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投效
中州之行，波瀾不驚。
精神數值達標，拿到中級職稱毫無懸念。
15點精神刻度的中級精神能力者，比10點精神刻度、完成精神力霧化的中級精神能力者，含金量要高得多。
可惜，含金量雖高，卻達不到讓天都市拿出B級人才的待遇進行挽留。
季浮游換了證書，去旁邊提交了狩獵者小隊申請。
這個申請比他想象中更快。
除了確認他是一個中級精神能力者外，全無審核！
從這一點可以證明，上面恨不得只要迷霧顯現，有能力的人都深入其中，擊潰其中的異獸。
目的…
或是為了獲取源晶，或是制止迷霧蔓延。
“看樣子那些真正最頂層的人物對迷霧的了解要比中高層多得多，他們…或許從某些數據上預料到了那個最悲觀的結局，所以開始防范未然，哪怕予以精神能力者、武者一定特權，實現某種程度的縱容。”
季浮游心有所悟。
俠以武犯禁！
這種不可控的力量對國家政府來說，應當嚴格管制才是。
大商周邊一些國家便是這種策略。
以大商對社會的掌控，可以輕松做到這一點。
但他們卻沒有。
近半年反而有推波助瀾的趨勢。
顯然，他們預見的結果比俠以武犯禁帶來的治安惡化更差。
差到…
社會解體！
乃至，亡國滅種！
拿到中級精神能力者證書后，季浮游回到星光市。
在打個電話關心了一番季清清的狀態后，他又去了一趟黃龍洞，確定了黃龍洞確實就是夢境中巨蝎出沒之地。
緊接著，他將目光轉向了大夢真經的修行，用心構造起真實幻境。
接連數日，并無進展。
倒是武道，得益于16刻精神數值帶來的優勢，使得他拿捏勁道可謂一日千里。
照這個趨勢，根本用不著等一兩年，三五年！
恐怕半年以內，就能順利將暗勁打出來。
這種進度，讓陸星沉隱隱意識到了什么。
一時間，他開始詳細打聽精神能力者的種種神異。
登峰武道館。
季浮游看著一次次打出暗勁，體力消耗嚴重，已經有些無以為繼的陸星沉，道了一聲：“今天就練到這里吧。”
“好！”
陸星沉吐出一口氣，去一旁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那么，我就先告辭了。”
季浮游道。
此時，他已經有些明白為什么暗勁大成的陸星沉都不是金牌武師。
續航太差了。
“等一等。”
陸星沉叫了他一聲。
緊接著道：“你住在和諧花苑？正好順路，一起過去吧。”
季浮游有些奇怪。
不過，精神力提升，使得他對他人情緒感知也變得敏銳，隱隱意識到，這是陸星沉有話想對他說。
思忖一番，他也沒有拒絕。
不多時，換了一身衣服的陸星沉出來，和季浮游一起出了登峰武道館。
時間才下午5點，天色尚早，適合壓馬路。
可惜身邊是個男人。
好在，陸星沉雖然心事重重，可走了幾十米，總算說話了：“很快我就教不了你什么了，甚至，幾位金牌武師也教不了你，他們幾個的水平我知道，真打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
說著，他頓了頓：“畢竟，你的主修方向是精神。”
“陸武師過獎了。”
季浮游謙虛回了一句。
但卻并沒有否認幾位金牌武師打不過他的說法。
畢竟以他現在的精神刻度，一記鎮魂咒下去，精神刻度10以下，沒有人能擋住。
別說金牌武師了，就連那位體魄18.3的館主，精神刻度沒有堆上去的話，也可能被他以鎮魂咒控制、擊殺。
當然了，他的精神尚未液化，施展鎮魂咒需要不少時間準備，除非偷襲，否則，對方不會給他那么多的準備時間。
且如果對方精神刻度10以上，能抗住他的鎮魂咒，他11點的體魄，在這樣一個副高級武師面前，也是一個抬手被拍死的下場。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
陸星沉說著，笑了笑：“實際上，我和幾位金牌武師都交過手，最好的戰績也只是平局。”
季浮游看了他一眼。
對這個戰績結果并不奇怪。
“我只要不是暗勁勃發打在他們的要害位置，根本傷不了他們，他們挨了我十拳八拳，仍然像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而我…只要中了他們一拳…”
陸星沉沒有說下去。
但結果不用猜就知道。
“這些年來，我一直沉浸在失敗的陰影中，止步不前，甚至不愿面對正在發生的世界劇變，將自己關在墨守成規的舒適區中，不敢走出來…”
陸星沉說著，冷笑了起來：“我以為我在玩什么傷痕心理，可真正的結果是，我怕了。”
他看著季浮游：“被一次次的打擊，一次次的失敗，打的害怕了！以至于不敢面對！”
“害怕…”
季浮游默然。
“失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承認失敗、直面失敗的勇氣！”
陸星沉沉聲道：“更沒有在哪里失敗，就重新爬起來的毅力！”
“你想說什么？”
季浮游道。
“迷霧！”
陸星沉看著季浮游：“我希望和你一起，進入迷霧！”
“你想進入迷霧，狩獵異獸，獲得源晶，然后利用源晶來強化自己？”
季浮游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
陸星沉重重道。
季浮游笑了笑：“你知道進入迷霧的標準是什么嗎？”
“什么？”
“至少是中級職稱！”
“中級職稱！？”
“對，中級職稱只是基礎！往往一個狩獵者小隊中，至少得一兩個副高級職稱，才真正有應對危險的能力，否則，一隊中級職稱的狩獵者進入迷霧，就是在賭命！”
季浮游道：“賭自己運氣好，能在一片混沌東西難辨的迷霧中恰好找到異獸，賭自己遇到的異獸，恰好又能戰勝！”
說著，他語氣微微一頓：“賭自己得上天眷顧，十頭八頭異獸中都不見得能產出一枚的源晶，恰好孕育在你們可以戰勝的那頭異獸身上。”
陸星沉臉色一白。
“我們就將迷霧中，一個中級職稱小隊能戰勝的異獸和不能戰勝的異獸對半分好了，換句話說，你每次遇到異獸，都有50%的概率死亡，你要遇上10次異獸，才能得到一枚源晶，而你們的隊伍至少要3人。”
季浮游停了停。
這個概率…
陸星沉算得清楚。
最終，他才道：“所以，連中級職稱都沒有評上的你，還想跟我進入迷霧，獵殺異獸，分到價值千萬的源晶來強化自身？”
“我…”
陸星沉停下身形，張了張口，想說什么。
可他卻知道，季浮游說的是事實。
在這種事實面前，任何言語，都是那么的弱小無力。
好一會兒，他才苦澀道：“是我冒昧了。”
言罷，他就要轉身離開。
季浮游看著這個也算認識了一個月，有了初步了解的陸武師，不禁想到他自己。
他四年里動不動身陷夢魘，何嘗不是與恐懼為伴？
思忖間，他突然問了一聲：“你現在年收入多少？”
陸星沉身形一頓：“我練出暗勁，課賣的不錯，且簡歷比其他武師出色許多，一年150萬左右，不過，隨著武者數量增加，收入呈下降趨勢。”
150萬？
季浮游思緒一僵。
心中的打算差點就不想說了。
不過他還是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有沒有考慮跳槽？”
“嗯？”
陸星沉轉身，目光頓時落到他身上。
“幫我做事。”
季浮游道。
他身邊終究得有人處理一些瑣碎之事。
和陸星沉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也足以讓他看出，他畢生奉獻于武道，沒什么心機。
教他明勁、暗勁，盡心盡力。
沒有一點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私藏。
因此…
“幫我從事一些探尋迷霧的輔助性工作，一年后，我給你一枚源晶。”
季浮游說著，語氣一頓：“當然，源晶我現在沒有，所以，是打算找隊伍進入迷霧靠自身能力去賭一把，還是選擇相信我的許諾，你自己考慮。”
“不用考慮。”
陸星沉毫不猶豫道：“我知道獲得源晶不易，否則它也賣不出千萬級高價，一年一枚，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確定？”
“確定！”
“那么…”
季浮游伸手：“歡迎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