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想珍惜的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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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言琛將手機面對何衍，找出周巧華的號碼。
將界面停留在撥打的界面。
現在，只要他手指按一下旁邊的綠色按鈕，就能給周巧華撥打電話。
賀言琛手停在離那個按鈕幾厘米的位置，“她也在等你的電話。”
何衍表情掙扎了數秒，猙獰道：“不要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不就是想讓她看見我的不堪嗎？”
“她已經知道你做的事情了，可她愿意認你是兒子，自然會包容你的一切，也相信你是一時糊涂，會改正。”
賀言琛依舊舉著手機，“她今年不過六十幾歲，你只要活著，總能給她養老送終，這樣的話，她的生活也有個期望。”
男人一字一句，推心置腹勸說何衍。
整個環境非常安靜。
有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聲。
賀言琛繼續說：“只要林知星是安全的，健康的，我保證等你出獄，就算不能回國，我也會包機讓你們母子團聚。”
他已經完全放棄了這份微薄，可笑，畸形的親情。
一個不曾給予他任何信任，曾經無數次想放棄他的母親。
一個哪怕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一遍遍說“我愛你，我相信你”的女人。
他永遠只有一個選擇。
他此刻站在這里，只求一個結果。
就是林知星平安！
何衍的表情在聽見男人的話時幾乎是凝固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身后沒有任何退路，他所想的都不再能實現。
可，此時此刻賀言琛的話語，讓他發現身后也許不是絕對…
他當初之所以有機會來華國，就是帶著目的。
作為交換，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做了那么多事情，本以為注定牢底坐穿，永遠無法回國。
賀言琛的話，卻在他心底燃起了小小的火焰。
也許…
何衍拿著針孔的手微微松動。
有幾個警察又跑過來。
他聽見動靜看過去，眼前密密麻麻的警察，保鏢，加上自己做過的事情，又讓他看清現狀！
“不可能的！你少騙我！我面前就是一條死路，沒有未來。”何衍冷眼看著賀言琛，“我知道你會過來，我就是要讓你和我一起下地獄！”
警察開口，“何衍，你不要沖動，你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達不到死刑的量刑標準。”
“對，我會給你請律師，如果你只判十年，在監獄里好好表現，也許七八年就能出來。”
賀言琛企圖勸說何衍。
他干脆直接把手機停在撥號界面，扔給對面的何衍，讓他來做抉擇。
手機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屏幕碎裂成幾塊，顯示的內容模糊一片。
“夠了，閉嘴！”何衍根本不去看地上的手機，“你不知道嗎？我給她用的藥，她就算換了心臟，也活不了十年，我還沒出來，她就會死！”
場面一片安靜。
何衍繼續說：“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這么做？林醫生已經問過了，她如果身體好，有精力出去玩，和別人接觸，一定會更喜歡你這個兒子！”
“如果她體弱多病，起不了床，必須有人照顧生活起居，那她一定會喜歡我，只有這件事情，我能做到，你做不到！”
何衍一字一句，表情有些猙獰。
他綁架林知星，引誘賀言琛過來，就是做好必死的準備。
賀言琛眉頭緊鎖，“那你就更不該做這些事情，這樣才能更好的陪伴她。”
“你以為我不想這樣嗎？周阿姨嘴上說不在意，可她吃的，穿的，用的，還是習慣了最好的。”何衍苦笑，“是我不想做個稱職的兒子嗎，可我只是個麻醉醫生。”
比起外科醫生，麻醉醫生的收入要低不少。
“何衍，何衍…”
環境安靜下來，某個微弱的聲音從地上傳來。
何衍愣了一下，目光微微下移。
電話居然…
正在通話狀態！
何衍眼神怔住，他在這一瞬仿佛失去思考能力，幾步走到手機旁邊，想把手機拿起來。
短暫的分神，警察還沒有動…
“別過來！”
何衍馬上反應過來。
他看了眼接通的電話，聽見里面傳來周巧華帶著抽泣喊他名字的聲音。
遠處隨時準備伺機而動的警察。
何衍看向賀言琛，嘴角抽動了一下，震驚，無奈，悲傷，憤怒的表情在臉上交織。
“不愧是賀總，能想出這樣的方法。”何衍就這么坐在原地，冷笑道，“其實你們現在就是在浪費時間，我今天沒打算活。”
他看向賀言琛，“賀總，你將和我一樣，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想珍惜的人死去，會永遠活在噩夢中生不如死！”
“何衍，兒子，別沖動，別沖動啊…”
周巧華的聲音斷斷續續從電話中傳出，明顯已經泣不成聲。
她背后環境嘈雜，似乎是護士在勸說她不要沖動。
何衍一只手拿著遙控器，另一只手拿著針管，他將身體一點點壓下，讓耳朵盡量貼近電話，眼睛卻始終看著周圍警察的方向。
他用溫和的聲音對周巧華道：“周阿姨，您好好保重身體，對不起啊，您身體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沒事，沒事…”
周巧華聲音虛弱。
“對不起，我知道我沒賀總有本事，鬼迷心竅才想出這個方法，讓你覺得我是比他更好的兒子…”
何衍將右手的針管插入自己的血管。
聽著電話那端周巧華喊著自己“兒子”，他緩緩說：“下輩子，讓我…”
“嗖——”
不等何衍說完，一名埋伏在圍墻附近，潛伏的警察沖過來，抽出早就準備好的刀，快狠準出刀，直接將何衍拿著遙控器的右手砍斷！
整個事情發生得太快，何衍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等他發現自己的手臂被砍，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警察一個手刀砍在他的后頸…
何衍當場昏迷。
隨著何衍倒下的瞬間，警察，醫生，一擁而上。
賀言琛跟著警察沖進別墅。
樓梯很窄。
他還沒有上樓梯，就聽見里面的警察在喊：“別動！拆彈專家過來，其他人全部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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