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晴其實還抱有一絲希望,覺得肯定是葉秋漓這個小庶女弄錯了。
看著落在手腕上的手,她心中緊張。
“大夫人這,確為喜脈。”
可陳嬤嬤的一句話,讓她放棄了所有幻想。
陸清旭輕輕握住了葉秋漓手心。
劉媽媽候在一旁,聽到這句話,已在暗中替自己謀劃后路。
這實在不能怪她。
是個人都有自己的欲求,她雖是奴婢,但也想好好活著,若宋氏真心實意待她好,她自然也會全力為她謀劃想法子。
可想起以前那些,稍微有點不順心,便會拿她出氣的日子,劉媽媽再沒了愧疚。
大夫人,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早在一年前便返鄉的教書先生,本已沒有瓜葛。
那日他偽裝進了侯府,若大夫人能自己克制欲望,便不會有今日這檔子事。
偏偏事已至此,已無力回天。
聽到陳嬤嬤那句話后,劉媽媽立刻開口:“恭喜大夫人,想來這孩子是來給陸家帶喜的呢,老爺要是知道的,心里肯定高興。”
宋白晴臉色微僵,但也不得不強扯既高興又為難的表情:“這,這確實是喜事,但我這都多大年紀了,實在是”
陳嬤嬤站起身子:“大夫人您這是哪里的話,你若年紀算大,那老奴這身子骨,豈不是老成朽木了。”
陳嬤嬤一句玩笑話,讓氛圍緩和不少。
宋白晴坐直身子,拿出大夫人這當家主母的姿態,嚴肅開口:“此事不可張揚,眼下大局為重,此事只有屋內幾人知道。一切,到了潿州,我自會同老爺說,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
宋白晴字字敲打。
“老奴明白。”
“兒媳明白。”
陸清旭看著自己這位虛張聲勢的嫡母,“明白。不過沒診錯脈,也望大夫人知悉。”
葉秋漓忙扯了他一下。
宋白晴臉色難看:“”
險些想要出口教訓,不過被劉媽媽眼疾手快,連忙扶住自家主子,眼神間搖了搖。
這才沒有再起沖突。
陳嬤嬤面上泰然自若,但這屋內每個人的神色,她都不經意間打量了個遍,面上謙卑誠懇地應下宋氏的話,內心卻打量了起來。
眼下除了叮囑幾人守住嘴,宋白晴也再無其它辦法,主要她不知劉媽媽到底是何意思,有什么法子,將這個事情給掩蓋下去?
后知后覺中,她才察覺自己最初反應過大了些,所以眼下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等他們離開之后,再細細同劉媽媽商量,此事到底怎么辦。
陳嬤嬤和陸清旭葉秋漓離開后,宋白晴一把拽住劉媽媽的手,冷汗瞬間冒出:“此事,可如何是好?我就不該讓葉秋漓來的,她不是只隨便看些醫書,怎么連把脈都會?”
“眼下可怎么辦!”
“你適才給我使眼色,是有何法子?”
劉媽媽心口一緊:“眼下那邊,夫人您情緒過于異常,反而惹人懷疑啊。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先應下來,是為緩兵之計,而后再想辦法,才是上策。”
聞言,宋白晴頓時臉色煞白:“緩兵之計?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法子?!”
沒有辦法!
可眼下有孕之事已然被診斷出來!
你卻告訴我并無辦法!
劉媽媽承受著宋白晴的怒意,低眸縮著脖子:“奴婢的確沒有確切的法子,但當是那般,您越是辯言,便越惹大公子懷疑,所以”
“啪——”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劉媽媽臉上。
宋白晴面部猙獰,低壓壓怒吼:“你這是要害死我!眼下喜脈都確認了,我且不是更無辯詞可言!”
劉媽媽捂著臉,眼眶濕紅。
此事本就無解,除了緩兵之計,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大夫人難道就不會自己好好想想。
這一巴掌,讓劉媽媽想要脫身的心思,又更深了幾分。
樓下,葉景佑見幾人下來,站起身子,細心詢問了幾句,是不是長輩身子有恙。葉秋漓說水土不服引起不適,便將他們三人的口徑統一了。
“對了,這個給你們。”葉景佑從懷里掏出兩個成色很好的紫玉鐲子,一個遞給葉秋漓,一個遞給葉寒霜。
鐲子只單單用了塊棉布包裹。
棉布很舊,但鐲子很干凈。
看到眼前畫面,桌上的另兩位男人,眼底皆露出幾分暗戳戳的冷意。
“再過半月,便是秋漓生辰,寒霜是臘月,你們一人秋日出生,一人寒冬出生,中間間隔不久,難得遇見,便一齊給你們了。”
生辰?
他們還以為葉景佑會說,這是新婚賀禮,不曾想居然是生辰禮?
葉景佑余光看了看兩位妹夫神色,露出很斯文地笑,“兩位妹夫,難道不知家妹生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