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是整個大晉,一張是上京城。
葉寒霜隨意掃了兩眼。
陸清衍不知從何處找出來一張畫像,放在沙盤后面的桌案上,讓葉寒霜看。
畫像上是個溫婉至極的女子。
眉眼之間,似乎.......跟陸清衍有些像。
“這是?”
“你是我的妻子。我們的事情,我都同我母親說了,她托夢給我,說看我能看見我成家立業,能娶到這么好的夫人,很替我高興。”
“我從未在夢中見過母親清晰的臉,唯獨告訴她的那天,我看見了。她笑得溫婉至極,高興不已。”
“可現在你不要我了。”
“那你自己跟母親大人說。”
陸清衍如今是沒轍了。
苦肉計搬出來。他想過了,若是葉寒霜到最后還是不要他,美男計他也愿意試一試。總之三十六計,實在不行,他全來一遍。
烈女怕纏郎。
他就纏上了。
葉寒霜看著畫像,又側眸看向身邊的他,眉目之間全是委屈,再配上那張如玉的臉。活脫脫像是她欺負他一樣。
不過,葉寒霜又細看了眼這畫。
總覺得,不像是一位母親。她伸手摸了摸畫紙,還有上面的筆墨,應該是前不久才畫的。
而且,這畫中女子的衣衫,總感覺很熟悉。
“她就是你母親?”
陸清衍指節碰了碰鼻尖,“嗯。”
“寒霜。”他聲音又委屈起來,暗中有些冷魅勾人,跟個不妖揉造作也格外勾人的男花魁般,“我自小沒有母親教導,不知道怎么喜歡一個人.......”
葉寒霜心口有些許觸動。兒時親情的缺口,會變成一片潮濕沼澤,若夢魘般纏繞人的一生。
這點,她感同身受。
陸清衍瞧著她眼底有了幾分猶豫,趕緊朝她靠近,桃花眼沁著溫情,盯著她眼睛,和她因為戰場殺敵,有些干涸的唇。
葉寒霜站著沒動。
但她能感受到,男人漸漸逼近的氣息。
美男計上陣。兩人鼻尖幾乎快要碰到,葉寒霜看著這張美若冠玉的臉,無意識咽了咽口水。
細微的動作被男人捕捉,陸清衍指腹輕輕覆上她的唇瓣,摩挲。
他想吻下去。
很想。
“若娘子今日,對著母親大人,親口說出,不要我了。我以后絕不纏著你。”
旖旎與曖昧在營帳角落中幽幽飄蕩。
葉寒霜聽到自己漸漸加速的心跳聲,她可以否認自己心中所有的念頭,卻無法否認身體的反應。
就在兩人目光交織。
陸清衍視線纏繞。
等待她回答時。
“陸清衍,你拿我畫做什么?”隔簾忽而被拉開,陸清旭面色黑沉,沒有在意兩人此刻曖昧的動作。一雙如狼的眼睛,死死盯著桌案上的畫。
葉寒霜滿臉疑惑:“你的畫?”
城內出了點情況,靖王的部下過來傳話,問陸清旭和陸清衍可否去主將大營一同議事,他這才進來的。
葉秋漓也跟在后面。
葉寒霜瞧見自家阿姐,又瞧著陸清衍冷著臉沖進來,將桌案上的畫快速卷好,恍然明白了什么,“這是你畫的阿姐?”
葉秋漓后進來一步,不知情況:“什么畫?”
陸清衍抿了抿唇,似在思考。
陸清旭剜了陸清衍一眼。
“我看看。”葉秋漓伸手去拿,陸清旭躲開,忙說,“就一張畫,沒什么。”
他前些時日夜里睡不著畫的,握槍握劍的手,畫了好幾張,眉眼都畫不好,就這幅勉強過得去,但也不是很像,實在畫不出更好的,便只留了這張。
誰知陸清衍這人腦子有病。
居然把他的畫拿出去。
神機門炮營之前在上京城內伏擊辰王的部署,是他調配安排的。換陣扎營時,有些東西便也跟著放在這營帳內。
陸清旭不讓看,葉秋漓好奇心更盛。陸清旭拗不過,最終又把畫攤開。
葉寒霜這才徹底確定。
她就說這衣衫樣式怎的這般熟悉,眉眼畫得不太傳神,一眼看不太出來。
別人畫的東西,陸清衍居然拿出來,說是他母親的畫像。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葉寒霜氣壞,“陸清衍!”
陸清衍臉皮再厚,眼下終歸還是心虛。
“怎么?兵不厭詐?”
“我阿姐的畫像,騙我是你母親。夢什么的,大抵也是假的吧,你這樣的人,能做那種溫情的夢?起開!”信鬼都比信他好。
“我,唉,寒霜,你別走,你別生氣........”陸清衍跟著追了出去。
留下葉秋漓和陸清旭面面相覷。
"哄完趕緊回來。"陸清旭沖著不耐煩的外面喊了句,“有事商議!”
葉秋漓大概是聽明白了。
看著桌案上的畫像,無奈,“二弟如今,還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
“你說,他是真心的嗎?”她抬眸看見身邊的人。
陸清旭眉梢微挑。
下一瞬,她身子忽而懸空,男人單手抱起她,拿開畫像,將她放在桌案上,粗壯手臂撐在她兩側,身影籠罩,氣息靠近。
“你干嘛?”猝不及防的動作,搞得葉秋漓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