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元神之秘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全文_風云小說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元神之秘 “跟你?”
此言一出,補天缺頓時笑了,他承認確實因為呂陽闡述的未來景象而生出了疑慮,但是也僅此而已。
“目前我還需要他們。”
“就算如你所說,彼岸崩塌也在那個老東西的預料之內,但...
北風如刀,割過廢墟間的斷壁殘垣。林塵踉蹌前行,每一步都在焦土上留下血印。他的左臂幾乎斷裂,肩頭插著一塊碎石,那是爆炸時飛濺的陣臺殘片。可他沒有停下,也不敢停下。
他知道,這短暫的寂靜不過是風暴前的喘息。
初圣魔門雖毀,但未必全滅。那些潛修百年的老怪、閉關不出的護法、藏于地底秘窟的余孽,遲早會察覺異變。而逆命石爆裂的那一瞬,天地氣機震蕩萬里,必已驚動周邊宗門與妖族勢力。這片廢土,很快就會成為各方覬覦之地。
但他不在乎。
他只記得那行古字:“命不可逆,唯心可違。”
還有男子臨終前的聲音:“逆命碑…在北方雪嶺…等你。”
雪嶺?林塵抬頭望天,晨霧未散,北斗隱現。他不懂什么命理推演,也不通風水堪輿,但他記得三年前,在藥奴坊最深處的一幅殘破壁畫上,曾見過一座被風雪覆蓋的山峰,峰頂立著一塊巨碑,碑下跪著九名披麻戴孝之人。當時他以為是某種祭祀圖騰,如今想來,或許正是逆命碑的來歷。
他摸了摸懷中那半塊殘石,觸手冰涼,卻隱隱有脈動之感,仿佛一顆沉睡的心臟。
“你還活著?”他低聲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與某種存在對話。
忽然,殘石微顫,一絲紅光掠過表面,映出幾個模糊的符文,轉瞬即逝。
林塵瞳孔一縮那是活物才會有的靈性反應!
這不是死物,也不是普通法寶,而是某種…覺醒中的意志。
他猛然想起那夜男子所說:“它認主!只有持碑者才能觸碰!”難道這石頭,并非工具,而是鑰匙?或者說,是一把鎖?
而真正的“逆命”,尚未開啟?
他不再多想,咬牙拔出身上的碎石,撕下衣襟草草包扎。饑餓、疼痛、失血讓他視線模糊,但他強迫自己清醒。在這等絕境中昏厥一次,就意味著死亡。
他開始搜尋。
倒塌的祭壇周圍尚存不少殘骸,其中不乏儲物袋與法器碎片。一名金丹長老的尸首半埋在瓦礫中,腰間掛著一只青玉小囊。林塵翻找片刻,取出一枚玉簡、三瓶丹藥、一張殘缺地圖,還有一枚刻著“巡獄”二字的黑色令牌。
他先看玉簡。
神識探入,頓時一股龐大信息涌入腦海竟是初圣魔門《陰獄巡典》的部分殘卷!記載了魔門七大禁地、九大刑獄的分布與守御機制,以及一條通往外域的密道:血脊廊。
據載,血脊廊原為上古戰場遺脈,貫穿三大山脈,連接北域荒原。因常年滲出赤色巖漿,形似脊骨,故得此名。魔門曾以此道運送人材至極北苦寒之地,供奉一位沉眠的老祖級存在。后來通道崩塌,入口封死,久而被人遺忘。
但地圖上,有一處標記微微發亮正是血脊廊南口,距離此地不足百里。
林塵心中一震。
若真有此道,便可避開明面追殺,直趨北方雪嶺。更何況,既然是運送人材的舊路,必然設有隱蔽節點與補給點,甚至可能殘留未激活的傳送陣。
他將玉簡收好,又打開那張殘缺地圖。材質似皮非皮,觸手溫熱,竟像是某種妖獸表皮煉制而成。上面用血線勾勒出山川走勢,而在北方盡頭,赫然繪著一座孤峰,峰頂一碑沖天,碑文隱約可見四字:
逆命歸墟。
林塵呼吸一滯。
這不是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將地圖貼身藏好,正欲起身,忽覺腳下泥土松動。低頭一看,竟從瓦礫縫隙中伸出一只蒼白的手,五指扭曲,死死摳住地面。
“救…我…”
沙啞的聲音從地下傳來。
林塵心頭一緊,本能后退半步。但這聲音…不是幻覺。
他蹲下身,用力掀開碎石,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正是那夜與他一同沖向幽冥龕的年輕男子!
他還活著!
男子雙目緊閉,胸口微弱起伏,全身經脈呈現出詭異的灰黑色,顯然已被陰煞侵蝕大半。但最令人震驚的是,他的右手掌心,竟浮現出一道與逆命石殘片上極為相似的紋路,正緩緩流轉著微弱紅光。
林塵立刻明白此人果真是“碑奴”,血脈與逆命碑有所共鳴。也正因為如此,他在逆命石爆發時并未徹底死去,反而被某種力量庇護下來。
“醒醒!”林塵拍打他的臉頰。
男子艱難睜開眼,目光渙散片刻,終于聚焦在林塵臉上。
“你…還活著?”他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笑意。
“你也一樣。”林塵沉聲道,“告訴我,你是誰?碑奴是什么?逆命碑到底要做什么?”
男子喘息數聲,才緩緩開口:“我叫…楚昭。楚氏一族,世代守護逆命碑。三百年前,我族因泄露碑文遭滅門,僅余血脈流落四方,淪為奴籍。我們被稱為‘碑奴’,天生能感應逆命之力,卻不得靠近碑身,否則必遭反噬。”
“那你為何敢碰它?”林塵皺眉。
“因為…你是‘引碑人’。”楚昭盯著他手中殘石,“唯有被逆命石選中者,方可觸發其真正之力。而碑奴的作用,就是引導、調和、獻祭自身精血,助引碑人完成儀式。”
“儀式?什么儀式?”
楚昭苦笑:“逆轉命運,重定因果。但這代價極大…每一次啟動,都要付出一條與你命運相連的生命。我不是自愿沖上去的,是它…召喚了我。”
林塵渾身一震。
原來如此。難怪那晚逆命石震動,仿佛有所感應。它不是被動之物,而是主動選擇了他作為載體,又借楚昭之血完成了初步喚醒。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雪嶺?”他問。
楚昭點頭:“唯有在逆命碑前,才能真正解開它的封印。否則,你手中的殘石早晚會被其他勢力奪走,甚至引來更可怕的覬覦者比如‘命宮’的人。”
“命宮?”
“掌控天下命數的隱世勢力。”楚昭低聲道,“他們不允許任何人挑戰命運秩序。一旦察覺逆命之力復蘇,必會派出‘執命使’前來誅殺。”
林塵沉默良久。
命運?他一個連修煉都不敢的凡人,如今卻被卷入這種層次的紛爭?
可笑嗎?不。
他低頭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雙手,想起那些年躺在尸堆里聽著同伴哀嚎的日子,想起無數次在黑暗中計算巡邏間隙的夜晚,想起用銅釘撬開第一道鐵門時指尖流出的血…
他從未相信命運。
所以他才活到了今天。
“那就去雪嶺。”他站起身,伸手將楚昭拉起,“你指路,我扛人。”
楚昭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不怕我是騙你?”
“你若要害我,那一夜就不會救我。”林塵淡淡道,“而且,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還能耍什么花招?”
兩人相視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疲憊與決意。
他們開始動身。
沿途盡是殘垣斷壁,昔日森嚴的魔門禁地如今如同鬼域。偶爾可見幸存的魔修在廢墟中游蕩,或瘋癲嘶吼,或互相殘殺搶奪寶物。林塵二人盡量避開,靠殘石微弱的預警能力繞開危險區域。
行至午時,終于抵達血脊廊南口。
入口藏于一處崩塌的山谷底部,被藤蔓與亂石遮掩。林塵依循《陰獄巡典》所述,以黑色令牌插入巖壁凹槽,輕輕一旋。
地面緩緩裂開,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赤色甬道。熱浪撲面而來,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血腥混合的氣息。
“走吧。”林塵扶著楚昭邁步而入。
甬道內壁由暗紅巖石構成,表面布滿古老符文,每隔一段便鑲嵌一顆幽藍色晶石,提供微弱照明。腳下的地面略帶彈性,似曾經過特殊處理,能減輕腳步聲與震動。
走了約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一座小型驛站模樣的石屋。門匾上寫著“第三歇點”四個血字。
林塵謹慎推門而入,屋內陳設簡陋,但桌椅完整,角落堆放著幾具干癟的尸體,皆穿著押運官服飾。
他在柜中翻找,竟發現一箱未開封的干糧、兩套黑袍、一瓶療傷藥膏,甚至還有一本記錄驛站日常的冊子。
翻開一看,最新一頁寫著:
“七月廿三,押送第九批人材赴北獄。途中遭遇雪狼群襲擊,折損三人。據聞北獄老祖近日氣息波動頻繁,似有蘇醒征兆。上令加緊供給陰元精血,不得延誤。”
林塵眼神一凝。
北獄老祖?蘇醒?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選擇北行,未必只是追尋逆命碑那么簡單。或許,更大的風暴正在北方醞釀。
他將干糧與藥品分裝妥當,又替楚昭換上新袍。后者精神稍復,靠墻坐著,忽然道:“你知道為什么魔門要布‘九幽歸元陣’嗎?”
“為了復活老祖。”林塵答。
“不止。”楚昭搖頭,“他們在嘗試‘篡命’。”
“篡命?”
“借九百九十九名人材的怨念與死氣,強行扭轉一名死者的因果軌跡,使其重返陽世。而這,正是逆命碑所禁止的行為之一。所以當年魔門初建時,曾派人試圖摧毀逆命碑,結果全軍覆沒,領頭者化作石像,至今立于雪嶺之下。”
林塵心頭一震。
原來魔門的野心不止于修煉成仙,而是要顛覆生死規則!
難怪逆命石會對他們的陣法產生劇烈反應那不是巧合,是天道對褻瀆者的反擊!
“所以我們現在做的…也是逆天而行?”他低聲問。
楚昭沉默片刻,輕聲道:“逆天與否,不在行為,而在本心。魔門為私欲篡命,是逆;你為求生而違命,是抗。一字之差,天地懸隔。”
林塵怔住。
許久,他緩緩點頭。
夜幕降臨,二人繼續前行。
越往深處,溫度越高,空氣中開始浮現出淡淡的紅色霧氣,吸入后令人頭暈目眩。林塵取出藥膏涂抹鼻下,勉強維持清醒。
又行數十里,忽聽前方傳來水聲。
轉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 一條寬達十丈的赤色河流橫貫隧道,河水如熔金般流動,散發出刺鼻氣味。河面架著一座鐵索橋,銹跡斑斑,搖搖欲墜。
橋中央,站著一個人。
黑袍加身,背對二人,手持一根白骨杖,頭上戴著一副猙獰鬼面。
林塵腳步頓住。
那人緩緩轉身,鬼面下傳出沙啞嗓音:
“逆命殘石,交出來。我可以讓你痛快地死。”
林塵握緊銅釘,冷聲道:“你是誰?”
“命宮,執命使。”對方抬起骨杖,指向林塵,“你擾亂因果,罪該魂滅。此行終結于此。”
楚昭臉色驟變:“真的是執命使!他們來得好快!”
林塵卻不退反進,向前踏出一步,咧嘴一笑,鮮血再次從嘴角溢出。
“你說我罪該魂滅?”他聲音低沉,“可我從出生那天起,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不信命。”
“所以我才走到現在。”
話音未落,他猛地將逆命石殘片按入胸口,嘶吼一聲:“楚昭!你說需要血為引那現在,就用我的命,違一次天!”
紅光炸現!
殘石劇烈震顫,竟從他掌心飛出,懸浮半空,與楚昭掌心血紋遙相呼應。
剎那間,整條血脊廊劇烈震動,赤河翻涌,橋體崩裂。執命使怒吼一聲,揮動骨杖欲施法,卻被一股無形之力推開。
林塵只覺全身血液沸騰,意識被拉入一片虛無之境。
在那里,他看見了一座巍峨巨碑,立于風雪之中。
碑上,只有一句話:
“茍活者不死,逆行者不亡。”
然后,光芒吞沒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睜眼。
執命使不見了,橋斷了,河枯了。
唯有他與楚昭倒在岸邊,氣息奄奄。
但前方,隧道盡頭透出一抹雪白之光。
那是…北方的天。
風,終于帶來了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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