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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縣試發案,童生張榜

  “‘出縣’詩文術,竟如此強橫...!”

  李云霄呆若木雞,面色死灰,身軀忍不住顫抖。

  他自幼飽讀詩書,才華橫溢,更是江陰縣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然而,今日卻在一介寒門士子面前,敗得如此徹底。

  他引以為傲的云霄詩文術,在江行舟的云深處詩文術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出縣”級詩文術的威力,對其它普通詩文術,那是碾壓級別。

  他渙散的瞳孔內一陣劇烈刺痛,悶哼一聲,喉間腥甜翻涌,踉蹌后退回眾蒙生之中。

  ...

  江行舟駕馭云霧從天空飛落,散去“云深處”詩文術,回到百名蒙生之中。

  他突然看到,青銅簡牘發出清越鳴響:

  [李云霄,文道受挫,靈臺蒙塵。削道行-1000!]

  [李云霄,質疑圣裁,妄動嗔念,血脈逆流,再削道行-2000!]

  [陸鳴,神思渙散,道行-100!]

  [韓玉圭,心如死灰,道行-200!]

  [曹安,氣機滯澀,道行-150!]

  圍觀蒙生人群中響起細碎私語,幾位平日交好的世家子弟別過臉去,不忍看李云霄遭文心反噬的慘狀。

  陸鳴手中折扇“啪”地折斷。

  韓玉圭更是面如金紙。

  青階前香爐煙火被突如其來的文氣紊亂震蕩,撕扯得支離破碎。

  他們自幼信奉的“世家貴胄,天生文脈”之說,遭到重挫。

  “唉,幾位這是何必呢!”

  江行舟輕振袍袖,暗自搖頭。

  三千點道行,這是蒙生小半年苦讀才能修來。

  童生試不過是叩響文道的第一塊階石,第一道大劫。以后文道之路,這種打擊比比皆是。道行不進反退,文道可是會止步不前。

  ...

  蔡巣拍了拍青袍補子上的白鷴,望著李云霄再也無法嘴犟黯然無聲退下,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昨夜李府那盞鮫綃燈還晃在眼前。

  他若非擔心李云霄心態崩潰之下,當眾說出昨夜李府密談丑事——否則,定要三十棍殺威棒伺候。

  “肅靜!”

  蔡巣轉身對眾蒙生,冷冽告誡道:“文道如煉,圣裁似爐。縣試排名已定,諸位蒙生若再有人生事,膽敢質疑文廟圣裁,本官定不輕饒!”

  ...

  蔡巣也懶得在理會李云霄,吩咐縣試發案。

  朱漆大門轟然中開,匾額上“在明明德”四字,金光閃閃。

  數十名皂靴衙役魚貫而出,排成左右兩排,手持鳴炮和號子,鳴炮吹號。

  “砰~砰~砰~!”

  “噼里啪啦”的爆竹炸響,空氣中彌漫著煙硝。

  聚集在縣學門前的數千上萬人潮,頓時轟然退散,像被朱筆劃開,騷動起來。

  “放榜了!”

  “快看,文廟三響,誰中了這童生案首?!”

  “江南文脈,素來被我等世家掌握。

  我韓府更是江陰世家翹楚,江陰文氣如田畝,爾等士子攢下的才氣,不過是我韓家倉廩中一石陳年舊粟。

  這童生案首,舍我玉圭取誰!”

  韓府韓明遠老爺子朗聲大笑,腰間玉帶綴著的進士金章嗡嗡震顫。正是他的帶領下,韓府在江陰世家的地位,逆流而上。

  “都讓讓,別擠!

  縣試發案,本官頌名號!”

  縣尉趙鐵山拿著一張卷起的大紅榜,張貼在門外的告示欄。

  縣衙告示欄,落第紅箋。

  縣試考試揭曉,考卷全數拆開彌封,用姓名發案,謂之「發案」,每次發案鳴炮用吹手。

  取列第一名者,曰「縣童生案首」,此項榮譽,可獲縣頭等嘉獎。

  取前五名者,為「縣童生前五」,此項榮譽,可獲縣嘉獎。

  前三十名,為[縣童生],入縣學,可月領朝廷俸祿。

  其余皆淘汰。

  縣尉趙鐵山在縣學院的紅榜前,高聲頌錄取童生的名號,每念一名便展開其在紅榜的排位。

  同時,每念一個名字,紅榜便游出一條微不可察的金絲,順著地脈鉆入對應考生祖宅祠堂——此乃文廟縣試蔭功,科舉及第登科者會增加整個家族的文運。

  紅榜緩緩依名次展開的剎那,

  滿街忽然寂靜。

  “江陰縣試發案!”

  趙鐵山聲如裂帛,聲震五里,“甲等第一,童生案首,江行舟!”

  待看到童生案首,韓老爺子的目光,不由為之凝固,氣的長嘆一聲跺腳,再也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甲等第二,韓玉圭...”

  “甲等第三,曹安...”

  “甲等第四,李云霄...”

  “甲等第五,陸鳴...”

  “...”

  “甲等第十,顧知勉...”

  “學生在!”

  顧知勉大喜,連忙應聲。

  “顧生竟然考了第十...哼,真是好運~!”

  “也就是薛府私塾照拂他,否則哪里輪得到他一介寒門考中童生甲十~!”

  幾名早在首場就落榜的江陰世家少年,手持文扇,不由羨慕的眼神望向他。

  寒生顧知勉充耳不聞,卻想起昨夜抄經時硯中映照明月。

  這幾位膏粱子弟永遠不會明白,當他們在錦繡堆里吟風弄月時,他這寒門子弟是怎樣蘸著漏屋冷雨,抄撰春秋。

  ...

  眾蒙生聚在熱鬧的紅榜前,翹首以盼,卻是注定了要失望——上千名蒙生赴考,僅錄取前三十名,考中的可能性太低了。

  一名穿洗褪色絳紫襕衫的白發老者在人群中聽趙縣尉頌號,卻苦苦等不到自己的名號。

  他佝僂的脊背弓如蝦米,咳聲似破舊風箱在空谷回響,神情充滿失望...

  他已經童生試五十載,屢考不中。

  如今頭昏眼花,此生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丙等第十,張游藝!...哪位是張游藝?...立刻進縣學,授予縣童生袍!”

  趙鐵山念完三十名童生中的最后一名,嚷道。

  白發老者正滿臉沮喪,忽然聽聞縣尉頌自己的姓名,神情巨震,滿目皆是不可思議。

  “我~,學生張游藝在此!

  老夫...老夫中了童生,哈哈~!蒼天有眼啊,老夫七十二,竟考中江陰縣的童生了!

  屠夫小兒,你可敢再小瞧老父了!”

  白發老者在人群中高舉雙手,癲狂大笑,顫巍巍的襕衫上,淚流滿襟。

  在一旁攙扶著白發老者的張屠夫,聞聲也懵了。他難以置信,狂喜道:“不敢不敢!老爹,您可是給咱們老張家長臉,光耀門楣!”

  “哼,小兒好不懂事!”

  白發老者頓時冷眼,十分不悅。

  張屠夫頓時驚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給自己兩個嘴巴子,賠笑道:“說錯話了,兒給自己掌嘴!您老這是給咱張家村都長臉,咱張家村至今就出了您老這一個童生!”

  “這才對嘛!”

  白發老者不由喜笑顏開,“江陰河西的張家村,可不就出了咱這一個童生!

  ‘君子遠庖廚’,咱老張家寒門驟貴,要體面。

  從此以后,你這屠豬刀再不能沾葷腥,以免污了文運!”

  “是,是~,老爹您說了算!”

  張屠夫擦著額頭的汗水,腰間殺豬刀嗡鳴劇顫。

  不做這屠豬販肉的生意,他該做何營生?

  周遭人潮的轟然大笑。

  “張屠夫,承蒙你老爹的文運,你這是要改行了啊~!”

  ...

  春桃小丫鬟片子擠在擁擠的人潮之中,踮起腳跟,翹首以盼。

  看到紅榜榜首,縣尉趙鐵山頌號,她目光一亮。

  “甲等第一:童生案首——江行舟!

  呀,江公子考中了,告訴大小姐去!

  縣試考了一天,天都黑了,小姐定然是等急了!”

  她頓時雀躍,也顧不上聽剩下的名號,轉身撒丫子往薛國公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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