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已經擺開,勤王笑吟吟地迎著他們落座,葉秋漓和陸清旭剛到,她抬眸便看見妹妹從另外一方朝著這邊走來,前面是引路的女使,身后跟著陸清衍。
陸清衍似是想拉她,與之同行,不過身旁的妹妹半分好臉色都沒有,無聲躲開。
視線與她對視時,妹妹步子快了幾分。
“阿姐。”她隔空喊她。
葉秋漓說不了話,只能笑了笑,露出盡量不讓人擔心的好氣色,不過她身子確實好多了,雖說很多時候還是乏力,但都是小問題,不要讓身邊的人擔憂,才最重要。
長桌席面,勤王并沒有來。
出席的僅有謝修竹一人。
不過剛落座,葉秋漓便覺得謝修竹怪怪的,前幾日嬉皮笑臉,眼下卻格外沉穩,像是變了個人。ъiqiku
他坐在主位,葉秋漓和陸清旭坐在右邊,葉寒霜和陸清衍坐另外一邊,五個人剛剛落座,司徒云燕和司徒倥就來了。
望見司徒倥,葉秋漓手心微微收緊,想起之前在鬼血幫發生的事,心里總是有些不自在。
忽而手心傳來溫暖,她低眸看去,身旁的男人握住她的手,輕輕捏動,細膩的動作叫她安心。
細微的動作,被司徒云燕捕捉,她眼底閃過幾絲冷諷,徑直走到葉秋漓身邊,坐了下來。
不過剛坐下,司徒云燕便感受到一股涼寒至極的冷意,一抬眸,坐在對面的葉寒霜,冷眼刺著她。
“看什么?”司徒云燕下巴微揚,眼底無半分和善,“我又不是什么下人,自然得上座用膳,你這人,別老是冷眼瞪著,好歹是京城來的姑娘,總得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吧。”
“有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不要緊,關鍵是別人模狗樣。畢竟某的人,又裝,又沒有眼力見,也不知腦子里面到底裝的什么?”葉寒霜冷聲道。
陸清衍毫不避諱看著身旁的人。
瞧她這般帶刺模樣,心里莫名覺得自然又舒服,果然還是她葉寒霜。
護短。
得理不饒人。
這張嘴,永遠這般張狂。
司徒云燕臉色微僵,“誰裝了?”
葉寒霜眸光輕轉間,全是漫不經心,略帶譏諷,“誰人模狗樣說誰唄。”
司徒云燕是真的很厭惡這種伶牙俐齒的人,好幾次言語中傷她,如今都跟階下囚似的,還敢這般,以為這里是自己家嗎?
就在她想要開口,將威嚴奪回來時,無意間撞見一抹詭譎陰沉的視線。陸清衍面上雖然柔和,可視線觸及,她卻只覺一陣冰冷,竟莫名的,忘了想說的話。
“咳咳——”
而主座上,謝修竹握拳擋在唇邊輕咳一聲。
徹底將她想要討回臉面的話,硬生生堵了回去。
司徒云燕無奈。
閉上了嘴,暗戳戳的怒意,依舊往外冒。
司徒倥隔著葉寒霜一個空位,在對面坐了下來,看著滿桌美酒佳肴,大笑:“哎呀,好幾日沒吃這般豐盛的酒肉了。”
謝修竹抬手做了請的姿勢,讓大家動筷。
可場面一陣寂靜,誰也沒動,最后還是司徒倥冷嘁一聲,說,“幾位莫不是以為飯菜有毒?罷了,那我可就先動手,不客氣了。”
說罷,拿著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司徒云燕也開始動筷。
陸清旭視線和陸清衍對視一眼,陸清衍拿起筷子,先給葉寒霜夾了塊白切雞。
葉寒霜看著碗碟里的東西:“干嘛,要我試毒?”
謝修竹笑了出來:“寒霜嫂嫂這叫什么話,本世子宴請,你們皆是需款待之人,何來下毒之說,若是想下毒,這么幾日,何必等到現在?”
“世子誤會。”葉寒霜也學著對方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說,“不是怕你下毒,是他。”筆趣庫 陸清衍:“”
男人默不作聲,將剛剛那塊肉喂到自己嘴里,慢慢咀嚼,全咽了下去,慢悠悠說:“她玩笑話,還望世子勿怪。”
家妻!家妻!誰是你家妻!
葉寒霜真是煩透這人虛偽至極的面孔,若不是眼下人多,她掌心實在癢得厲害。
謝修竹開懷一笑,“沒事沒事,你們小夫小妻的,鬧鬧矛盾很正常,隨意些,希望能合你們的胃口。”
說完,看向陸清旭和葉秋漓這邊,示意他們也動筷。
飯菜確實沒什么問題,陸清旭捏了捏葉秋漓的手,湊近耳邊跟她說,讓她有喜歡的就吃些,不礙事。
葉秋漓這才動筷。
葷的她瞧見就沒有胃口,便隨意吃了兩口白灼小菜,喝了些烏雞湯。
她以為會發生些什么。
可這頓飯吃到最后,也沒有其他的動靜。
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謝修竹沒有說什么,司徒倥和司徒云燕,也只安靜吃著眼前的東西。
可筆趣庫 葉秋漓總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很奇怪的氣息,山雨欲來似的,令人不安。
剛這么想著,涼臺四周,便出現了一排排黑衣守衛,面目兇煞,充斥殺意。
而后,勤王在不遠處出現,朝著涼臺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四個粗壯大漢。
陸清旭瞧見動靜,眉梢微挑:“勤王殿下,這是何意?”
這是陸清衍到這里之后,第一次瞧見勤王,果然,尚在越州監軍的人,是假的。
“陸二公子給的火器方子,我們昨夜已配制好。想著既然是二公子的東西,便來請二公子幫忙點個火。”勤王笑里藏刀,走到眾人面前。
陸清衍眸色微變。
這個火器方子,本是給勤王他們準備的大禮,威力不可小覷。小量試驗沒有問題,可加大分量后,威力成十倍增加,稍有不慎,便是自取滅亡。
如今,居然要他點火?
難道是發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