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 昂霄又不安了
第一千零四章昂霄又不安了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全文_風云小說第一千零四章昂霄又不安了 海外，龍宮。
幽暗的大殿內，牧長生束手而立，雙眸緊閉，素來古井無波的面龐卻微微顫抖，掩不住心中的驚懼。
‘我在做什么？’
此刻，呂陽設下的劇目已然功成而散，牧長生卻有復盤過往的習...
海浪無聲，卻暗流洶涌。
魏江楓盤坐于海底巖穴之中，雙目緊閉，體內紫氣如龍蛇游走，一縷縷自丹田升騰而起，在經脈中奔騰不息。那原本只是微弱一線的氣運之光，此刻竟已凝成一道實質般的紫色長河，貫穿四肢百骸，映照出他體內隱隱浮現的龍形虛影。
“果然…只要因果被強行扭轉，哪怕只是一瞬，也能撬動天命。”
他緩緩睜眼，眸光如電，穿透層層海水，直抵極遠之處的某一點。那一瞬，他仿佛看見了七千年前的舊事辰土逆轉，昂霄升空，法儀崩裂前的最后一聲悲鳴。
可現在不同了。
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棋子。
念頭落下，魏江楓猛然抬手，指尖劃破虛空，一道血痕浮現，鮮血滴落之際，并未散入海水，反而凝聚成符，懸浮于前。此符非金非玉，乃是以自身精血為引，借養生主殘存之意勾連天地法則所繪。
“以我之血，祭爾之名。”
低語出口，符驟然燃燒，化作一道赤芒射向深海盡頭。
幾乎同時，千里之外的龍宮深處，牧長生猛地抬頭，眼中金光暴漲。
“誰？！”
那一道血符竟無視重重禁制，直沖龍宮核心，最終停在那口沉眠萬載的古井之上。井中無水，唯有黑霧翻滾，隱約可見一道模糊身影蜷縮其中，似被鎖鏈纏繞，又似與整座井身融為一體。
血符飄落，輕輕貼上井壁。
剎那間，黑霧劇烈震蕩，一聲低沉嘶吼自井底傳出，帶著無法言喻的怨恨與不甘：“…魏、江…”
聲音斷續，卻如雷貫耳。
牧長生臉色大變，一步跨出，掌心金光凝聚，就要將那符抹去。可就在觸及之前，他忽然頓住。
因為那口井…動了。
不是震動，而是整個結構開始緩緩旋轉，仿佛某種古老機關被重新啟動。井壁上的紋路逐一亮起，竟是由無數細小的龍骨拼接而成，每一塊都刻著禁忌咒文，正是早已失傳的初圣龍篆！
“這是…第八祖龍的封印？”
牧長生瞳孔收縮，“不對，這氣息…比第八祖龍更早…難道是…”
他還沒來得及想完，井中之人突然睜開雙眼。
那不是眼睛。
那是兩團燃燒的星火，內里藏著一個時代的終結與另一個時代的開端。
“七千年了。”
聲音沙啞如砂石摩擦，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終于有人敢用血契喚醒我。”
牧長生退后半步，寒意從脊背蔓延至全身。
他知道眼前的存在是誰了。
初老龍君峰主。
傳說中，在法儀尚存的時代，曾有九大龍君共治天下，執掌九源真流。而初老龍君，便是九者之首，統御長流水本源，地位僅次于祖龍。后來法儀崩塌，八位龍君隕落或轉世，唯獨初老龍君下落不明，世人皆以為其早已寂滅。
可如今，他就在這口井里，活生生地存在著。
“你不是死了嗎？”牧長生聲音微顫。
“死？”井中人冷笑，“我只是被囚禁罷了。當年圣宗祖師爺親自動手，以逆辰之術封我神魂于井底，斷我與外界一切聯系，只為防止我干擾他的布局。”
“你的布局？”
“不，是你們所有人的布局。”初老龍君緩緩站起，黑霧退散，露出一張蒼老卻依舊威嚴的臉龐，“你以為牧長生你是主角？你以為魏江楓他是變數？呵…你們不過是棋盤上的卒子，而真正的對弈者，早在七千年前就已落子。”
牧長生心頭劇震。
“你說什么？”
“長流水從來就不只是一個孕育真龍的地方。”初老龍君盯著他，目光如刀，“它是鑰匙開啟‘彼岸’的鑰匙。而圣宗祖師爺想要的，從來不是重生成就金登之位，而是借無有天出世之機，徹底斬斷現世與彼岸之間的枷鎖，讓自己超脫。”
“超脫？”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擺脫因果束縛，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道主’。”
牧長生呼吸一滯。
他從未想過，牧長生自己的目標背后，竟藏著如此恐怖的野心。
“那你為何會被封印？”他艱難開口。
“因為我發現了真相。”初老龍君冷聲道，“我本該是第六龍君，執掌長流水，可在最后一刻，我察覺到了圣宗祖師爺的真實意圖他根本不想讓我復蘇，他要的是讓長流水徹底淪為工具，供他一人驅使。所以他提前動手，用昂霄逆轉辰土，破壞了法儀的核心平衡，再以因果之力將我鎮壓于此。”
“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都是假的。”初老龍君嘆息，“包括你所謂的轉世計劃，包括魏江楓重啟呂陽，甚至包括第八祖龍的孕育…全都在他的算計之內。他允許這些發生，是因為他知道，只要我在井底一日，他就永遠掌握主動權。”
牧長生渾身冰冷。
原來自己一直以為看穿了一切，實則仍在對方掌心打轉。
“那現在呢？”他問，“血符喚醒了你，是不是意味著…封印已經松動？”
“不錯。”初老龍君抬起手，井壁上的龍骨開始一塊塊脫落，“魏江楓雖不知詳情，但他以自身氣數強行抬升，引發因果漣漪，恰好觸動了當年我埋下的后手。那一道紫氣，便是開啟封印的引信。”
話音剛落，整座龍宮劇烈搖晃。
海水倒流，巖層崩裂，無數古老的符文自地底浮出，組成一座龐大的陣法，正圍繞著古井緩緩運轉。
“來不及了。”初老龍君望向遠方，“他已經察覺了。”
“誰？”
“圣宗祖師爺。”
下一秒，天穹炸裂。
一道白影自九霄降臨，踏浪而來，白衣勝雪，面容清癯，眼神卻冷若寒冰。正是那位傳說中的存在圣宗開派祖師，凌駕于萬千真君之上的至高人物。
“好大的膽子。”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片海域瞬間凍結。
“竟敢喚醒不該醒的人。”
魏江楓在千米之外感受到那股威壓，頓時五臟六腑如遭重擊，一口鮮血噴出。
“來了…”
他擦去嘴角血跡，咬牙站起，“但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與此同時，牧長生怒吼一聲，周身金光暴漲，化作一條百丈金龍，橫亙海面，直面那白衣身影。
“你到底想做什么？！”
圣宗祖師爺淡淡看了他一眼，如同看一只螻蟻。
“我只是想完成我的道。”
“你的道建立在億萬生靈的犧牲之上！”
“成大事者，豈拘小節？”祖師爺負手而立，衣袖輕揚，“七千年的布局，豈容你們幾個跳梁小丑毀于一旦？”
說著，他抬指一點。
虛空崩塌，一道白色光線貫穿天地，直取古井所在。
初老龍君冷哼一聲，雙手結印，口中念出一段晦澀咒語：
“龍骨為基，血魂為引，九源歸一，長流不息啟！”
轟！！！
整口古井轟然炸開，化作漫天碎石，而在那廢墟中央，一尊高達千丈的巨大龍影緩緩升起，通體漆黑，唯有雙目燃火，赫然是由無數龍骨重組而成的戰軀！
“這是…法儀殘骸拼湊的傀儡之身？”牧長生震驚。
“不錯。”初老龍君的聲音從龍影中樞傳來，“這是我最后的手段，也是唯一能短暫抗衡他的方式。”
兩股力量碰撞，天地色變。
白光與黑龍交織，爆發出毀天滅地的能量波紋，方圓萬里海域瞬間蒸發，露出干涸的海床。
魏江楓趁機疾馳而行，手中捏著一枚晶瑩剔透的丹藥元嬰丹。
“只要服下它，就能短暫獲得接近道主的力量…哪怕只有十息，也足夠改變戰局！”
可就在他即將吞服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溫和卻又不容抗拒的聲音：
“別碰它。”
魏江楓動作一僵。
“那是陷阱。”
回頭一看，竟是龍君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神色凝重。
“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一直在觀察你。”龍君沉聲道，“你以為這枚元嬰丹真是為了幫你突破？錯了。它是圣宗祖師爺故意留下的誘餌，一旦服用，你的魂魄就會立刻被其掌控，成為他新的容器。”
“容器？”
“不錯。他真正的目的，從來不是復活自己，而是奪取一個完美契合長流水的新身軀。而你，魏江楓，天生紫氣，血脈純凈，正是最佳人選。”
魏江楓渾身發冷。
難怪當初煉制此丹時，代丹鼎始終遮掩關鍵步驟；難怪每次服用都會夢見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
一切都是圈套。
“那現在怎么辦？”他低聲問。
龍君望向戰場，那里黑白交鋒已達巔峰，初老龍君的龍骨戰軀已被削去半邊，而圣宗祖師爺的白衣亦染上了斑駁血跡。
“只有一個辦法。”龍君緩緩道，“讓第八祖龍真正出世。”
“可是…沒有魂魄根基，怎么孕育？”
“有的。”龍君指向魏江楓，“你就是。”
“我？”
“你體內那道紫氣，不是偶然生成的。它是第八祖龍殘留在世間的最后一絲本源，因你與呂陽共鳴而覺醒。只要你愿意獻祭自身，就能點燃這縷火種，完成真正的孕育。”
魏江楓怔住。
獻祭自己？
這意味著死亡，意味著意識消散，意味著從此再無“魏江楓”這個人。
可若不這么做…
他看向戰場，初老龍君的戰軀正在崩潰，牧長生已被擊飛數百里，生死未卜。而圣宗祖師爺，正一步步走向古井遺址，似乎準備親自接手一切。
“沒有時間了。”龍君催促，“你必須立刻決定。”
魏江楓閉上眼。
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幼年孤苦，修行艱辛，一次次險死還生，只為求一線生機。他曾茍且偷生，也曾奮起反抗，但從未真正為自己活過。
而現在，命運給了他最后一次選擇的機會。
是繼續茍延殘喘，還是轟轟烈烈地燃燒一次？
良久，他睜開眼，嘴角揚起一抹釋然的笑。
“幫我傳句話給牧長生。”
“什么？”
“就說…”他將元嬰丹輕輕放在地上，“魏江楓，終于不再當人材了。”
說罷，他縱身躍起，直沖天際。
體內紫氣盡數爆發，化作一道璀璨虹橋，連接天地。
“以吾之身，祭祖龍之名！”
“以吾之血，啟輪回之門！”
“第八祖龍今日重臨！”
轟隆！！！
整個世界仿佛靜止了一瞬。
緊接著，一道嘹亮龍吟響徹寰宇，撕裂蒼穹，震撼古今。
在所有人見證之下，一頭通體銀白、鱗甲流轉星輝的巨龍自魏江楓消散處緩緩升起，雙翼展開，遮天蔽日，龍角如月，龍目似日。
第八祖龍，終現人間。
圣宗祖師爺首次變了臉色。
“不可能…沒有魂魄怎能出世？！”
“因為你忘了。”初老龍君的聲音從殘破戰軀中傳出，帶著勝利的笑意，“真正的祖龍，從來不靠魂魄存活。”
“靠信仰而生。”
“靠希望而存。”
“靠犧牲…而永恒。”
銀龍仰天長嘯，一爪揮下，白光破碎。
祖師爺的身影第一次出現裂痕，仿佛瓷器般寸寸剝落。
“這一局…”銀龍開口，聲音如鐘鼓齊鳴，“我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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