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不甘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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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的流逝，轉眼進入九月底。
秋風漸寒，天氣森冷。
北地咸陽更是冷氣襲來，許多人早已經穿上厚厚的衣袍。不過對晉國金陵來說，卻是好得多，還不怎么寒冷，只是今年的金陵多雨水。
進入九月后，天天都下雨。
整個江南晉國，一片煙雨蒙蒙的景象。
皇城中，司馬沖正在處理政務。畢竟晉國境內連續下雨，極容易導致地方上陷入災害。換做齊國，這樣的秋冬時節下雨，沒有太大的影響。
晉國不一樣，江南水系發達，到處都是河流。一旦連續下大雨，河水漫漲，就容易生出水患。
這是必須要處理的。
司馬沖迅速的批閱奏折，處理完政務，剛伸了個懶腰，準備休息的時候，一陣腳步聲來了，大內總管簡興茂急匆匆的進入。他蒼老的臉上，掛著一抹凝重神色。
簡興茂走到司馬沖的身旁站定，躬身道：“陛下，拱衛司剛剛傳回秦國的最新情報。秦國的科舉，已經圓滿完成。具體情況，請陛下閱覽。”
司馬沖接過書信，一點一點的往下看。
越是看，司馬沖越是心涼。之前秦國斬殺晉國安插在咸陽的暗樁，事情傳到晉國，其實沒有引發什么動靜。
只是一些暗樁罷了。
難道，還要真正和秦國開戰不成？
司馬沖可惜的是，即便邊境設立了關卡，仍是有許多晉國士人，費盡心思去了秦國。甚至，晉國要顛覆秦國的科舉，也是沒有成功。
自始至終，秦國的科舉都是在林豐的掌控中。
想到這里，司馬沖就一陣心塞。
林豐這小子是白眼狼啊，拐走了他的女兒，也不愿意為晉國效力。
如今，林豐更是幫助秦國開科舉，招賢納士。
司馬沖一陣憤懣腹誹后，又耐著心思繼續往下看。他看完了后續的結果，心下喟然嘆息。
秦國方面一次科舉，選拔了兩百三十多個人，這個數量太大了。
兩百三十多個人。
這不是小數。
其中，還有三十余人，秦國直接授予縣令職務，全部安排到地方上去任職。至于其余的兩百余人，秦國也是安排到地方上去擔任縣丞、縣尉等佐吏。
這一批人，充實到地方上去。
司馬沖不認為這一批人，就全部合格，就全部很厲害，肯定有許多不合格。然而以司馬沖的眼界，他很清楚這樣的一批人，有十分之一能合格，那就賺了。
甚至這個比例，恐怕還不止。所以贏九霄這老小子，這一回是通過科舉賺大了。
司馬沖咬著牙，更是嫉妒。
良久，司馬沖情緒穩定，吩咐道：“來人，傳顧喜議事。”
“喏！”
太監迅速去傳旨。
時間不長，顧喜進入大殿中，躬身道：“臣顧喜，拜見陛下。”
司馬沖道：“顧卿，可知秦國科舉的情況？”
顧喜回答道：“陛下，之前曾傳回消息，秦國科舉在九月三日進行，按照時間來看，早已經結束。只是如今邊境比較緊張，消息閉塞，暫時還沒有更多的消息送回。”
司馬沖道：“拱衛司傳回了消息，秦國科舉圓滿取得了成功。這一次科舉，秦國選拔出兩百三十余人。其中，三十余人授予縣令職務。剩下的人，則是安排到縣上去做佐吏等。”
“秦國這一次的收獲，是巨大的。”
“科舉的作用，不在于挖掘天才，也不在于發現絕世之才，關鍵是能大量攬才。想一想，如果朕通過科舉，在地方上選拔出兩三百人來，安排到地方上去。然后一年年的科舉選拔，每年都充實地方。”
“長時間下來，便能打破朝廷中僵持的局面。”
“顧卿，朕后悔了。”
“朕，想開科舉。”
司馬沖眼神銳利，強勢道：“朕知道開設科舉，肯定危機重重，困難無數。可是科舉的好處，顯而易見。朕決定了，要去試一試，這是對晉國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這一刻的司馬沖，頗為感性。
他想要試一試，因為看到秦國開設科舉招攬人才，實在太香了，太誘惑人了。
顧喜看到這一幕，神色卻是很平靜，緩緩道：“陛下，晉國和秦國的國情，是完全不一樣的。臣只說一點，秦國皇帝贏九霄，秉政幾十年，威望無雙。他能言出法隨，直接屠戮世家大族，解決任何一個敢和皇帝為敵的人。”
“臣還得到一點消息，秦國朝廷中有人攻訐林豐，直接被皇帝下獄問罪。換做是晉國，朝堂上有政務，很多時候都爭執不斷，更別說要處置宗室和世家。”
“我晉國，能做到這一點嗎？”
“陛下能嗎？”
這一刻，顧喜直接提出來，沒有任何顧及皇帝的顏面。
作為一個吏部尚書，作為一個百官之首，顧喜有自己的抱負和理想，他也想要開科舉，名垂青史。
可是，能行嗎？
秦國定下開科舉的時間后，顧喜就已經考慮無數次，甚至多次午夜夢回，在夢中考慮的都是開科舉。可是無一例外，都是失敗，因為在晉國無法貫徹。
司馬沖握緊了拳頭，砰的一聲，直接捶打在案桌上。
他的臉上，充斥著憤怒。
他的心中，充斥著不甘。
司馬沖一向脾氣好，可是這一次，直接道：“顧卿，朕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任由秦國發展。秦國的科舉，如果能阻攔，也就罷了。問題是，咱們阻攔不了，只能眼看著秦國越來越強。這，太讓人失落和無奈。”
顧喜看著司馬沖的神情，心下嘆息一聲。
他能理解司馬沖。
實際上司馬沖相比于晉國歷代的君王，已經是很睿智很有作為。
可是，就怕人比人。
司馬沖和晉國的歷代君王相比較，是相當不錯的。然而，和秦國的贏九霄相比較，那就差了太多。
贏九霄這個皇帝，不僅雄才大略，更是能力極強。
顧喜道：“陛下，臣也沒有辦法。臣就提一個事情，不說開科舉了，陛下認為我晉國這里，能夠像秦國一樣，攤丁入畝嗎？”
“不可能的。”
司馬沖斷然就回答。
顧喜道：“所以陛下，我們科舉，是無法貫徹的。原因很簡單，我們不具備這樣的條件。晉國的世家大族，都會抵制的，所以請陛下三思。”
司馬沖聽完后，嘆息一聲。
他嫉妒！
他更是不甘心。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顧喜的一番話，都化作了無奈。
因為在當下，司馬沖無法解決晉國的根本問題。只要世家大族存在，司馬沖想推行科舉，想改革晉國的賦稅制度等，這些都是不可能實施的。
“唉，罷了，罷了…”
司馬沖嘆息一聲。
這一刻，他忽然間明白了過來。
為什么林豐不留在晉國，因為在晉國，沒有林豐實施才華和能力的空間。在秦國，林豐可以肆無忌憚的施展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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