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漓語氣看似溫柔,可字里行間,字字珠璣,不留痕跡地將話語戳到了葉雪怡心尖。
葉雪怡唇角淡淡勾起笑容:“三姐姐,其實特地來尋你,是有事同你說。”
剛剛還露出幾分狠毒的人,嘴角立馬揚起幾分微笑,她故作親昵地挽住葉秋漓的手:“既然你不愿去我屋里坐,那我們去前面小花園的涼亭里面坐坐,我有事向你打聽。”
說完她便拽著葉秋漓朝著涼亭走。
葉秋漓無奈,但也只能去了。
兩人坐下,葉雪怡俏皮可愛地笑了笑,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三姐姐,你在侯府這么久,可時常都見到侯府的三公子?”
三公子?
葉秋漓心里顫了一下,“五妹妹怎么忽而打聽這個?”
葉雪怡乖巧開口:“聽聞那陸清旸是個克己復禮,風度翩翩之人,三姐姐你看啊,你與四姐姐,一個嫁給了大公子,一個嫁給了二公子,若我”
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子,有些話不好隨意亂說,葉雪怡便只是點到為止:“反正你看嘛,若是我們三姐妹能在一處,這放在上京城,那不成了一段家族聯姻的佳話。”
這些日子,母親和祖母,都在幫她議親,可這媒人上門,最好的門戶,也不過比父親的品級稍稍搞些,什么伯府,侯府,根本沒有人戶上門相看說親的,更別說國公府亦或王府了。
所以她自己也在心中,暗自盤算了些。
若是能嫁去侯府,尋得陸清旸那身份尊貴,未來必定要襲爵之人做夫婿,也是極好的呀。
且這樣,也算得上比兩位庶姐姐嫁得好。
她那日去長街挑選胭脂,遠遠瞧見了那侯府的三公子,長得英俊瀟灑,一襲青衣翩翩,是人也俊朗,身份也尊貴。她不免有幾分心動。
想到那日見到的人,葉雪怡唇角不由得上揚了幾分,不免想起若她與陸清旸一路,還真算得上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呢。
她滿眼期許:“三姐姐,平日在侯府,那陸清旸,是個怎樣的人呀?”
葉秋漓沒想到自家的妹妹,會對陸清旸有心思,可陸清旸并非善人,便好言相勸:“祖母和母親都是疼愛你的,定會給你尋個好人家,妹妹實在無須自己打聽,這三公子,我也不甚熟悉。”
“五妹妹來日只要聽從家里祖母的安排,婚嫁之戶,是定然不會差的。”
葉雪怡癟了癟嘴:“三姐姐,我知道我最討厭你色什么嗎?”
“我啊,最煩你說話做事,處處都滴水不漏,我問你這么多,你回的這幾句,跟沒說有區別嗎?我問你侯府,你不說,我問你那侯府的三公子,你也不說?”
葉雪怡冷冷一笑:“當真是夠圓滑的,左右逢源,玲瓏七竅心,還不如葉寒霜說話來得痛快呢!”
實在沒趣極了。
葉雪怡煩躁冷諷地丟下幾句話,便轉身離開。
葉秋漓愣住,心口不由得泛起酸澀,五妹妹在家中受盡寵愛,自然可以無拘無束些,在這家里,也不怕得罪誰。
葉秋漓苦苦一笑。
用笑容將內心的酸澀掩飾,起身帶著春桃,回了侯府。
三日后,日中。
葉秋漓正在屋內溫習草藥藥性時,匡姨娘身邊的雪娘特地送來幾批上好的綢緞,言語之間客氣至極,“我們姨娘說了,之前的事情謝謝你,今日宮里來了信,說辰王妃最近鬧脾氣,不愿意辰王后院再進人,之前說的事情,也都作罷了。”
葉秋漓微微頷首:“匡姨娘客氣了。”
聽聞此話,葉秋漓不得不感嘆祖母做事的速度之快,這才幾天,便將事情給徹底辦妥了,她借力打力,找到祖母,祖母借力打力,又找到信國公府。
事情還真給辦好了。
“我家主子說,如今事情剛剛落幕,若親自來一趟,怕太顯眼惹人多疑,便使喚奴婢來,雖人沒有親自到,可這感謝是真心實意的,還望少夫人莫怪。”
鄭芬雪十分誠懇地轉達匡芷荷吩咐的話。
“這么好的綢緞,匡姨娘破費了,勞煩雪娘替我說聲謝謝。”葉秋漓不卑不亢,淡然溫柔的聲音說道。
待人離開之后,葉秋漓看著送來的綢緞,吩咐春桃將其放去小庫房。
這禮她如今收下了,來日若有事情,只希望匡芷荷不會出爾反爾,能夠真地幫到她才是。
晚膳時分,飯菜早早就備好了,可卻遲遲不見陸清旭身影,葉秋漓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可還是不見人,便只好先用膳了。
結果她用完晚膳,卸妝梳洗,沐浴更衣,什么都弄好了,男人也不見回來,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葉秋漓微微蹙眉。
心想,他似乎沒有這么晚回來過?
偶爾的反常,總讓人不經意多想了,心頭也莫名染上不安。
“少夫人,大公子還未回來,要不要門房處的人,去兵馬司問問?”春桃看著捏著書,時不時看向外面的主子,不由得提議道。
“今日也不是他當值的日子。”葉秋漓微微蹙眉,“許是有事吧,算了,我這里都收拾好了,你也去休憩吧。”
“沒事,我陪著少夫人。”
葉秋漓溫柔開口:“無妨,我自己一個人靜靜看會書好了,或許,他宿在外面了,也未可知,不必等了。”
春桃聽了這話,心里也不免惋惜。
知道自家主子喜靜,便服從命令退了下去。
葉秋漓穿著寢衣坐在床榻邊,看著隨風閃爍的燭火,將白天未看完的書拿出,又細細看了起來,不知看了多久,忽而推門而入的聲音,讓她抬起起眸子。
只見陸清旭沉著臉,拖著甚是疲憊的身子,走了進來 葉秋漓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