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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安穿著一身筆挺的藏藍色深系條紋西裝,偏悠閑的風格,兩條修長的腿,又挺又直。他冷著一張臉,就那么灼灼地看向喬恩。他原本約了朋友在這里吃飯,卻不想剛好碰到這一出。“周先生,麻煩您讓一讓。”喬恩軟糯的聲音提醒道。卡座之間只有一條通道,不算窄,可周津安立在通道中間,喬恩要倒開水,就得穿過周津安。宋濂還在大快朵頤地吃著海鮮,見周津安出現,他的不悅立刻溢于言表。“好狗不擋道。”他脫口而出。周津安犀利的眸光一掃,他趕忙低垂下眼瞼。安可欣吃了一驚,她沒想到會在這兒撞見周津安,忙不迭地起身。“津安,你怎么來呢?”周津安沒有應聲,他的眼里此刻只有喬恩的身影。“你就那么喜歡伺候人?”他一開口,心里窩藏的怨氣就冒了出來。秘書干的多半都是伺候人的事兒,伺候周津安時,他脾氣差,但不算難纏,喬恩還算得心應手。可現在,她離開了南辰,竟然淪落到做伺候別人的老媽子!周津安氣得著實理所當然。喬恩心里難堪,但是面上不改色,她不應聲,端著水杯就要從周津安身邊過去。她從左邊走,他的身型就往左邊傾瀉幾分,她過不去,又轉到右邊,周津安的身型就往右邊傾瀉,總之,喬恩過不去。“這位是?”宋濂的母親狐疑地看向周津安。論外形,他比宋濂高大英俊。論秉性,他的段位比宋濂高了好幾個level。安可欣快步走向周津安,在他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一把挽住了周津安的胳膊。“宋姨,津安是我未婚夫,喬恩以前是她的秘書。”她替喬恩打了圓場,更替自己正了名。周津安想要從她懷里掙脫那半條胳膊,但是安可欣挽得緊,他一時沒有掙脫開。“哦——”宋母拖長了尾音,深深地看了一眼喬恩和周津安。秘書?她心里發出一聲鄙夷的冷哼。“還愣著做什么,快去倒水啊!”宋母聲音拔高了幾分。在指揮喬恩去做事這件事上,她的態度與宋濂如出一轍,甚至可以說,過猶不及。“周先生,麻煩您讓一下。”喬恩端著杯子的手,從虎口到手背,已經燙紅了一大片。她應該很疼,但她忍著不做聲。“跟我走。”周津安一把抓住喬恩的手腕,想要帶她離開。喬恩慌忙甩開他,“周先生,我沒事。”安可欣嚇壞了,立刻將周津安挽得更緊。“津安,宋姨是我小時候的鄰居,你過來跟她打聲招呼,好不好?”她拖著周津安要去桌邊,他執拗地不肯就范。場面一度變得極為尷尬。喬恩顧不得那么多,她趕緊去倒水,再畢恭畢敬地送到宋母的身邊。“喬恩,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面,我們家宋濂條件好,不缺女人。你要是不能對我兒子一心一意,這門親事咱們就免談,這年頭,麻雀飛上枝頭做鳳凰,可沒那么容易。”她陰陽怪氣,說話極為難聽。如是放在以前,喬恩是斷不會容忍她如此放肆。但今非昔比,她只想息事寧人。“宋夫人教訓得是。”“放屁!”喬恩剛唯唯諾諾地應聲,角落里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喬恩扭頭,就見丁浩斜倚在長椅上,他的桌前,北海道蝦殼已經堆成了小山。他打了個飽嗝起身,一直走到喬恩的面前,抓起她的手腕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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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恩皮膚嬌嫩,開水直接澆在皮膚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水泡已經冒了出來。“會開車么?”丁浩沒來由地問了一句。喬恩點頭,“會。”“去醫院,順路把我的車開回去。”他喝了一點酒,不適合開車。當著所有人的面,他單手一把摟住喬恩的脖頸,舉止頗為親密。宋濂見了,兩只眼已經血紅一片,“艸,她是我女人。”丁浩回轉身,不屑地掃了宋濂一眼,“先照照鏡子再說話,就你這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這話說得極為直接,宋濂最厭惡有人說他外在丑陋了。他氣得漲紅了脖子,張牙舞爪地想要過來打架。宋母適時地拉住了他。“這種女人不要也罷,還沒結婚就水性楊花,一看就不是盞省油的燈。”被宋母看不上,喬恩高興都還來不及。但她不能表現出內心的開心,她只能露出一副為難的神態。“丁醫生,我現在不方便。”喬恩想要推脫,丁浩卻摟著她的脖子就往外拖。“我說方便就方便。”他說著,硬是將喬恩從水深火熱之中拖了出去。外人看來,喬恩確實是被丁浩帶走的。但只有她知道,她那兩條被動的腿,走得有多么的歡脫。身后,周津安猛地一把甩開安可欣,往外走的腳步格外的快。“津安,你等等我。”身后,安可欣已經追了出去。周津安腿長,步伐也大,沒幾步就拉開了與安可欣之間的距離。她不甘心,蹬著七厘米的高跟鞋,一路小跑著追上。“津安,你慢點走。”安可欣一把抓住了周津安的胳膊。然而,這一次沒那么幸運,她的手剛落在他的小臂上,他猛地一把甩開,安可欣防范不及,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地上。她不沾陽春水的手,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蹭了一下,幾道血印子便顯了出來。安可欣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她帶著哭腔,滿腹的委屈瞬間爆發。“她不喜歡你,你又何必?”這層窗戶紙,終于還是戳破了。安可欣哭成了淚人兒,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滾,沖刷出兩道深淺不一的淚痕。“她喜不喜歡我,跟你有什么關系?”周津安隱忍多日的怒氣,這一刻也爆發了。他冷眸死死地盯著安可欣。她喜歡我,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津安。”安可欣繼續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已經訂婚了,馬上都要結婚了,喬秘書也要結婚了,大家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挺好?”周津安冷笑一聲。安可欣外表看上去柔弱無依、純潔善良,可她的內心卻繞了九曲十八彎。“你為了嫁給我,你不惜設計陷害了喬恩的弟弟?車禍也是你一手謀劃的吧?”安可欣聽了,大驚,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津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周津安的眉頭,擰得像是刀刻一般的川字。“你沒有?你急不可耐地給她尋了這么一門好親事,你安的什么好心?”周津安咄咄逼問,問得安可欣無言以對。她只是不停地哭,哭得肝腸寸斷。“安可欣,我再鄭重地告訴你一次,我周津安娶妻,一定是要娶自己喜歡的女人。而你,不在我選擇之列。”他說完,掉轉身便走。安可欣繼續哭,可哭著哭著,她的淚便干了。從古至今,想娶和能娶,一直都是兩碼事兒。周津安不想娶,她自然有辦法讓他不得不娶。于是,安可欣決定自導自演一出大戲,她要逼著周津安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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