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八道暗殺第56章八道暗殺←→:、、、、、、、、、、、、、、:xbiqugu
“區別就在于靈與肉。這同樣也是劃分四蟲和四仙的準則。”
紅滿西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了當給出了答案。
“地道的仙家以靈體形式存在,而四蟲則是以血脈為紐帶,看似同出一源,實則涇渭分明。但也正是因為彼此之間有諸多相似之處,所以四蟲都認為地道的存在是對他們的侮辱。”
“不止如此,正東道的神道命途也對地道命途橫豎看不順眼,認為地道出馬是褻瀆神靈信仰的淫邪手段。”
沈戎聞言不禁愕然:“那這么說,地道豈不是腹背受敵?”
“沒錯。”紅滿西笑道:“所以每當到八主庭到了該換位易主的時候,被夾在正北毛道和正東神道中間的我們,就成了兩方聯壓的對象,勢必要打上一場才能罷休。”
聽到此處,沈戎心頭卻還有疑惑。
因為按照常識而言,靈和肉本該是一體,才能算作完整。
沒有肉的溫養,靈如何誕生?
同樣,沒有靈的指引,血脈又如何傳承?
可現實卻是靈和肉被拆分成了兩個單獨的存在,進而演化出了足足五條不同的命途。
而且看起來,擁有靈的地道實力似乎更強一分,在毛道和神道的圍攻之中依舊能夠生存下來,甚至還牢牢占據著整個東北道。
“那年的換主戰爭,因為上一任的庭主是出自鱗道的巴蛇一族。所以四仙私下聯盟,決心要先將四蟲先趕出競爭行列,再內部來決定最終由誰家上位。”
“沒有了神道在后掣肘,地道終于沒有后顧之憂,可以放心跟毛道清算往日舊賬。一改往年被動挨打的局面,主動派人跨道挑戰。”
紅滿西語氣平淡道:“命途之間的交鋒通常都在暗中進行,盡量不去驚擾倮蟲,畢竟那是大家共同的飯碗,打爛了對誰都沒好處。所以與其說是戰爭,倒不如說是一次全面的暗殺。殺對方家族中坐鎮全局的長輩,承上啟下的中流砥柱,寄予厚望的年輕子弟,殺到對方徹底膽寒,選擇退出八主之爭。”
“八主之爭,哈哈...”符離牙忽然冷笑兩聲,抓起一瓶酒便往肚中灌去。
“他們到底是為了爭那把霸主的椅子,還是想把我們這些低位命途當成炮灰消耗干凈,好讓我們身上的氣數重新散還給天地,保證氣數循環的完整?”
“老九,你喝多了。”
一旁的符離薛抬手搶過他手中的酒瓶,冷聲喝道。
“怕什么,這是在咱們的堂口里,還不能讓我說句心里話了?”老九臉色漲紅,扯著嗓子喊道。
符離薛目中瞳仁陡然豎起,炸開森冷的寒光:“成天揣著明白裝糊涂,老九,你以為就你是個聰明人?命途本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上面就算真的讓你去送死,你難道有的選?”
“我...”
符離牙一時語塞,片刻后身子頹然的塌了下去,癱在椅子中。
對啊,自己發這些牢騷有什么用處?
連狼家的頭狼都能學著犬家向人搖起了尾巴,自己一個小小的子弟,算得了什么?
符離牙滿心酸澀,閉口不言。
紅滿西靜靜等兩人吵完,這才繼續說道:“我在正北道呆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終日提心吊膽,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的身份被毛道的人識破。我自己丟了命倒沒什么,只是不想連累堂口里面的弟兄,被人做成生不如死的倀鬼。”
“后來有一天,我剛剛摸清一頭虎崽子的行蹤,就在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接到了狼家從虛空法界傳來的消息,讓我馬上撤回東北道。”
紅滿西從湯水快要干涸的鍋中又撈起一大塊肥肉,同樣是一口不嚼,直接囫圇吞下。
“打的莫名其妙,結束的也是莫名其妙,等我揣著一肚子困惑逃回東北道,這才聽說,由于鬼道突然反水,坐看東南鱗道和西南介道聯手圍攻正南道,本就不喜歡摻和八主之爭的人道命途見勢不對,立馬就選擇退出,導致四仙之間所謂的聯盟徹底淪為了笑話。”
“地道是最后才得知的消息,想要抽身已經為時已晚。大批潛入正北道的弟馬在撤退的途中,就被趕來援助的羽道命途給揪了出來,慘被圍攻而死。”
“我因為想找虎族報當年環外驅獸的仇,所以并沒有太過于深入正北道,僥幸死里逃生,而且還因禍得福。”紅滿西自嘲一笑:“各家弟馬損失慘重,導致東北道各城的人手出現大量空缺,我因此得到了家里的重用,被安排到了五仙鎮。”
紅滿西轉頭看向符離薛,問道:“老三你還記得當年跟咱們爭城防所所長位置的那頭黃皮子嗎?”
“忘不了。”
老三抬手摸著臉上的傷痕,冷聲道:“那頭畜生的爪子還挺鋒利。”
紅滿西大笑道:“哈哈哈,他的弟馬也算是黃家里少見的硬漢子,我把他全身的骨頭一根根踩斷,他都沒求過半句饒。不過黃家也是夠丟人的,死了一個這么有前途的弟馬,居然沒一個老東西跳出來替他說話。”
老三哼了一聲,滿臉不屑道:“下一次八主之爭,我敢說頭一個從‘內五家’除名的,肯定就是他們。”
“那說不定我們狼家這次還能有機會上位啊!”
在一旁蔫頭巴腦,悶了半天的符離牙忽然坐了起來,眼中還有未散的酒意,興沖沖喊道。
紅滿西和符離薛都沒有吭聲,默默吃飯。
沈戎見桌上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主動再開了一瓶新酒,斟滿一杯,雙手捧著站起身來,先敬紅滿西。
紅滿西笑著舉杯:“年紀大了就是喜歡吹噓以前的往事,你就當聽著玩兒,千萬別往心里走。”
“醍醐灌頂,受益良多。”
沈戎鄭重回答,再滿一杯,敬老三符離薛。
“三叔,這杯我敬你。”
“你小子,實在是可惜了啊...”
符離薛嘆了口氣,舉杯一飲而盡。
沈戎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不管是上人道,還是上地道,我既然拿了那塊牌子,那就是這座堂口的兄弟,這一點不會變。”
符離薛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九叔。”
酒杯對向符離牙,后者卻視若無睹,一雙泛紅的眸子定定看著紅滿西。
“滿哥,我今天就替堂口里大大小小的弟兄們問你一句,你真認為狼家沒有希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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