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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大夢萬古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大夢萬古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全文_風云小說第一千二百零三章大夢萬古  北域的雪,終于停了。

  不是因為寒流退去,而是天地間所有的風雪,在那一刻被某種更宏大的力量凝固。終焉祭壇所在的凍土平原,已不再有山巒起伏,也不見裂隙深淵。整片大地如同被重錘砸平,又似被火焰熔煉過一般,光滑如鏡,倒映著蒼穹之上那道緩緩閉合的紫黑色星門。

  歸墟燈爆裂后的第七日,世界開始蘇醒。

  不是以雷霆萬鈞之勢,也不是神諭降世般的莊嚴,而是一種極其細微、卻無處不在的變化像是冬盡春來時第一縷滲入泥土的暖意,悄然喚醒沉睡的根脈。

  東荒的枯林中,那座寫著“茶攤”的木屋早已化為灰燼,可就在原地,一株新芽破土而出,葉片呈紫金色,邊緣游走著細小電弧。它不懼風霜,也不需陽光,只在夜深人靜時輕輕搖曳,仿佛回應著某個遙遠的召喚。

  西漠歸真城的地宮深處,心鑒鏡雖已融入林塵眉心,但墻壁上的壁畫卻發生了異變。最后一幅血流成河的畫面,正一點點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模糊身影攜手走向遠方的剪影。無人作畫,也無人修補,唯有風沙拂過時,會聽見低語呢喃:“我們回來了。”

  南境漁村的清晨,老漁民推開屋門,發現自家漁船竟漂在半空,離地三尺,船底還掛著昨夜未收的漁網。他揉了揉眼,再看時,船已落下,可網中卻多了一條從未見過的魚通體透明,體內似有雷光流轉。他不敢食,也不敢放生,最終將魚供于家中神龕前,點起一盞油燈。

  而在雷暴海域,原本被稱為“葬雷淵”的死亡禁區,如今風暴平息,海面平靜如鏡。每當月圓之夜,海底便會泛起淡淡紫金光芒,隱約可見一道人形輪廓盤坐于海溝最深處,周身纏繞著吞雷壺所化的鎖鏈,與第九代天魔分身的雷霆本源緩緩交融。

  那是林塵尚未完全消散的最后一絲殘念。

  他的肉體已然湮滅,意識也隨歸墟燈炸裂而四散,可正如十九位供體曾在他體內留下烙印,如今他也開始反向滲透這個世界不是以靈魂的形式存在,而是成為一種“規則”,一種“記憶的慣性”。

  他不再是那個會痛、會哭、會猶豫的少年。

  但他也從未真正離去。

  三個月后,北域邊陲的小山村,“星燈”已學會走路。

  他喜歡在夜晚爬到屋頂,仰頭望著那顆格外明亮的北極星。母親每每喚他進屋,他總指著天空說:“媽媽,燈在叫我。”

  村里老人說,這孩子生下來就不怕黑,哪怕雷雨交加,他也笑得咯咯響。更奇怪的是,他右手掌心有一圈淡淡的雷紋,形狀像極了傳說中吞雷壺的封印圖騰。

  沒人敢多言。

  只是每到夜里,家家戶戶都會自發點亮一盞燈。

  有人說這是為了驅邪避祟,有人說是紀念某位逝去的瘋子,更多的人則什么都不說,只是默默點燃燈火,然后坐在門前,望著星空出神。

  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何這么做。

但他們記得那種感覺  當世界陷入絕望時,總得有人先點起第一盞燈。

  與此同時,在東荒重建的學堂里,那位老教師講完林塵的故事后,并沒有立刻結束課程。

  他轉身從柜中取出一本殘破典籍,封面焦黑,僅余一角寫著《偽神考》三字。他翻開一頁,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歷代“除魔令”的頒布者名單,以及他們如何利用“心魔材”的恐懼統治人間。

  “你們知道嗎?”老人輕聲道,“這些名字里,有不少至今仍在掌權。他們改換了名號,披上了仁義外衣,甚至開始宣揚‘寬容’與‘共存’…可他們的骨子里,依舊害怕真相。”

  臺下學生沉默。

  良久,一個少年舉手:“老師,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老人笑了,將書合上,目光投向窗外。

  “記住就夠了。”他說,“只要還有人愿意記住,就說明火種沒滅。”

  “而有一天,當你們看到有人再次舉起屠刀,卻打著‘正義’的旗號時”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

  “請你們想起這個名字:林塵。”

  “然后問一句:我們殺的,真的是怪物嗎?”

  千里之外的深山中,那個折斷長刀的獵魔宗弟子,已在崖壁間鑿出一間石室。

  他每日以血磨劍,卻不為殺人,只為銘記。他在石壁上刻下一行行文字:

  “我曾追殺三百‘心魔材’,親手斬首一百七十二人。”

  “他們中有老人,有孩童,有盲者,有啞巴。”

  “他們臨死前說的話,和我們一樣: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我不知該如何贖罪。”

  “只能把自己關在這里,直到哪一天,有人能代替我去原諒他們。”

  他在洞口立了一塊木牌,上書兩字:守燈。

  每逢初一十五,便有陌生旅人前來,在洞外放下一盞油燈,默然離去。

  沒有人自稱是林塵的傳人。

  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做同樣的事。

  宇宙深處,虛無之中。

  那一簇微弱跳動的火光,依舊未熄。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也不依附于任何物質,就像一段無法抹除的記憶,在時間之外靜靜燃燒。偶爾,它會幻化出一些畫面:

  一個少年蹲在藥廬后院翻書;

  一對母子在雪地中相擁;

  一名白衣女子笑著遞來一塊干糧;

  十九具尸體并排躺在冰原上,齊聲呼喚同一個名字…

  這些片段不斷閃現,又迅速消散,仿佛在等待什么。

  也許是在等一個人重新拼湊起它的意義。

也許,它只是不愿承認  那個曾經提燈赴死的人,真的已經徹底消失了。

  三年后,一場異象降臨大地。

  全球各地同時出現“夢兆”無數人在同一夜夢見相同的場景:一片無邊黑暗中,站著一個背影單薄的身影。他左手戴著一枚漆黑戒指,右手提著一盞青銅小燈,正一步步走向前方的巨大裂門。

  他走得極慢,卻無比堅定。

  身后沒有追隨者,也沒有歡呼聲。

  只有風,卷著灰燼,吹過荒原。

  而在他踏入門內的瞬間,所有人同時聽見一句話:

  “我不是來拯救世界的。”

  “我是來告訴你們別放棄它。”

  醒來后,許多人發現自己枕邊多了一粒微光閃爍的塵埃,觸之即碎,化作青煙。

  宗教界稱其為“圣灰”,學者稱之為“集體潛意識共振”,唯有少數人知道那是歸墟燈爆炸后散落的余燼,如今正悄然回歸世間。

  它們不會說話,也不會顯靈。

  但只要有人心中尚存一絲不甘,一絲希望,一絲對真相的渴求,它們就會悄然靠近,靜靜蟄伏,等待下一個覺醒的時刻。

  十年過去,新的時代悄然成型。

  “心魔材”的稱呼被廢除,取而代之的是“異質共生體”一種擁有不同生命頻率的存在。各國開始建立共居區,允許他們自由生活,不再強制清除。盡管仍有偏見與沖突,但至少,不再有大規模清洗。

  一座名為“守夜”的民間組織悄然興起,成員遍布各大洲。他們不做宣言,不樹旗幟,只在每個黑暗最濃的夜晚,點亮一盞燈,守至天明。

  有人說他們是瘋子。

  也有人說他們是最后的清醒者。

  而他們的信條,只有短短一句:

  “若無人持燈,我便為光。”

  又過了三十年。

  一位年邁的考古學家,在北域凍土帶發掘出一塊焦黑石碑。正是當年終焉祭壇殘留的那一塊。碑文已被風沙侵蝕大半,唯余最后兩行尚可辨認:

  “此處曾有一人,提燈赴死。”

  “他不求銘記,只愿后來者,不必再如此。”

  老人跪在碑前,淚流滿面。

  他身后站著一群年輕學者,有人提議將此地列為圣地,建廟供奉;有人建議立碑立傳,廣為宣傳;還有人主張挖掘更多遺跡,尋找“持燈者”的遺物。

  老人搖了搖頭。

  “不用了。”他低聲說,“他要的從來不是這些。”

  他從懷中取出一盞小小的青銅油燈,放在碑前,點燃燈芯。

  火光搖曳,映照著他布滿皺紋的臉龐。

  “他知道我們會忘記。”老人喃喃道,“可他也相信,總會有人再次想起。”

  “所以他留下了這個。”

  “不是為了讓我們崇拜他。”

  “而是為了提醒我們”

  “光明,本不該需要英雄去換取。”

  “它應該屬于每一個,敢于睜眼看世界的人。”

  風起,吹動燈火。

  遠處,一顆星辰微微閃爍,宛如回應。

  而在地球軌道之外,一顆廢棄的空間站內,一臺早已停擺的觀測儀突然自行啟動。

  屏幕上閃過一段混亂數據,最終定格為一行坐標:北緯66°,東經114°,深度地下9000米。

  緊接著,儀器自動打印出一張熱成像圖顯示地殼深處,有一團持續散發紫金光芒的物體,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搏動,節奏與人類心跳完全一致。

  打印紙落地,被風吹至角落。

  上面印著一行小字:

檢測到異常生命信號特征匹配:逆命之骨再生序列  活躍度:0.03

趨勢分析:上升中  同一時刻,南境某座孤兒院的閣樓上,一個小女孩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站在一片雷海之上,對面站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遞給她一盞燈,說:“輪到你了。”

  她接過燈,指尖傳來灼痛,卻毫不松手。

  醒來時,她的左掌心多了一道焦痕,形狀像極了歸墟燈的輪廓。

  她不懂這意味著什么。

  但她記得那個男人的聲音沙啞、疲憊,卻又無比溫柔。

  “別怕。”他說,“只要你還記得點燈,我就還沒死。”

  歲月流轉,四季更迭。

  戰火依舊會燃起,謊言依舊會被傳播,壓迫依舊存在于暗處。人類從未真正變得完美。

  但有一點變了。

  每當黑夜降臨,總會有那么一些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向星空。

  他們不一定知道林塵是誰,也不一定聽過“九信物”的傳說。

  但他們心里清楚:

  有些光,不是天生就有的。

  是有人用盡一切,才讓它亮起來的。

所以他們選擇相信  即使世界再黑暗,也總會有人,愿意為光明,多活一刻。

  而只要還有一個人這么想,

  歸墟燈,就永遠不會真正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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