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 你要我給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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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靈界。
雖然重光已經遁走天外，然而仙樞的諸位真君卻沒有因此而松懈，畢竟能離開，自然也就可以回來。
同時，飛雪真君也一言驚醒夢中人。
說到底，心魔的誕生完全是玄靈界那位掌劫渡業仙君的...
“道友此言差矣，”鴻運神色平靜，眼中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冷意，“我雖不如真君神通廣大，但這些年行事，也從未出過差錯。若非我親身上陣，甘棠道之事怕是早就被人攪局。”
飛雪真君緩緩轉身，目光如霜，落在鴻運身上，仿佛要看穿他的每一寸皮骨，每一道神魂波動。
“你心中有疑。”她淡淡開口，聲音如雪落寒潭。
鴻運點頭，沒有否認：“是有些疑。陳太合的飛信中，言語蹊蹺，仿佛故意避重就輕，甚至有意誤導。他向來謹慎，不至于如此疏漏。我懷疑…有人在背后操縱。”
飛雪真君沉默片刻，忽然輕笑一聲：“你倒是越來越像當年的我了。”
鴻運一怔，隨即苦笑：“真君謬贊了。我只是不愿再被人牽著鼻子走罷了。”
“你怕的不是陳太合，而是重光。”飛雪真君緩緩道，“你懷疑他也在布局，甚至…早已開始。”
鴻運眼神一凝，沒有否認。
飛雪真君負手而立，目光落在窗外的云海之上，仿佛在遙望某個遙遠的過去。
“七千年前，我曾親手斬斷一條因果線，只為保你一命。”她緩緩道，“那時你不過筑基初期，卻已被卷入一場大劫之中。我本以為，那只是個開端，卻沒想到…你竟一路走到今日。”
鴻運沉默。
“你問我為何要你趨吉避兇？”飛雪真君轉過身，目光深邃，“不是怕你死，而是怕你迷失。”
“迷失？”鴻運低聲重復。
“你一直在算計，一直在布局，甚至不惜以自身為棋，去試探那未知的未來。”飛雪真君語氣平靜，卻字字如針，“可你有沒有想過，當你算計得越多，你離‘你’就越遠？”
鴻運心頭一震。
“我…從未迷失。”他低聲道。
“真的嗎？”飛雪真君反問，“你可還記得，你最初的目標是什么？”
鴻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飛雪真君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在等他回答。
良久，鴻運緩緩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七千年前的畫面 那時的他，還是個初入修真界的少年，心懷熱血，渴望長生，渴望擺脫命運的枷鎖。
可如今…
他睜開眼，眼中多了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
“我…想活著。”他最終說道。
飛雪真君輕輕點頭：“那就活著。但別忘了，活著不是茍且偷生，而是為了…看見未來。”
鴻運沉默良久，最終拱手一禮：“多謝真君指點。”
飛雪真君沒有回應，只是轉身望向窗外，仿佛那云海之中，藏著什么她不愿說出口的秘密。
鴻運離開飛雪寢宮后，心中卻并未輕松。
他總覺得，飛雪真君今日之言，似乎另有深意。
“她到底想告訴我什么？”他喃喃自語。
他沒有回補天峰，而是直奔甘棠道。
他要親自去看看，陳太合到底在隱瞞什么。
甘棠道，地處南荒邊陲，靈氣稀薄，修士稀少，素來是宗門邊緣之地。
可如今，這里卻聚集了數位筑基修士，甚至還有兩位金丹長老坐鎮，顯然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鴻運降下遁光，剛落地，便被一位中年修士攔住。
“你是何人？擅闖甘棠道，可知罪？”
鴻運神色不動，抬手一揮，一道金光飛出。
那中年修士臉色一變，立刻單膝跪地：“屬下參見鴻運峰主！”
“起來吧。”鴻運淡淡道，“陳太合可在？”
“回稟峰主，陳長老正在議事廳，與諸位長老商議要事。”
鴻運點頭，徑直走入議事廳。
廳中已有數位長老在座，見他進來，皆是神色一變。
“鴻運師弟。”陳太合起身，面色平靜，“你怎會來此？”
“我收到你的飛信，說甘棠道有異。”鴻運緩緩坐下，目光掃過眾人，“可你飛信中所言，似乎與事實不符。”
陳太合眉頭微皺：“愿聞其詳。”
“你說甘棠道有妖魔作祟，需我前來鎮壓。”鴻運語氣平靜，“可我一路而來，未見妖氣，也未見異象。倒是…你們幾位，似乎早有準備。”
眾人神色微變。
“鴻運師弟，此事復雜，還請聽我細說。”陳太合沉聲道。
“不必。”鴻運擺手，“我只想知道，你們到底在隱瞞什么？”
陳太合沉默片刻，終是嘆息一聲：“師弟果然聰慧。”
他緩緩起身，走到廳中，抬手一揮，一道法陣亮起，將整個議事廳籠罩。
“此事，與重光有關。”他低聲道。
鴻運眼神一凝。
“重光…早已布局甘棠道。”陳太合繼續道，“他暗中扶持一支散修勢力，借以牽制宗門，意圖在宗門內部安插心腹。我們本欲將其鏟除，卻沒想到…那支散修背后，竟有劍閣的影子。”
“劍閣？”鴻運眉頭皺起。
“不錯。”陳太合點頭，“劍閣派出的伏妖真人，便是重光的靠山。他此次前來，名義上是剿滅妖魔，實則是為了護住那支散修勢力。”
鴻運沉思片刻，緩緩道：“所以，你才寫信讓我來？”
“是。”陳太合點頭，“你與飛雪真君關系密切，若你出面，劍閣那邊也不敢輕舉妄動。我們便可趁機將那支散修勢力連根拔起。”
鴻運沉默。
他終于明白，飛雪真君為何會說“你心中有疑”。
原來，她早已看穿這一切。
“你可曾想過，重光為何要扶持那支散修？”鴻運忽然問道。
陳太合一怔：“自然是為將來布局。”
“不。”鴻運搖頭，“他是在試探我。”
“試探你？”陳太合不解。
“他想看看，我是否還會像七千年前那樣，被他牽著鼻子走。”鴻運冷笑，“可惜，他不知道…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
他起身，目光冷冽：“既然他想玩，那我們就陪他玩玩。”
陳太合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師弟，你…打算怎么做？”
鴻運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會去找伏妖真人，親自問問他，劍閣為何要插手此事。”
“然后呢？”
“然后…”鴻運眼中寒光一閃，“我會讓他后悔來這一趟。”
與此同時，在甘棠道外的某座山峰上，一位身著青袍的修士靜靜站立，望著遠方。
“鴻運果然來了。”他低聲自語，“看來，重光師兄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他抬頭望天，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只希望，你別讓我失望…鴻運。”
鴻運離開議事廳后，便直奔甘棠道外的密林深處。
他心中已有計較，既然重光在試探他，那他就順勢而為，將計就計。
不多時，他便來到了一片幽深的山谷前。
此地靈氣稀薄，草木枯黃，仿佛被某種力量侵蝕，連靈脈都變得殘缺不全。
鴻運負手而立，目光如電，掃過四周。
“伏妖真人，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便從虛空中踏出。
那是一位身著青袍的中年修士，面容冷峻，眉心一點金紋若隱若現，正是劍閣派出的伏妖真人。
“鴻運峰主，果然名不虛傳。”伏妖真人淡淡一笑，“竟能一眼看出我的藏身之處。”
鴻運微微一笑，語氣平靜：“你既然來了，想必是有所準備。我只想問你一句劍閣為何要插手此事？”
伏妖真人神色不變：“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奉誰的命？”鴻運目光微冷。
伏妖真人沉默片刻，緩緩道：“重光。”
果然如此。
鴻運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平靜：“重光讓你來，是想借你之手，試探我？”
伏妖真人點頭：“他想看看，你是否還如七千年前那般，容易被牽著鼻子走。”
“那你覺得呢？”鴻運緩緩抬手，掌心雷光閃爍，神霄雷隱隱躍動。
伏妖真人目光一凝，體內金氣涌動，顯然也已進入戰斗狀態。
“我覺得…你變了。”他緩緩道，“當年那個被他輕易算計的鴻運，已經死了。”
“那你是來試探我的底線？”鴻運嘴角微揚。
“是。”伏妖真人毫不掩飾，“若你依舊執著于過去，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有趣。”鴻運輕笑，“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有這個本事。”
話音未落，他便猛然出手！
一道神霄雷自掌心激射而出，撕裂虛空，直奔伏妖真人而去！
伏妖真人冷哼一聲，手中長劍一揮，一道金色劍氣迎上！
雷光與劍氣碰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震得四周山石崩裂，草木焦黑！
鴻運身形未動，眼中卻閃過一抹戰意。
“劍鋒金，果然不凡。”
伏妖真人亦是神色凝重，手中長劍微微震顫，顯然剛才那一擊，也讓他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你比傳聞中更強。”他低聲道。
“你也不弱。”鴻運點頭，“但你錯了。”
“錯在哪兒？”
“你不該來試探我。”
話音未落，他便再度出手！
這一次，他動用了小劫主的力量！
剎那間，天地間的氣機仿佛被他牽引，一股無形的劫意彌漫開來，仿佛要將伏妖真人卷入某種不可逆轉的命運之中！
伏妖真人臉色一變，立刻催動體內金氣，試圖掙脫這股劫意。
可他越是掙扎，那股劫意便越是沉重，仿佛有無形的鎖鏈，正將他一點點拖入深淵！
“你…竟然能操控劫數？！”伏妖真人驚怒交加。
“你還不明白嗎？”鴻運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冷意，“我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擺布的棋子了。”
伏妖真人咬牙，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那又如何？你以為你能改變一切？”
“我不需要改變一切。”鴻運淡淡道，“我只需要活下去。”
“活下去…”伏妖真人喃喃重復，忽然笑了，“好一個活下去。看來，重光師兄的判斷沒錯，你果然…是個危險人物。”
“那你現在，還敢試探我嗎？”鴻運看著他，眼神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伏妖真人沉默良久，最終緩緩收劍。
“我認輸。”他低聲道，“你比我想的更強。”
鴻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伏妖真人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復雜：“重光師兄讓我來試探你，若你依舊執著于過去，那他便會徹底放棄你。可現在…他恐怕會更想殺你。”
“我知道。”鴻運點頭，“但他不會成功。”
伏妖真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終轉身離去。
鴻運站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卻并未輕松。
他知道，這一戰只是開始。
重光不會善罷甘休，而他…也必須做好準備。
數日后，甘棠道之事圓滿落幕。
那支被重光扶持的散修勢力被徹底鏟除，劍閣也未再插手。
陳太合對鴻運的果斷與手段，更是刮目相看。
“師弟，你這次做得很好。”他在議事中稱贊道，“重光那邊，恐怕會更加忌憚你了。”
鴻運淡然一笑：“他忌憚我，說明我還有價值。”
陳太合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最終沒有再多說什么。
而鴻運，則在返回補天峰的路上，收到了飛雪真君的傳訊。
“你做得很好。”傳訊中，飛雪真君的聲音依舊清冷，“但別忘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鴻運望著天際，心中卻一片清明。
他知道，飛雪真君說得沒錯。
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而他，也必須變得更強大。
否則，便無法在這場棋局中，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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