?”

  “那你在家中調制不也一樣么,少什么我讓人給你買來,每日巴巴往店里跑,圖什么。”實是他有些忌憚安努爾,若他走了,擔心兩人每日朝夕相對,日久生情。

  那男人看起來云心月性,實則很有心計,鬧賊一事多半出自他手,但他沒有證據,若告訴江念,她指定不信。

  他不想因為這點子事再生嫌隙。

  江念倒是很有耐心,說道:“在家中調香那就是閉門造車,在店里不一樣,有客人上門,從他們的言語中能學到更多,都是書上學不到的。”女人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聲,“我要調制一款獨一無二的香。”

  呼延吉也笑了,側過身子,看了眼她手里啃了半截的卷餅:“你還吃不吃,我沒吃飽。”

  江念把自己吃剩的餅讓給他:“吃罷,我一向吃得少。”

  呼延吉接過那餅,三兩口塞到嘴里。

  兩人說話間,到了四季軒門前,江念進了店,呼延吉往里看了一眼,重新坐上驢車,甩著鞭離開。

  進了制香隔斷間,江念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喝了半盞,然后照往常一樣整理香料。

  天大亮后,晨霧散去,街市上變得熙攘,人聲熱鬧,店里往來客人變多。

  因店中生意變好,掌柜的又另招了兩個伙計,除開制香師,加上原先的兩名伙計,現下店里一共有四名伙計。

  “阿姑,煩你來一下。”前面的店伙計叫了一聲。

  江念聽見,放下手里的香匙:“就來——”說著在旁邊的面盆凈過手,拿絹帕拭干水漬,去了招客的廳堂。

  前面的客堂里擠了好些客人,有男有女,衣著打扮皆是不菲。

  掌柜的往里張望,見江念走來,笑得手腳沒處放,他真是招了個寶。

  不僅能調香,還能給他家招客。

  從前客人到四季軒來,十個人里有七人進來看一眼,問詢一下價,就走,多半是不買。

  自打有一日店中伙計告假,他讓江念抽空到客堂幫忙招呼,也是稀奇,從那日之后,店里便多了許多男客,來了后便點名讓制香師來說道。

  只要江念出面說兩句,不論那香料是貴是賤,他們都會買下來。

  再后來,男客們的女眷面色不善地找上門,男客則訕訕地隨在后,有些抬不起眼的樣子。

  女客們一進店也是指名找江念。

  那些貴婦們見到江念后,先是將江念打量一番,皆以為自家男人被這女店工迷住,本打算借買香料言語刁難于她,誰承想,一番往來,貴婦們被江念夸贊得心中熨帖,心情大好。

  試問,一個長相絕美女子的夸贊,誰不受用?且那些話并非諂媚之言,而是真真實實地說到人的心坎上,既精于術業且竭誠。

  江念出身極貴,自小便是金銀堆里的人兒,偏她又好繁華美物,養成不凡的品位,這樣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很難不讓貴婦們信服。

  到后來,不論男客女客,進店選品,但凡拿不下主意,便讓店伙計請江念出來,只消她稍稍說上兩句,客人們不再猶豫,歡歡喜喜掏銀子。

  就這么的,名聲傳了出去,四季軒里的制香師可幫客人選品,不迎合討好,言辭中肯,從而店中生意越來越好,別的香料店都賽不過他家生意。

  這當中最高興的莫過于店掌柜,雖說四季軒的東家是安家,可他作為掌柜的,店中的利錢亦有他的兩成,他自然盼望生意好。

  “江香工,你來,你來,客人有些不定拿哪一樣。”掌柜的也不叫江念丫頭了,直接改口江香工。

  當然了,這個僅限于江念,店里的其他制香師可沒有這個待遇,譬如老巴,仍是老巴。

  那名扮相富態,面上抹粉,盤著粗辮的貴婦人,見江念走來,笑道:“你幫我擇一種,這兩個膏子我聞著都不錯,倒不怕費銀子,就怕買著不適用于我。”

  江念微笑著接過兩盒膏子,放鼻下輕輕一掠,思了片刻:“若我是夫人的話,就要這盒夜宴玉體香,另一盒香膏自然也是好的,只是這玉體香更符合夫人雍容的韻味。”

  婦人聽罷,心中已是有了定奪,江念卻沒有任何敷衍,態度誠懇的繼續說道:“此香以檀香加牛乳收干,拌入融化的蜂蠟,還調入了玫瑰露,浴后涂抹于頸后,暗香隨體溫漸變,有似牡丹綻放,正合夫人。”

  江念說著,又看向另一盒:“這一盒香味清淡,香調也是好聞的,就是太雅了。”

  婦人連連點頭,掩嘴笑道:“可不是呢,我就覺著這個玉體香更好,你把我心里的話都道出來了。”說著指著店伙計,“就這個了,替我包上三盒。”

  這時又走來一伙計,請江念去幕簾后,說客人有請。

  江念隨店伙計去了珠簾后,亦是一位貴婦人,較之剛才那位雍容婦人,這位看著更為端麗,婦人身后立著好幾個衣著彩麗的奴仆。

  “香工,你來坐。”婦人看了眼對面的座位。

  江念依言坐下。

  貴婦人看著托盤上十幾個精美香盒,說道:“這些香我聞著都還不錯,打算拿來送人,你替我看看如何,有無什么忌諱?”

  “夫人打算送長輩、晚輩還是友人?”

  “是我在定州的一位閨中姐妹,多年不曾見過,她嫁到那邊,因那邊是梁境,我也一直沒去探望過,一直都是書信往來,這不,如今定州歸攏到咱們夷越了,便打算趁這個機會去那里一趟,看一看她。”婦人說著,突然回過神來,笑著拊掌,“看我這嘴,香工莫怪,不該當你的面說這些。”

  貴婦人說罷才想起面前的女子是梁人。

  江念笑了笑:“哪里的話,怎會見怪,夷越就是我的第二處故鄉,咱們老百姓也只想過太平日子。”

  “是了。”

  “夫人既是送閨中姐妹,這些香都可送的,并無忌諱。”

  江念只掃一眼,已從香盒辨出各種香品,送香也有忌諱,譬如有些香用作帳中香,便不能送長輩。

  貴婦人滿意地點點頭,又道:“你再為我先一款特有的香,我留給自己用。”

  江念思忖道,這位貴婦人是四季軒的常客,店中香品幾已購置,遂問道:“夫人打算幾時往定州?”

  “再過兩三個月,待我家老爺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了便要動身。”

  江念算了算,說道:“待到那邊應是深秋了,那邊的秋季不比這里氣暖,很是寒涼,夫人需多備些御寒的衣物。”

  貴婦人點頭笑道:“香工說的是,衣物已然備下了,去了那邊,也是住在我那姐妹家中,她家境況尚可,各屋都燃有暖壁。”

  “夫人若等得,我正要調制一款暖壁香,本是留著我自己用的,泥末狀,涂抹于壁,壁暖時,辛香盈室,待烘干時自行從壁面脫落,正適合冬日烘烤,這香自己用好,送人也不忌諱。”

  江念又道:“此香中含有桂草、丁香、艾草灰、橘皮,溫而芳,悠悠暖香,辛而不嗆,窗外寒風大雪,屋內卻氣暖如春…”

  還未說完,貴婦人已是迫不及待歡喜道:“香工,我就要這個,你替我調制了,多調一些,我自己留用,另再送人。”

  兩人又細細說了些話,外面還有好幾波客人等著問詢,江念忙忙碌碌一上午,到了中午才喘口氣,剛走進制香隔間,就見安努爾坐在那里,正在翻看桌案上的香譜。

  “看來我得給你漲工錢了。”安努爾笑道。

  江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輕輕抿了幾口潤喉,微笑道:“東家是該給我漲工錢,我一人可抵得上兩人了,得給我開雙份。”

  “這個要求不過分,不如你到我安家來,別說雙份,多少份都是你說了算,如何?”

  這是真心話還是玩笑話,又或是借著玩笑道真心,江念笑著不再言語,只顧喝著手里的茶。

  安努爾嘴角仍是帶笑,溫聲道:“阿念,你坐一坐,我有話和你說。”

  江念點頭,走到他的對面坐下。

  男人將手里的香譜放回桌案,認真問道:“那日我的話,你可曾認真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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