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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怔在那里,腦袋嗡嗡作響。周津安這是什么意思?是在怪她多管閑事嗎?周夫人痛心,且不甘心。“我是你媽!”她破了嗓音吼道,憋屈了多年的淚水汩汩地流。她被趕出周家,夫離子散,一個人苦熬了多年,周家虧欠她的,難道周津安不該代替周家彌補嗎?然而,周津安的背影片刻都沒有停留。他走得很堅決。那份堅決,讓周夫人想起自己被拋棄的那一夜。周秉承將她趕出去時,背影也是這么堅決。血脈相傳,她悲從中來。“周津安,想娶喬恩,你最好死了這顆心,否則——”周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周津安已經走出了大院。否則,我讓她生不如死。只可惜,周津安沒聽到這一句。從周家大院出來,他的心情很是煩躁。程璐坐在駕駛座等著周津安,他拉開車門,在后排落座。心里悶的時候,他一般不說話,只是安靜地抽煙。煙盒子打開,里面空空如也。周津安的眸色微暗了幾分,程璐從后視鏡看到這一幕,將自己半盒軟包裝紅塔山遞了過去。“周總,我有煙,就是劣。”周津安是個講究人,所用物什基本上都是走得高定款。他的煙癮不大,但抽煙挑剔。這會兒,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從程璐手里接過煙,點燃一支,搖下車窗,吸了一大口。煙味粗狂,猛烈地刺激著咽喉,周津安不太適應,嗆了一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周總,這煙烈,您還是別抽了吧。”程璐又說道。周津安攥著煙,一邊咳,一邊吸。突然開口問道:“那女的在哪兒?”程璐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答道:“她在一家美容院上班,這會兒應該還在。”“帶她過來見我。”周津安聲音冷冽。程璐應了聲,立刻打電話安排。車子直奔楚苑,周津安剛洗完澡,換了一套藏藍色真絲睡衣,那女的就被帶了過來。他從二樓下來,步伐輕緩,略有一絲慵懶。仗著一米八七的身高,他將那身睡衣穿出了走秀的感覺。一身清貴氣,配上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看得那女的眼睛都直了。“先生,是您需要做美容嗎?”她拎著一只不大的工作箱,立在客廳的位置。周津安走近,他沒應聲。那女的又開了口,“先生,您是要做全套項目,還是只是做一個部位呀?”她努力想要找到話題打破沉默。周津安落座,兩條大長腿交疊在一起。他仰靠在沙發上,促狹著眸,就那么玩味地看向那女的。“叫什么名字?”他淡淡地問。“張曉霞,破曉的曉,霞光的霞。”她回答得很認真,聲音有些聒噪,惹得周津安蹙了眉。“有男朋友嗎?”周津安從果盤里抓起一只蘋果,輕咬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問道。張曉霞摸不透周津安的心思。這男的帥氣又多金,要她上門服務,給的小費非常高。此刻問的話題,全都與她的工作無關。她一時心猿意馬,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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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子,這車子,這男人…“沒…沒有…我還沒談過戀愛呢。”張曉霞極力地想要標榜自己的純潔。可,有些事兒啊,一旦用力過猛,就顯得太假。她不自覺地在周津安面前矯揉造作,小動作不斷,無非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但周津安深邃的眸光,始終都不曾看她一眼。她期待著,心臟怦怦的跳。突然,周津安抬了眼。四目相對,他眼里滿是寒光,像刀子,往她胸口捅。張曉霞有些被嚇住了。她這才意識到,這男人,這車子,這男子,恐怕跟她沒關系。“喬德,認識么?”猝不及防的,周津安開了口。張曉霞一下子愣住了,但下一秒,她立刻否認。“不認識。”周津安沒再說話,如炬的眸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她心里有鬼,嚇得不行。“先生,您要是不做美容的話,那我先回去了。”她拎著美容箱,說著,就要走。程璐伸手攔住了她,“你到底認不認識喬德?”程璐面相生得重,此時突然拔高了音量,張曉霞被嚇住了。“我…我不認識。”她開始結巴。程璐冷笑一聲,“你不認識,怎么會懷了他的孩子?你不認識,他怎么會為你欠下高利貸?”他一連兩個反問,逼得張曉霞面色一片慘白。她現在后悔極了,生了貪婪之心,卻給自己惹了禍。“我沒有,不是我。”張曉霞急得哭了。“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程璐說著,一把遏住了張曉霞的喉嚨。他手臂上青筋爆出,力道一點點加大,張曉霞吃痛,兩只手奮力掙扎,想要掰開程璐的大手。她不肯說,嘴巴很嚴的那種。周津安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那只蘋果,張曉霞落了淚,嚇得都尿了,可她卻什么都不承認。程璐不打女人,不代表他周津安也是如此。他上前,居高臨下逼問,“你說,還是我逼著你說?”他給了她兩個選擇。張曉霞又痛又懼,可她牙關咬得很緊。她嚇得渾身顫抖,但是腦袋卻搖得如同撥浪鼓。周津安厭惡不識好歹的人,他沒有耐心去耗,單碎茶幾上的一只玻璃杯,拾起一塊碎玻璃,照著張曉霞的臉就劃了過去。力道不大,劃痕不深。張曉霞發出狼嚎一般的慘叫。周津安不為所動,他陰鷲的眸子,夾雜著一抹狠絕。“要不要再來一道?”從他嘴里冒出的字眼,每一個都冒著寒氣。張曉霞還想要隱瞞,可當周津安抓起碎玻璃,又朝她的另半邊臉碰去時,她識趣了。“我說,我說,我全部都說。”周津安收回了手,程璐也松了手。張曉霞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認識喬德,他曾經是我的男朋友,可我們只談了很短的時間,而且已經分手快一周了。我沒想騙他,是有人找到我,給了我一大筆錢——”她說著,慌亂地從領口伸進去一只手,又從內衣里掏出一張支票。“她出手很闊綽,她說,只要我告訴喬德懷了孕,讓他簽下高利貸就行了。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那樣,我沒想害他的。”張曉霞說著,很快就落了淚。周津安將那張支票拿了過來,他只看了一眼,瞬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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