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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沒能懷上

媚君榻第9章沒能懷上_恐怖小說_泥泥猴小說第9章沒能懷上第9章沒能懷上  江軻一語畢,不等呼延吉答話,緊接著說道:“趁早歇了心思,我阿姐不是你能肖想的,不怕告訴你,太子有意于我阿姐,已向圣人請旨賜婚,禮部納采問過名,且賜了金冊子,只是明旨還未下。”

  呼延吉笑了一聲,腔調松快:“是么?”

  江軻點了點頭:“板上釘釘。”

  “你多慮了,你阿姐亦是我阿姐,我心中唯有敬她,怎敢生妄念,倒是該跟你道聲恭喜。”呼延吉說道。

  江軻面色這才松緩,呼延吉八歲來大梁為質,兩人結識,有時,江軻會邀他到江府做客,又或是呼延吉邀結他學習弓馬,兩人脾性還算相投。

  私心講,江軻初時并不太愿意結識呼延吉,不過一個屬國來大梁為質的皇子,說白了就是看不上眼,可呼延吉這人十分聰慧,學府上課時,無需先生講義,呼延吉只肖看一遍就悟了七八分,比他們這些大梁人還通曉,弓馬射箭更不必說。

  誰不喜歡同聰慧之人來往,漸漸的,江軻便同呼延吉走得近了。

  盡管如此,呼延吉終擺脫不了屬國質子的身份,這種認識隨著江軻年歲漸大,越來越清晰,是以,兩人關系好歸好,這份好中多多少少帶了一些別樣的看待。

  呼延吉是兄弟,是好友,僅此而已,成不了家人。

  況阿姐性子并不親和,待人接物隨心隨性,對呼延吉的態度只比對陌生人強兩分,估摸這兩分還是看他這個親弟弟的面子施舍的。

  “走,咱們再吃一回,我還沒吃好,這廚子的手藝不錯。”江軻笑道。

  呼延吉笑著點點頭,一同走向長廊另一端。

  不過短短幾年光景,他同她掉了個個兒,他坐著,她站著,他為主,她為奴。

  呼延吉只吃了幾口,又喝了小半碗鮮湯,便撩衣起身,江念正要隨在他的身后,卻被他止住。

  “過幾日化了雪,就啟程。”

  男人說罷,走了幾步待要出門,忽地折過身,擲出一物:“涂臉的,我身邊可不要丑人。”

  江念搶出步子,慌亂中接下,是一個五彩描金瓷瓶,朱紅的瓶塞,拔開塞蓋,里面是油紅半透的膏子,帶了一點點的草藥香,她從藥瓶抬起眼,呼延吉已經不在屋里。

  江念看著一桌的菜肴,還有淺口碗里動也未動的幾道菜,坐下,腫脹開裂的雙手不利索地提起筷子,嗓子有些發阻發硬,不知滋味地吃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日,江念很少見到呼延吉,他不在,她也落得輕松。

  這日,江念起身,讓店伙計打了熱水到房中,她將毛巾浸濕,敷了一會兒臉,然后坐到妝臺前,拿出藥瓶,以指腹蘸了少許的紅油膏,涂抹于兩腮上,輕輕揉開。

  她總還是舍不得這張臉,一日不卯得涂抹膏藥,指望這幾日就好完全,顯然不可能,不過臉上的瘡印在藥性下淡了一些,當然,也許是她的錯覺。

  “江家娘子?”

  是云娘的聲音。

  江念起身去開門,門外的年輕婦人,眉眼細巧,頭裹布巾,一身靛藍碎花棉襖裙,雙手交握在身前,還未進屋,先朝江念屈膝行禮。

  “奴家見過娘子。”

  江念忙擔她起身:“云姐姐不必如此,我已失了身份,如今不過看人臉色行事,莫要折煞我。”

  云娘輕輕嘆了口氣,掉轉話頭:“東西清點好了么,一會兒就出發。”

  “打點好了。”

  云娘同她一樣,已是無所歸依之人,便與她一道去往夷越。

  兩人收拾妥當,下了樓,客棧外停了一輛馬車,十幾個夷越兵士乘于馬背,齊整兩列。

  隊伍前,呼延吉身披大氅,一手挽轡,一手執銀鞭,高坐于馬上,見她出來,面無表情地脧了一眼。

  這時,一個信報兵縱馬飛趕而來,滾鞍下馬,急步到呼延吉跟前,嘴巴一張一闔說著什么。

  江念不知發生了何事,只隱隱聽到“朵夫人”“大妃”幾個字。

  在夷越,大妃便是王的大妻,夷越與大梁不同,大梁男子可一妻多妾,而夷越男子,是多妻制,也就是說,一個男子可娶多名女子為妻,身份上沒有高低之別。

  可只有大妻之子才能繼承王位,大梁是“母憑子貴”,而夷越是“子憑母貴”,想來這位大妻的家族應是夷越國五大“上姓”之一。

  有關這位大妃,朵氏,江念知道一點。

  實際說來,此女并非呼延吉娶的妻室,而是呼延吉已逝的兄長呼延成之妻。

  夷越先王有二子,長子呼延成,幼子呼延吉。

  呼延吉在梁國為質期間,夷越王逝去,作為長子的呼延成即位,然而,這位新王短命,沒幾年病故了,夷越使臣前來敬獻大批的珍寶,央浼梁王,請求接自家皇子回夷越。

  其實當年呼延吉回夷越并不容易,其他人倒還好,唯有一人堅決反對,那人便是她的祖父。

  祖父不止一次在朝堂上諫言,夷越質子若歸,正如放虎兕出柙!昔年楚莊王問鼎中原,尚留太子于周室為質。今若釋此羈縻,不啻贈夷越三萬鐵甲!

  而更多朝臣則認為,今若強留呼延吉守孝之身,令周邊之國譏大梁無圣王氣度,夷越王庭三更迭,呼延吉乃明立之嗣,大梁扣其不遣,恐九夷八蠻皆要指摘大梁悖逆孝禮。

  最終,梁王聽取大多朝臣之言,放其歸去。落后,呼延吉隨使臣回了夷越,繼位為王。

  按夷越規矩,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新王會繼承上一位君王所有的權利和財物,這些財物包括女人。至于呼延吉同這位大妃之間有何羈絆,這位大妃又是怎樣的人,江念不清楚。

  觀信報兵惶亂的神態,想來應是那位大妃出了事情。

  外面的雪已化得差不多,可空氣仍是極冷,太陽周邊的光像蛋清一樣稀透。

  當年,他走之前找過她,好意提醒她江家鋒芒太過,她不僅沒有聽勸,反責他多管閑事,言語譏他。

  她原話是怎么說的?她說:你現在是什么身份?!一個遠赴異國的質子,就算回了夷越又怎樣,夷越皇室還有無你的立足之地且是兩說!

  后來她才知曉,那個時候的他失去了最疼愛他的兄長,她的話是刻薄的刀子,在他的傷口內攪動。

  江念的一雙眼透過朦朧的晨霧,望向前方,男人招來手下,低聲交代了幾句,然后扭過臉,不輕不重地看向她,江念忙斂下眼皮,只聽到揚鞭一響,再看時,呼延吉已當先飛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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