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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遏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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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夜里,趙懷安帶著保義都就離開營地,來到了南昭軍撤軍的必經之路等候著。

  趙懷安讓各隊用繩子前后綁著,好不容易才全須全尾地抵達了目的地。

  可即便這樣,趙懷安他們還是迷路了。

  幸虧帶路的鄉人給力,在天光破曉前,終于抵達到了一處土坡后。

  土坡下有一條土路,一直延伸到西河,這是岷江的一條支流,過了這條水就能返回唐安。

  在這處土坡后,趙懷安令隊伍原地休息,開始補覺。

  而他自己則和一眾隊將們站在土坡上遙望西南的一處壁壘,那里就是南昭軍把守的仙人戍。

  晨靄蒙蒙,壁壘若隱若現。

  忽然幾聲厚重的鐘聲傳出,仙人戍寨門大開。

  眼尖的韓通看到了,忙喊了一句:

  “仙人戍的敵軍出動了。”

  趙懷安這段時間也苦練箭術眼力,所以也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他點了點頭,隨后緊緊盯著那個方向。

  這一次他帶著隊伍移動到這里,是有一定風險的,保義軍的編制雖然是直屬于川西中軍,但他個人的品秩是比那個鳳翔將低的。

  而現在鳳翔軍和南昭軍已經提了和平接收,那別管合理不合理,那就是領導的意思。

  如果南詔軍與鳳翔軍達成合議,他趙大還主動打人家伏擊,那是有過無功,因為他是在違抗軍令,擅自出軍。

  但趙大也顧不得許多了,反正他是不會放過這群南詔人的,要是鬧起來,終究是到楊帥那邊打官司罷了。

  可時間一點點過去,趙懷安卻始終不見那邊有動靜,看來那邊真是要達成和議了。

  一咬牙,他就給身邊的隊將們鼓勁:

  “一會那南昭軍只要從這過,咱們就滅了它。那幫鳳翔軍是孬種,但咱們保義都卻都是帶種的,搶了咱們就想跑?這不做夢呢?問過我趙大,問過咱們兄弟們了嗎?”

  趙大說話提氣,一眾隊將們齊齊低呼,尤其是孫傳威更是咋咋呼呼的,一副要干死那些南詔軍的樣子。

  這小孫自從白術水一戰后,不僅將川東顏家當成了死敵,那些屠殺他寨子兄弟們的南詔軍,也是欲除之而后快。

  至于其他人,反正是以趙大馬首是瞻。

  經過這么久的相處,不管下面丘八們如何,反正在場的這些個隊將對咱們趙大是心服口服的。

  但眾人當中,高仁厚看著仙人戍那邊似有光亮傳來,應是甲胄在反光,于是提出了不同意見:

  “都將,以末將看,那些南詔軍怕是詐和啊。”

  趙懷安愣了一下,不知道老高何出此言,忙問:

  “老高,你細說。”

  高仁厚為眾人分析:

  “都將,哪有行軍撤軍還金戈鐵馬?甲胄在身?我看那些南詔人是想給鳳翔軍來一下啊。不過也對,鳳翔軍多馬兵,不先擊潰了,一旦撤退的時候被追上,那就慘了。”

  趙懷安恍然,今天又學習到了一個行軍小知識,于是給高仁厚豎了一個大拇哥。

  而高仁厚果然神了,就在他作此預言沒多久,仙人戍那邊果然發出震天呼喊。

  再然后趙懷安等人就看到,最遠處的鳳翔軍旗幟就撤了。

  鳳翔軍這就被擊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懷安等人看到那支南詔軍正逶迤而來。

  因為土道狹窄,這些人排成一列長長的縱隊,前面的隊伍已經快到趙懷安這邊的土坡,而后面的隊伍現在還在仙人戍。

  也是這個時候,趙懷安他們才明白為何這些南詔軍要假意投降,要擊潰外面的鳳翔軍了。

  看著土道上蜿蜒看不到頭的車隊,趙懷安等人齊齊咽了一下口水。

  這些南詔狗奴到底是搶了多少啊,這輜車繳獲是一車接一車,目不暇接。

  你別說,這南詔軍的主將也是一個有腦子的,知道要是那些鳳翔軍看到他們這如山的輜重,肯定會背信棄義,撕毀協議。

  到時候,這些南昭軍在路上行軍,壓根擋不住鳳翔軍的騎隊。

  所以還不如由南詔軍先下手為強,先擊潰了鳳翔軍再說。

  看來,這南詔將也是個醒目的。

  想到這里,趙懷安覺得那南詔軍將應該不是一個無名之輩,忙讓郭從云去喊一個南詔騎奴過來。

  很快,一個羅圈腿,氣質精悍,發髻也梳得和唐人一般的南詔騎奴過來了。

  這人趙懷安認識,叫段忠儉,是那二十多個騎士中最先投靠的,很識實務,也會說唐話。

  此人過來,忙在地上給趙懷安磕頭。

  一開始趙懷安聽這人姓段,還問他有沒有一個兄弟叫段正淳的,但奈何這人茫然一會,告訴他,他們段氏是南詔大姓,可能有吧,但他不認識。

  其實,這個段忠儉也的確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家也養不出他這樣的騎士。

  他算是之前南詔權臣段宗榜的家將后人。

  南詔國內,軍中大族有段氏、楊氏、張氏、鄭氏、李氏、這五家和王族蒙氏一起構成了南詔國權力的主體。

  只是很可憐,除了南詔的王族蒙氏有民族的主體自覺,一直堅稱他們是從哀牢山殺出的猛人。

  其他五大族,基本都說自己祖上是漢人,而且還是漢人的豪門。

  就比如他段忠儉所在的段氏就自認為是來自河西武威段氏,老祖宗是赫赫有名的東漢名將段颎。

  你瞧瞧,這該怎么說,合著南詔和大唐打一百年,竟然還是內戰呢。

  趙懷安將這段忠儉喊來后,指著遠處土坡的南詔軍旗幟,問道:

  “此軍主將可認識?”

  段忠儉忙起身,小心奔到坡上,然后眺望一番后,忙回來回道:

  “將主,那是黑爨三十七蠻部的烏撒部,此部主將叫烏蒙隆,素狡悍。”

  趙懷安自然不知道什么黑爨三十七蠻部,他只問了一句:

  “我軍能勝否。”

  這個段忠儉頭埋在地上,毫不猶豫:

  “將主神武,諸軍奮發,我軍又是以逸待勞,以整擊亂,必勝。”

  趙懷安大喊一聲“好”。

  從這句話就能看出這個段忠儉漢化程度很高,是個人才。

  趙懷安再無疑慮,看著漸行漸近的南詔軍,沉聲下令:

  “各回本隊,看我旗幟,必勝!”

  眾隊將齊齊低吼:

  “必勝!”

  眾人甲片綴著框框響,奔向了坡后,那里七百多名吏士席地而坐,鴉雀無聲。

  走在這支撤退南詔軍最前的正是此軍主將烏蒙隆,作為南詔滇東有數的豪杰,此人弓馬嫻熟、尤掌兵法謀略。

  此刻他身穿一身黑色柳葉甲,里面襯的是鎖子甲,騎著一匹吐蕃大馬,頭上的八瓣盔在陽光中閃閃發光,威風凜凜。

  這人一邊騎馬,一邊與一個并綹而行的唐人士子說話。

  烏蒙隆頗禮賢下士,對邊上這人說道:

  “張君,我看李唐山河日下,遲早要完,還不如與我南下滇東做個清平官,我滇東雖比不上南詔廣大,但三十六部同氣連枝,自成一國。你做我等的清平官,世代富貴不敢說,但一生富貴榮華,我還是能保證的。”

  這個唐人士子戴著黑色的幞頭,有著蜀地少有的偉儀姿,面對烏蒙隆的說辭,此人施然行禮:

  “軍主明察,只是仆能力卑下,恐辜負軍主的期待。”

  這個士人叫張龜齡,是成都蜀州的士人,被烏蒙隆索到,特扣在軍中。

  烏蒙隆作為滇東三十六部之一的豪杰,也有一份野望。

  如今南詔國主酋龍老邁,朝中權臣如段氏、鄭氏皆野心勃勃,此就如漢人所說的,正是英雄用武之時。

  而他烏蒙隆正覺得自己就是那英雄。

  但要想完成自己取代蒙氏王族的野望,他就需要搜羅各種人才,而眼前這位張龜齡不光人長得有威儀,學問也很大,據說曾參加過長安的科舉。

  雖然這人肯定是沒能考上的,不然也不會在蜀州的鄉野被他索到,但只是參加科舉這一經歷,就已經足夠讓烏蒙隆鄭重對待了。

  他至今猶記得部落里的長者曾和他說過,昔日他們南詔的雄主不過是俘了一個西瀘的縣令,帶回國內就能成為他們的清平官,而那位清平官正是他們現在朝內最厲害的權臣鄭買嗣的七世祖。

  每每聽到這個故事,烏蒙隆都對大唐有一種深深的敬畏。

  大唐的人才太多了,疆域也太廣大了,縱然他們南詔奮十代之余烈,疆域東接黔中,西抵瓦底江,西北連吐蕃,北連大渡河,南連女王國、西南征服了驃國,稱霸大唐以南,無盡林海。

  但就是這樣,他們南詔每每入侵川西,也不過是搶掠丁口、牲畜,從不敢對大唐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他們南詔的精英們,一年去長安求學的都有數千人,如果不是他們國主酋龍交惡大唐,他烏蒙隆本也該是求學長安的一員。

  可惜了。

  所以,以這位張龜年的能力和學識,已經足以輔佐他成就野望了。

  只是奈何,此人現在面和心卻不順。

  不過沒關系,等回了部落,給他配上五六個姨婆,發幾十個奴隸,賞幾十頭牛羊,還怕此人不歸心嘛?

  想到這里,烏蒙隆再忍不住往后看了看,那里就是他開啟野望的資本。

  而當他往后看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張龜齡正看著不遠處的土坡若有所思,甚至小心翼翼放緩了馬速。

  烏蒙隆在扭頭回來后,也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那邊的土坡,忽然鄙夷道:

  “唐將顢頇貪婪,注定有此敗,如是我,必會于那坡后伏一軍,擊我軍歸途。奈何,奈何,唐軍無人啊!”

  話音剛落,那邊土坡忽然升起了一面土黃色軍旗,上書:“保義”二字。

  烏蒙隆一下子就從馬上驚得摔下。←→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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