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旭指腹摸了摸她臉。
葉秋漓想起適才勤王說的話,想要開口問,可不方便的嗓子,還是讓她收起了想說的欲望。筆趣庫 她好像問了也沒有什么用。
他做事有自己的把握和分寸,更何況他前面說了,虛與委蛇幾日。
自己多問,反而費勁,他要費勁理解,然后費勁解釋。
葉秋漓垂下眸子,無聲抱住眼前的人,將想問的話,全部咽了下去。
“你放心,都是假意答應,我不會和鬼血幫站在同一陣營。”忽而,耳邊傳來男人溫柔的聲音,他抱緊她,在她耳邊小聲講述,“義父和我們大部分的人,都在京城,和覃子嵩暗中扶持靖王殿下,和你母家站在同一陣營。”
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
很小聲地訴說,卻震得她耳膜發燙。
她想問,卻什么都沒有問,可他卻主動將這些最機密的東西,主動呈現在眼前,叫她安心。
“勤王說,我的生母,是當年淑妃的親妹妹,亦是北渝先皇年紀最小的公主,是淑妃嫁到大晉許久后,以普通人身份送到大晉的。”
“但這個事情,是假的。”
“因為我們的人之前去北渝調查勤王和淑妃之事,前日剛剛將得到的消息送回,我的生母,確實和淑妃,和大渝有關系,但只是普通上下級。”
“勤王不過是想用這層關系,拉攏我。”
“我才不信那些狗屁話本里的東西,身世總充斥戲劇性。我沒那么好的命,我陸清旭最好的命,就是遇見了你。”
“秋漓,你開不了口,我都說給你聽。”
葉秋漓耳邊全是男人炙熱的氣息,輕柔小聲,一字一句,灌入她的耳蝸。
她沒有想到,他會沒有任何遮掩的,將一切說給她聽。
他看出她想問,又不敢問。
看出她失語之后的窘迫,所以主動攤開一切,就為了讓她安心。
鼻尖泛酸,淚水吧嗒滾落。
男人連忙松開,眼底閃過幾絲慌亂,雙手捧起她臉,“怎么哭了?”
葉秋漓淚水一下控制不住,斷線似地往下落,砸在男人手心。
“司徒云燕那人腦子有問題,你別聽她說的,你不是什么累贅,你也不柔弱,你救過潿州城百姓的命。你給我制作的藥囊,在岐山時,也救過我的命。”
他一點一點替她拂去淚水,低語柔聲道。
救過他的命?
葉秋漓皺眉,有些不解。
陸清旭從懷中拿出一個藥制香囊,是葉秋漓之前一個一個縫的,做了十幾個,他一直貼戴著。
男人將東西拿到她眼前,“還記得這個嗎,岐山剿匪時,那些山匪總往煙瘴之地鉆,我們誤闖毒蛇窩,就因為這個,蛇都不敢近我們的身。”
他說得有些急切。
怕葉秋漓將司徒云燕的話聽進去。
葉秋漓怔怔看著她,眸光閃爍,心中說不出的暖意,沁沁而來。
“所以啊,我的漓兒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陸清旭又湊近吻了吻她的唇,“別亂想,知道嗎?”
葉秋漓說不了話,只能這般看著他。
“嗓子也不怕,等見到谷老,她一定能給你治好。”
葉秋漓睫毛微顫,淚水又控制不住,往下劃下一行,點了點頭,好叫他不必擔心。
“都聽進去了?”陸清旭似是不信,怕她繼續多想,重復問她,深邃黑眸,盯地葉秋漓沒有任何可以撒謊的痕跡。Ъiqikunět
葉秋漓輕咬唇,再次鄭重點頭。
“這就對了,我陸清旭的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他一把將她抱緊,貪婪地狠狠蹭了好幾下。
后來叫外面的人打了熱水,陸清旭盥洗收拾好,又叫人重新弄了藥,用之前用他暗藏于身的銀針測了毒,又讓葉秋漓確定一遍后,小口小口喂著她喝。
他比她還謹慎,但其實葉秋漓喝了好幾日,若是有毒,她人早就沒了。
吃完藥,男人才陪她一同躺下。
葉秋漓看著他,心里卻想到妹妹,不知她現在怎么樣了?
陸清旭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輕揉她臉,貼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小聲說:“放心,寒霜也沒事,只不過她一個人,明日二弟會到此處。”
葉秋漓安心點了點頭。
陸清旭盯著她的眼睛,葉秋漓伸手摸了摸他臉,還未反應過來,男人又吻了下來,一吻綿長很久,直至她有些呼吸不過來,男人才緩緩放開。
將她擁入懷中,細膩掖了掖被子:“乖乖休息,事情很快就會結束,別擔心。”
葉秋漓喝完藥,身子開始犯困,加之這幾日一直都沒休息好,眼下躺在熟悉的氣息中,她很快閉上了眼睛。
陸清旭卻遲遲沒睡。
盯著嬌小白皙的臉,靜靜看了許久,最后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才閉上眼睛。biqikμnět
原以為陸清衍明日下午才會趕到,誰知天還未亮,人便到了此處。
夜半三更,謝修竹被下人叫醒:“世子,世子,殿下讓您去和陸家二公子談判,務必將火器方子拿到手。”
謝修竹眼睛都睜不開:“這才什么時辰?”
“殿下叫您快點,陸家二公子的人,把門都要砸爛了。”
無可奈何,謝修竹被迫起身。
不過,玩歸玩,鬧歸鬧,起床氣是有一點,但穿好衣衫的謝修竹,少年氣息在暗色之下,野心才緩緩浮現。
權力誰不喜歡。
江山美人,終究是世間所有男子的妄想,可既然生在帝王家,有機會將妄想變成現實,誰又不想多拼一口氣呢。
更何況如今的皇帝老兒。
還這般昏庸無能。
陸清衍在別院外等了好一會,才有人來指引他,往另一處莊子去,到的時候,謝修竹在此處已等待多時。
“陸二公子長得可真一表人才。”謝修竹一見人,便開始打哈哈,笑得一雙柔和的眼睛瞇起來,“快坐,快坐。”
龍廷和龍牙跟在陸清衍身后,其余隨護候在莊子主屋外。屋內點著蠟燭,陸清衍一進屋,便看見了司徒倥站在謝修竹身邊。
“世子和勤王殿下這些年,真是深藏不露。”陸清衍坐下身子,語氣不冷不熱,“你們想要的東西,我帶來了,一張火器方子而已,何必帶走陸某家眷?”
“二公子這就錯了,我們并非帶走家眷,我們是救走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