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白大磨,翻手為云,照鬼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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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劍瞪眼，這就看不懂了。
仇煙玉手在眼前一抹，眼神明亮，又兼見多識廣，她到底看出幾分名堂：“似乎是春分身？”
節氣功第四節氣，曰春風身法。
這一層次陰陽參半，練的正是陰陽均分的身法平衡。
可這祁勝居然將這一節氣與驅物術相結合，借以召來的寶劍，付諸陰陽之奧義，活生生將王志全的陰陽氣場給拆解掉。
前一刻還以為無敵的‘陰陽引’。
下一刻就成土雞瓦狗，根本不堪一擊。
“這祁勝竟強橫如斯！？”
王志全也被驚著，好在他斗法經驗不少，眼見任憑他如何變化‘陰陽引’都難抵擋數百利劍。
當即再不猶豫。
“陰陽大磨！”
“起！”
王志全兩手托舉，一方黑白磨盤迎風就漲，落在其頭頂。
轟隆隆。
艱難轉動。
隨著大磨轉動，瞬間接管陰陽氣場。
嗤嗤嗤！
猛上強度，那一口口寶劍頓時就被消磨成齏粉。
擋住了！
“大師兄，這是什么寶貝？”
王靈一驚忙問。
磨盤？
沒聽過啊！
胡沖也驚疑：“沖氣洞有絕學曰‘陰陽引’，氣場能攻能防，有至寶曰‘陰陽境’，陽面照生陰面照死。”
但這大磨真沒聽過。
胡沖左右看看，正待找人打聽打聽此寶到底什么名堂。
然而還沒來得及。
就只見——
祁勝張口祭出一道金光，金光中赫然是一金珠，望著空中磨盤輕輕一碰。
啪的一聲。
金珠與磨盤同時落地。
“來！”
祁勝隨手一招，二寶頃刻回轉。
王志全兩眼一瞪：“好妖孽！敢收吾寶！”
他怒極，約束陰陽來攻祁勝。
祁勝左手拿著金珠與磨盤，右手探出輕輕一翻——
轟隆隆！
隨著他的翻掌，天地似乎都在翻轉。
頃刻間，王志全就被大地翻涌的土石死死鎮壓再難動彈。
祁勝，贏了。
“這也太輕松。”
王靈眨眨眼。
四絕哎！
王志全哎！
這么輕松就被搞定了？
她看看長身而立的祁勝，再看看難以翻身的王志全。
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不止王靈。
在場許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祁勝發問：“王志全，你可服氣？”
王志全身子被壓在小山下，只有腦袋在外，他的嘴巴比他的身子還要硬：“我不服！有膽放我出來，再做一場！”
傻的吧？
祁勝好笑：“那便等你何時服氣，再出來吧。”
他招手攝來一塊巨石，掐個訣捻個咒，大石落下，那山土石頓時熔鑄一體，與光明頂緊緊相連，再難撼動。
“祁勝！”
“武夫！”
“有膽放我出去！”
王志全原本還在叫囂，恁地不服，但在大石落下之后，壓迫感上來，周身一緊再難吐氣開聲。
場上。
四旁。
一眾親傳面面相覷。
祁勝笑看眾人：“還有哪位師兄師姐賜教？”
賜教？
誰還敢惹你？
沒人搭話。
胡沖出來打圓場：“師弟好大神通。”
他看向周圍：“我等雖在不同洞府，但都屬幽冥宗，皆在大有山，同門情誼深，自當以和為貴。”
胡沖最喜交朋友，他與在場一眾親傳或多或少都有交情。
此刻出聲，眾人便順驢下坡。
蘇劍上前，先沖胡沖抱拳：“恭喜胡兄，玉井洞中出了一位不世天驕。”
又沖祁勝拱手：“在下金霞洞蘇劍，現居觀云臺，祁師弟得空常來常往。”
金霞洞。
祁勝還真聽過。
昔日在二一降神峰晉升錄名雜役時，當時的管事覺得祁勝有潛力，便介紹他去金霞洞當武師護法。
祁勝沒去。
得虧沒去。
看看玉井洞就知道，在這些仙山洞府中，武師、護法低人一等，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不過多少也有緣分。
祁勝笑道：“一定一定。”
一眾人說著話，就往里走。
至于廣場上，一座小山突兀聳起，約有四五層樓那么高，山下壓著王志全，沒人敢為他說話。
倒是有兩個同屬沖氣洞的親傳——
一個叫‘索魚’。
一個叫‘隋行’。
在胡沖、祁勝、蘇劍等人離開之后，二人湊上前：“大師兄！莫要著慌，我們來救你。”
他們一個在下面扒。
一個爬上去想搬開巨石。
但任憑他們使出吃奶的力氣，就是拔不開搬不動。
索魚皺眉，他拉著隋行退后兩步，跟王志全道一聲：“大師兄當心。”
隨即祭出飛劍——
一聲刺耳響聲，伴隨火星四濺。
嚇了索魚一大跳。
他忙扭頭一看，瞧見祁勝沒來這才放心下來。
但這小山真是絕了。
隋行拉住索魚，貓著腰到王志全跟前：“大師兄稍候，索師弟在此看護，我這就將三處下院的武師全都叫來，定能將這山推平、移走。”
王志全不能說話，直點頭。
索魚沉聲道：“隋師兄速去速回。”
“省得。”
隋行即刻動身。
光明頂，大殿中。
一眾親傳都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刺耳聲響，一個個下意識看向祁勝。
卻見祁勝面不改色，仍與胡沖、蘇劍說說笑笑。
倒是王靈。
她跑到門口看了一眼，一陣驚奇，又跑回來湊在祁勝耳邊小聲說話：“隋行、索魚正在搭救王志全，但沒救成。”
祁勝笑：“不必管。”
救成救不成的，他心里有數。
他此番鎮壓王志全，又跟先前鎮壓孟霍、高明不同。
這次鐵了心要立威，‘驅物之術’火力全開，成千上萬的土石匯聚成山，又使了個大成技‘賦靈’變化，賦予每一塊土石以靈機，使其融為一體鐵板一塊。
又使了個‘怪石之術’的高階變化，名曰‘山神’。
將那小山與整個光明頂連為一體。
想推倒小山？
能推平光明頂再說。
僅憑蠻力？
漫說兩個仙道修士，就是再來百十個力士也休想撼動半分。
隨他們折騰。
光明頂，光明殿。
眾人落座，濟濟一堂。
趁著這個難得的場合，祁勝與眾寒暄見禮過后，朗道：“諸位也知，我出身降神峰，曾多次降神。那人間多鬼怪。全憑武力很難打殺、磨滅。”
祁勝開門見山：“我如今棄武修仙，早就想尋一超度鬼怪的法門，亦或相關法器，但玉井洞中尋不見，不知諸位可有指教？”
他現在一切向好，但仙武同修消耗太大，特別是《死人經》，這是用功大戶。
又有《流珠白雪丹》跟《紫霞陣圖》尚未啟動。
祁勝太缺功。
那‘熾燃鬼’雖是長期飯票，但他卻不愿磨洋工。
他想根除‘熾燃鬼’，想完成任務賺一波大的。
這就不能指望‘陽升拳’。
一拳一拳殺，猴年馬月也殺不完。
思來想去只有倚仗法術。
但玉井洞中多的是煉丹法門，也有能夠殺鬼度鬼的小法術，卻都不上臺面，甚至還未必比得上‘陽升拳’。
于是趁著這個場合，近二十位親傳來自大有山各大洞府，人人見多識廣，或許能有收獲。
祁勝翻手取出一物，似錐。
“此物曰‘雷音錐’，內含十八層禁制，威能不小。”
“發時一溜雷火。”
“持寶之人如若功候精純，能念動即發，一聲迅雷，人即立斃。”
他手持雷音錐，看向眾人：“若有此類法門或是法器，我愿以此寶兌換。若是不夠我還能加。”
話音落。
殿上一陣議論。
胡沖、王靈則對視一眼。
胡沖無奈。
王靈捂著嘴笑。
這‘雷音錐’是玉井洞長老孟霍的看家法器，招惹祁勝被奪走，這會兒卻用來兌換法門。
“這下子那孟長老可休想再討回去。”
王靈咯咯笑。
胡沖也不在意。
他能幫高明討還珠玉算盤就已經是厚著臉皮，這是他跟高明感情還行。
孟霍？
真不熟。
祁勝怎么用‘雷音錐’，胡沖懶得管。
但有一點——
“師弟有所不知。”
“因人間厲鬼橫行，我等仙師雖鮮少親自下凡，但麾下武師卻多有降神。”
“如超度厲鬼這一類的法器，行情極好，一出現就被哄搶，幾乎全都有主。”
胡沖跟祁勝低聲道：“雷音錐換不來。”
這很合理，簡單的供需關系而已。
祁勝道：“那就兌換法術。”
他看向蘇劍、仇煙等一眾親傳：“相關法術即可，無論難易。”
眾人倒也眼饞‘雷音錐’，但要說此類法門，有些洞府中倒也的確有，可都是密不外傳，在場的親傳弟子甚至都沒能得傳，即使得到傳授也萬萬不敢私相授受。
本門法術想都別想。
那就只有自己在外私下得來。
仇煙此時出聲：“早幾年我曾在外偶得一術，名曰‘照鬼現形之術’，能祭煉一方明鏡照見鬼怪，使其現出原型。”
祁勝聞言一喜：“此術妙哉！”
仇煙卻道：“妙則妙矣，卻有兩個難點，一是明鏡難得，越是好的法器，施展此術威力越大。二則，此術須以目光在明鏡上虛書符一道，曰‘顯形符’，同時又要結手印，曰‘金剛獅子印’。”
其實‘明鏡’還好說，只要放低要求總歸還是能夠尋見。
但后者就太難——
且不說顯形符本身的難度，單單是‘虛空書符’這一點就難如登天。
神魂強大，才能目光如炬。
炯炯有神，才能做到以目光虛空書符。
這是極大門檻。
尋常修士打坐練氣，達不到那種程度。
唯有天賦異稟，得天獨厚先天神壯，才有‘虛空書符’的基礎。
后天難養成。
至于‘金剛獅子印’，須以自身陽剛氣血鑄就，至剛至陽，這對其他仙師而言極難，但對祁勝來說反倒簡單。
“照鬼現形之術。”
“就是它了！”
祁勝果斷拿下。
照鬼現形之術：未入門（2899）
光明頂之行圓滿結束。
經此一役，祁勝算是在筆架峰站穩腳跟。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招收弟子。
這就不必祁勝親自出馬，有麾下武師配合仙師下山物色即可。
他穩坐‘摩云天’，奮力苦修。
但又不只在‘摩云天’，不止是修行。
聚會后的第十天。
四月初十。
這日，祁勝爬云，直奔‘二一降神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