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鄭板橋真跡?_重生鑒寶:我真沒想當專家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 第273章鄭板橋真跡?
第273章鄭板橋真跡?←→:
亮馬河粼光閃閃,空氣中倘佯著幾絲初秋的清涼。
電話嗡嗡的一震,林思成順手接通:
“吳司長,會議通過了?謝謝吳司長…”
“啊,要參觀?領導放心,我們肯定做好接待工作…”
“后天還有個協調會?好,我會準時參加…好的,吳司長再見…”
只說了三五句,等他掛了電話,王齊志轉過頭:“吳暉吳司長?”
“是的,說是昨天下午開的會,會議決定:文物局主持,協調地方考古機構聯合發掘,同步組織專家實地指導。不過依舊以原勘探單位為核心…”
原勘探單位,不就指的是之前林思成臨時組織的考古隊?
王齊志點點頭:這么多人折騰這么久,不就為了這個?
算是沒出意外。
“那研究呢?”
“暫時還沒做計劃,說是要等文研院和故宮陶研所參觀完研究中心和實驗室再看。”
王齊志不以為意:不怕他們參觀,就怕他們不來。
等看過研究中心和實驗室,不敢說讓每一位專家都心服口服,至少不會再有人質疑他們的研究能力。
如此一來,也算是達到了林思成的初步預期。
王齊志松了一口氣:“要不要提前通知一下,早做準備?”
林思成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這是正式的學術參觀,文物局這邊肯定要給學校發函。而不管是研究中心還是實驗室,不管參不參觀,每天的活都得干,沒什么可準備的。
像黃教授、田所、高隊這邊,通不通知都行。但不排除會走漏風聲,把消息漏到山西那邊。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索性不通知的好。
師生倆嘀咕了幾句,三輛車停在了車場。樓頂上四個大字映入眼簾:昆侖飯店。
門童打開了車門,一行人進了大廳。
看了指引牌,林思成瞄了一眼。
共鑄夢想,走向世界:西冷印社2008年京城專場藝術品拍賣會。
“專場?”林思成抬起頭來,“葉表姐,你不是說,這兒是西冷的春拍嗎?”
葉安寧的眼神躲閃了一下:“我…我記錯了!”
林思成“呵”的一聲:你是怕說了,我不來。
因為相對而言,專場的拍品要比春秋兩季少很多,質量也要差很多。如果專程來趟京城,那肯定犯不上。
但如果湊巧碰上,那肯定會來看一看。就像這次:正好路過,時間也夠。
迎賓來引路,一群人上了二樓。
兩南兩北,四座展廳,喧鬧而又擁擠。
今天是預展期的最后一天,人格外的多,王齊志左右瞅了一圏:“字畫古籍、文房篆刻、名家西畫、當代藝術與雕塑…去哪一間?”
“先看字畫吧!”趙修能回憶了一下,“我昨天看圖冊,這次專場名家作品挺多!”
“對對”葉安寧猛點頭,“看字畫!”
林思成無可無不可,王齊志卻瞪了她一眼。
你當她為什么硬拽著林思成看什么拍賣會?因為保利春拍的時候,她自動請纓到山西征集。結果光顧著跟林思成后面湊熱鬧,沒完成任務。
要是秋拍再拉胯,她這個顧問助理還干不干了?
正好這次順路來京城,就想拉林思成過來幫她看一看,看能不能湊個巧:比如這次在西冷流拍,但東西又不錯,葉安寧就能趁機拉到保利秋拍。
別說,這樣的挺多,基本各個拍賣會都有。
看了嘉賓證,幾人進了大廳。
地方挺大,但東西更多:中間是方柜,兩邊是立柜,就連中間的隔墻上也掛滿了字畫。
字帖、對聯、扇面、詩作、古畫、手札、古籍冊頁,乃至字畫初稿。
人也不少,熙熙攘攘,嘈嘈鬧鬧。
剛進門,葉安寧拉著林思成的袖子,來到了最中間的展柜。
但人太多,沒擠進去。
林思成仰著脖子,但展柜前圍的密不透風,他想瞄一眼都看不到。
“是啥東西!”
葉安寧一臉神秘:“先不告訴你,待會嚇你一跳!”
“你畫的畫?”
“什么呀?”
葉安寧抿抿嘴,白了他一眼。
剛好有人離開,葉安寧拉著他的袖子擠了進去。
林思成瞅了瞅,一臉古怪。
厲害了,乾隆御筆?
底下有卡牌:
弘歷(17111799)行書七言聯。
絹本對聯。
1748年作。
識文:嵐來氣挾蹛林遠,漲落波奔滄海深。
款識:乾隆戊辰清和月上瀚。御筆。
鈐印:干(朱)隆(朱)
再看估價,RMB:380,000450,000。
林思成暗暗一嘆:如果是真跡,三十多萬買一個字夠不夠?
葉安寧一臉期待:“怎么樣?”
林思成端詳了好一會:“你要拍?”
“我又不搞收藏?”葉安寧壓低聲音,“我是讓你撿漏!”
林思成笑了笑。
乍一看:好家伙,乾隆御寶?再一看價格,保準倒吸一口涼氣:才三四十萬?
自然而然,就會冒出撿漏的念頭。
但別奇怪,這樣的情況每年都有。國內國外各大拍賣行,每年上拍的乾隆御筆差不多在一千件以上。有的時候,估價十多萬的都有。
究其原因:偽作太多。
據故宮博物院統計,光是有據可查的,乾隆一生留下的書畫真跡有四萬多件。晚清到民國的仿作,則在十倍以上。
拋開仿作,就說這四萬多件真跡:由翰林院詞臣代筆的,占百分之七十以上。
四十萬再加三萬,這是多少?
重點在于,乾隆的筆力和畫功都只是一般,字為程式化行書,畫風平直,匠氣過重。
說直白一點:沒什么個人特色,詞臣極容易仿筆。但因為用的是貢紙、貢墨、又是在乾隆時期創作,讓現代鑒定的難度直線飆升。
所以,既便紙對、墨對、印對,但除非《石渠寶笈》著錄,或有據可查是乾隆親筆的重大歷史題材,或留有后來名家頂級鑒藏印,其余一律歸為代筆。
這三種,還不到乾隆所有作品中的千分之五,而這其中的百分之九十,都由各大博覽機構珍藏。民間流傳的,不足上千件。
像眼前這一種,就是三種之外的那種,所以才會標價三四十萬。
其實真正的內行大都知道這個情況,有時候看質量不錯,也會拍一兩幅。但出價普遍不高,基本不會超過最高估價。
但怕就怕遇到外行或是半內行,以為撿了漏。一遇到這種,送拍方不請個托往上抬價,都對不起財神送上門的機會。
暗忖間,林思成又看了兩眼:“可以拍,但別超過六十萬!”
葉安寧怔住:“啊?”
意思是…這是代筆?
她低下頭仔細看,一看就是好久。
林思成又提醒了一下:“錢維城!”
葉安寧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看不出來?
錢維城是乾隆十年狀元,書法家,給乾隆代筆代了半輩子。
如果給乾隆代筆的詞臣排個號,他的字畫老師董邦達(乾隆時工部尚書)排第一,錢維城排第二。
所以極受乾隆寵信,歷任禮、工、刑部侍郎,浙江學政等。死后乾隆賜尚書銜,謚文敏。
同時,錢維城還是清中時期的書法家,畫家,在乾隆的收藏目錄《石渠寶芨》中,收錄的錢維城作品有一百六十多幅,可見乾隆皇帝對錢維城作品的賞識程度。
基于此,再以他“狀元”、“高官”等身份的加成,以及這兩方乾隆真印,林思成給這幅對聯估價六十萬,并不算高。
又瞅了幾眼,葉安寧拿出筆,記在了小本本上。
三兩下記好,她又指指旁邊:“林思成,這一幅要不要看?”
林思成瞄了一眼,不知說點什么的好:康熙御寶?
與乾隆相比,康熙流傳下來的作品稍少一些:拋開后世偽作,蓋有真印的作品兩萬余幅。
這兩萬余幅中大都是書法類作品,而由詞臣代筆的作品高達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比乾隆的代筆書法作品多一倍還多,每年上拍的有五六百幅。
而絕大部分,估價和成交價都在百萬以下。原因很簡單:代筆太多,康熙的筆跡又仿的是董其昌體,端莊工穩,但拘泥帖學,缺乏特色,詞臣更容易仿,后世鑒定難度極高。
所以和乾隆一樣:沒有權威典籍著載、無關歷史事件、裝裱規格一般的,一律視為代筆。
再看這一幅,絹對:清代專供皇帝潑墨寫字的描金云龍紋朱絹。
墨對:御貢徽墨。
印也對:淵鑒齋(白文)、康熙宸翰(朱文)、敕幾清晏(朱文),均為康熙的書畫印。
甚至是印泥也對:朱砂艾絨珍珠粉,專供御用。
但字不對。至少林思成能看的出來,這一幅絕對是代筆。
再看估價:500,000800,000。
林思成又看了一下:“沈荃代筆,不過百萬就能拍!”
葉安寧怔住,猛的俯下身:又是代筆?
錢維城是狀元,沈荃則是探花。雖然官沒做到錢維城那么高,但作品的藝術價值、并歷史影響力,沈荃只高不低。
其性格剛直,敢于直諫,為官清廉,又工于書法,且獨愛董體,所以極受康熙賞識。
史載,李光地御對,帝言:朕初學書,宗敬(沈宗敬,時任太仆寺卿)之父荃(沈荃)實侍,屢指陳得失,至今每作書,未嘗不思荃之勤也。”
“凡御制碑版,及殿廷屏障,御座箴銘,輒命公(沈荃)書之。或自作大書,命題其后…”
這是其一,其二,無論是絹、還是印,以及裝裱,這一幅都比乾隆的那幅要高一些,價格翻一倍,不算很高。
葉安寧又記在了本子上。
幾個人繼續往下看,但看的越多,林思成的表情越古怪。
劉墉的行書七言聯:
御賜描銀蠟箋,御賜徽墨,御賜的金泥(印泥)。
而且保存的賊好,嶄嶄如新。
但不用懷疑:后人仿的。
大致應該是嘉道時期創作,所以估價不高:100,000120,000。
還有一幅左宗棠的行書七言聯,估價稍高點,十一萬。
還有一幅紀曉嵐的行書七言聯,估價和上一幅持平,同樣十一萬。
再之后,又是一幅李鴻章的楷書八言聯,稍低點:估價八萬。
還有曾國藩的一幅壽字帖,估價才三萬。
捫心而論,如果是真跡,不論是左太保,還是李中堂的作品,或是曾總督,更或是紀學士,怎么也得翻個三四倍。
所以,看看就好。
再往下,顯親王(愛新覺羅·富綬,皇太極之孫,豪格之子,清代第一代顯親王)草書七言詩,成親王(愛新覺羅·永瑆,乾隆第十一了)的行書七言詩,以及在康熙五五大壽時,恒親王祺(康熙第五子)敬獻的《萬壽無疆賦》。
像這樣的皇室子弟作品,比比皆是,估價都不高:從幾萬到十幾萬。
名家的也不少:惲壽平(清初六大家(含清四王)之一,明末清初著名花鳥畫家)的《富貴滿堂》(牡丹)、翁同龢的《三秋桂子》、趙之謙(清末書法家,與吳昌碩、任伯年齊名)的魏體八言聯、黃易(清中時期著名畫家,篆刻家)的山水圖冊。
這幾件估價稍高點,大致都在三十到六十萬之間,關鍵的是,全是真跡。
嚴格來說,2008年的古玩市場才將將踏入上升期,這幾位的作品,以后均會有不同幅度上漲。
像惲壽平的這幅牡丹圖,結構工整,設色艷麗,用筆含蓄,卻又明麗簡潔。不但是其最為擅長的花鳥圖,還是其中晚年成熟之作。
看價格,估價才三十萬到四十萬,最多兩年,就能漲一番。如果多放幾年,到2013年左右,少說也值兩三百萬。
放在現在,也就值三四十萬,如果買的話,談不上撿漏,頂多算是投資。
但五年翻個七八倍,這利潤已經相當可觀了。雖然比不上搞研究項目、修復古瓷器來錢快,但對投資房地產、能源行業,這就是暴利…
轉念間,林思成又看了一遍,確認無誤才直起腰:“老師,趙師兄,這副牡丹圖挺不錯,要不要記一下,到時候試著拍一拍?”
王齊志不怎么懂畫,直接就問:“能賺多少?”
林思成直接了當:“差不多兩到三年,能翻一倍!”
“三年賺三十萬?”王齊志撇了撇嘴:“還沒學校給實驗室的獎金多?”
林思成被噎了一下,啞口無言。
因為銅起源和BTA,兩個項目學校總共獎勵了五十萬。王齊志做主:留十萬當預備金,給朱開平和組員分了十萬,剩下的三十萬全給了林思成。
問題是,學校不可能年年都會給這么多獎金。
當然,如果換個角度:一年才賺十萬,王齊志確實有點看不上眼。
再看趙修能,左顧右盼,不以為然,看來是也沒看上眼。
林思成一指趙大:“伯恒,你記,沒錢問我借!”
“好嘞師父!”趙大老老實實的記在了本子上。
又往前,看到一幅蔣廷錫(清代著名畫家,康熙、雍正時重臣,時稱左玉(張延玉)右錫)的《芙蓉鴛鴦圖》,估價才六萬到八萬。
最多五年,這幅畫至少翻二十倍。
林思成指了指:“仲安,你記!”
“好的師父!”
趙二也拿出筆,老老實實記在小本子上。
又往前走,到了立柜邊,林思成頓了一下。
清四王?
一幅王原祁的《仿黃鶴山樵山水》,兩幅王翚作品:《水村圖》,《吳山積雪圖》。
這幾幅都是真跡,而且都是大篇幅,所以估價不低,三幅都是兩百五十萬到三百五十萬。
放到現在,前兩幅的價格大差不差。印象中,大致三四年后,差不多能翻一番。
最后一幅,估計能漲的更高。
先看畫:構圖嚴謹,遠山近陂,配軒得宜,水墨設色自然渾成,一股蒼茫渾厚的氣機躍然紙上。
只看構圖與筆意,就能斷定是晚年成熟之作。不論是品相,還是意境,都比前兩幅要高上不少。如果讓林思成估個價,至少在四百萬以上。
這是其一,其二是下面的款和跋:
上款一,作者管棆,清初著名詩人,未入仕時,與王式丹(康熙四十二年狀元)、宮鴻歷(熙四十五年殿試二甲十八名)、蔣廷錫共稱“江左四才子”,雍正時官至刑部郎中。
上款二,陳豪,晚清名士,工詩文書法,擅繪山水,時人評其繼奚岡、黃易之后為浙江畫家之首。從同治到光緒,在鄂為官二十載,一直當的是縣令。
上款三,徐宗浩,近現代著名書畫家、收藏家。1952年11月被聘任為中央文史館館員。曾任東方繪畫協會顧問、BJ古物陳列所顧問、中國書法研究社副主席。
曾與齊白石、于非闇、汪慎生、胡佩珩、溥毅齋、溥雪齋、關松房共同創作《普天同慶》繪畫一軸,贈毛主席。
上款四:諸可權,官湖北知縣,工山水兼及花卉。
上款五:吳熙曾,中國近現代著名山水畫家,作品掛在大會堂。曾任京城畫院副院長、第三屆全國人大代表,同葉也是啟功先生的繪畫導師。
上款六:張伯駒,搞收藏的都知道:民國時期最大的收藏家,同時也是最大的文物販子。當然,也保護了不少文物。
上款七:潘素,張伯駒夫人。
上款八:陶心如,江蘇武進人。民國著名女畫師,潘素的繪畫老師。
上款九:惠同孝,中國近現代著名畫家,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曾任京城畫院院長。
這些是留了款,并蓋了印的,還有只留印沒題款的:高培蘭,晚清官員。
秦仲文,現代畫家。歷任北平大學藝術學院、京華美術學院、北平藝專教授,解放后任BJ畫院畫師及院委。著有《中國繪畫學史》。
蔡世松,嘉慶十六年進士,授編修,道光十三年由鳳廬道升安徽按察使,道光十五年改順天府尹,后任太仆寺少卿。
林林總總十二位:有清早,有清中,也有清晚,更包括民國、現代。既有書畫家,又有官員,更不乏收藏家,鑒定家。而每一位,都非乏乏無名之輩。
什么叫遞藏有序?
這就是。
比如剛才看過的乾隆和康熙御筆,那兩幅上如果有這么多的款和印,別說五六十、七八十萬,上千萬都能搶破頭。
林思成估計,這一幅畫的價值,至少得在四百萬的基礎上翻一翻。
價值八九百萬,估價才兩百多萬,到手后,當場就能賺個三四倍。
這才叫撿漏。
不過話說回來,這兒可是京城:名家云集,內行扎堆。隨便來一個,都能認出這些款和印,繼而推測出這幅畫的價值。
但萬一呢?
轉著念頭,林思成示意了一下,比了個手勢。
葉安寧秒懂,在本子上寫:王翚《吳山積雪圖》,六百萬。
記好后,幾人又往下,但沒走幾步。趙修能停下指了指。
林思成仔細一瞅:一幅石濤的《詩書畫卷》。
詩多,畫少,一平方尺的畫心,將將能做個扇面。
畫的也極簡單:兩叢干枝,十數朵寒梅。
詩卻極多,又是題,又是跋,林林總總七八首。
印也極多,大小十一方。既有石濤的鈴印,也有后來的鑒藏印。
基本全是名家:《清道人》,即李瑞清,清末民初詩人、教育家、美術家、書法家。光緒時任江寧提學使,江蘇布政使。
向迪琮,中國同盟會成員,民國時任SC省政府高級顧問,四川大學文學院中文系教授,四川大學工學院土木工程系教授、系主任。上世紀五十年代年任SH市文史研究館研究員。
《石宴室主小鉨》,因為出現的少,這方印知道的人比較少,但主人卻極有名:楊昭儁,民國時期篆刻家、收藏家,與齊白石、易大庵并稱“湘中三鐵筆”。
唐云,這位更有名,生前曾任上海中國畫院院長、名譽院長。SH市美術家協會副秘書長、上海博物館鑒定委員。
過幾年,他的作品會被列入《1911年后已故書畫名家限制出境名單》,禁止出境。
再看價格:一百五十萬到一百八十萬,林思成直接搖頭。
因為畫的太簡單了,接近于潦草,甚至是有些敷衍。
哪怕這確實是石濤真跡,鑒藏者全是名家,甚至跋文中明確提到,是張大千裝裱,也不值這么多。
即向迪琮題詩并附了一幅水仙畫之后:右石濤師所作墨楳水仙及自書題畫詩共三幅,大千道兄裝璜成卷,屬題,因賦此解題水僊幅。
所以,并非所有的名家真跡都值錢,哪怕同樣遞藏有序。
看趙大和趙二眼睛放光,蠢蠢欲動,林思成提醒了一聲:“別眼熱!”
兩兄弟立馬收回了目光。
幾人繼續往前看,走到一副《竹石圖》前,林思成停下腳步。
鄭燮,《修竹清石圖》。
臺簽上好長的一串:
著錄:《中國古代書畫圖目》、《宋元明清中國古代書畫選集(五)》、《揚州八家畫選》、《鄭板橋書畫藝術》、《鄭板橋年譜》、《明清中國畫大師研究叢書》。
但再看估計:六萬到八萬?
鄭板橋的作品,什么時候這么不值錢了?
之前和葉表姐閑聊時還提到過:2006年《修竹圖》,同樣是紙本立軸,比這幅稍大點,差不多十四平尺,中貿圣佳春拍拍了六百七十九萬。
才過了兩年,同樣的題材,內容區別不是很大的一幅,直接降到了零頭?
而且還被這么多權威著錄收錄過?
沒這么扯淡的。
轉了下念頭,林思成仔細看畫:竹葉以濃墨點染,竹竿以淡墨勾勒,濃淡相宜,相映成趣。
說實話,畫的挺不錯,構圖新穎,筆墨簡練,筆畫雖少,意境卻深遠。
再看字:糅合楷、隸、行、草,字形如亂石鋪街,看似散漫,卻暗含章法。
唯有一點:字與畫不是很協調。
看竹桿,勁如鋼鞭,看竹葉,如利劍出鞘,盡顯凌厲。但看字:亂倒是亂了,也確實是鄭板橋的“六分半體”,但過于柔,遠沒有鄭板橋作品中獨有的“瘦勁孤高”“豪氣凌云”的意味。
說人話:仿的,畫仿的挺好,字仿的一般。以西冷印社的底蘊,不至于看不出這是仿品。
估計是看畫仿的不錯,才給了六到八萬的估價…
正胡亂猜忖著,葉安寧捅了他一下:“2003年,知名拍賣行兩百六十萬拍出去的,第二年送到佳士得,佳士得不要,說是贗品。后來又送到故宮,鑒定是光緒時的仿作,并且明確確定,真跡在上博…”
“買家鬧了半年,拍賣行只說是和送拍方協調,但一直協調,卻沒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出了主意,從那以后,但凡大型拍賣會,賣家就送拍,預展期間還會請媒體采訪。同時價格一降再降,從兩百多萬降到了現在這么多…
一群人,跟聽故事一樣。
不退是吧,我惡心死你…買主就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干的。
他壓根就沒想賣,只是為了惡心人,等于這價格就是胡亂標的。而且都現場直播了,誰會買?
王齊志一臉古怪:“那當初第一家,是怎么簽定的?”
“不知道!”葉安寧搖搖,“聽說事后抓了好幾個評估師!”
好幾個…嘖,還是窩案?
王齊志壓低聲音:“哪一家?”
葉安寧吐了兩個字。
林思成頓然明了:這一家不止一次這么干,以前干過,以后還會繼續干,后世都快被人捶爛了。
但不算奇怪,基本各拍賣公司都有這樣的現象,包括眼下的這一家,以及葉安寧上班的那一家。
相比較而言,后面兩家算是要稍好一點,至少沒有那么明目張膽。
大致看了看,幾人又往前。沒過幾個展柜,林思成又停了下來。
又是鄭板橋?
瞅了兩眼,他瞳孔“倏”的一縮:這一幅,怎么看著像是真跡?: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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