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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重生鑒寶:我真沒想當專家第255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_365

第255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孫處長,老師沒騙你,我確實湊巧看到過!”

  林思成笑著解釋,“去年秋天,老師帶我到陜博學習唐代金銀工藝。無意間看到館藏的兩件瓷枕。”

  “一件是八十年代晉博捐贈的童子戲蓮圖瓷枕,出土于侯馬(山西LF市代管縣)牛村古城金代墓葬。另一件是榆林(陜西)北宋墓出土的黃河詩八角枕。

  因為沒標窯口,我當時還問過。館員說,陜博只是初步推測,這兩件應該出自北宋或金代時期的定、磁、鞏三窯。但具體是哪一窯,一直沒有定論。直到在永濟時,我們收到幾件瓷枕及殘器…”

  說著,林思成翻出了幾張照片:“上面一張,是我們在永濟征集到的文物,下面兩張,就是陜博館藏的瓷枕。

  我當時覺得不大對,請黃教授做了化驗分析,結果顯示:四件瓷枕不但年代相近,釉料與瓷土成份沒有任何區別…

  之后趙師兄說,他在首博、河博也見到過類似的瓷枕,然后商量了一下,趙師兄就去了京城…”

  還真是憑記性好?

  孫嘉木看了看王齊志,王齊志的眼珠子卻嘟碌碌的亂轉。

  沒錯,林思成確實是和他一塊去的省博,但前后不過兩三次,林思成什么時候去過陶瓷館,見過什么瓷枕?

  然而照片都拿了出來,肯定不會有假。但王齊志想破腦袋,也回憶不起來…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怪,孫嘉木也沒在意,盯著幾張照片看了看:

  “別說,我也有印象:首都博物館、恭王府、明十三陵,好像都有類似的瓷枕珍藏…如果能證明出自河津,而非之前論斷的定窯或磁州窯,意義不可謂不大…”

  孫嘉木幫他數了一下:“再加上老窯頭清窯、北午芹唐窯、古垛金窯、元窯,以及焦炭遺址,申報一下今年的考古新發現,想來沒什么大問題…”

  何止是沒問題,應該說是綽綽有余。只不過孫嘉木身份不一樣,沒敢把話說太滿。

  林思成也明白孫處長的意思:萬一最后沒找到宋窯,也沒必要灰心。就現有這些,已經足夠讓你名動考古界和文博界。

  “謝謝孫處長!”林思成點點頭,“宋窯應該能找到,無非就是大與小!”

  “我知道!”孫嘉木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萬一沒找到卵白玉,也還有一座新石器時期遺址打底。所謂有始有終,你總不能扔下就走吧?再說了也耗不了多久,發掘加研究,至多兩三個月搞定…”

  王齊志愣了愣:就說這幾天,孫處長怎么跟這么緊,原來在這里等著呢?

  但說實話,王齊志覺得可能性不大。不是林思成愿不愿意去,而是孫嘉木所說的萬一。

  用林思成的話說:有唐窯,有金窯、元窯,乃至清窯,不可能到宋朝的時候,突然就不燒了?

  既然有宋窯,那就肯定有卵白玉…

  正轉著念頭,對講機“茲茲”的一響,里面傳來田杰的聲音:“林老師,找到了…白瓷,好多白瓷…白釉瓷、刻花瓷、詩文枕、白玉碗…和咱們在永濟征集到的一模一樣…”

  林思成徐徐的吐了一口氣:“具體位置?”

  “不遠,就在北澗,你回過頭就能看到!”

  “好,辛苦田所,我們馬上過去!”

  林思成的語氣很淡然,好像早就料到一樣,但其它人精神一振:白玉碗,不就是卵白玉?

  驚愕然,所有人回過頭。

  確實不遠,可能三百米,也可能四百米。影影綽綽間,能看到穿著迷彩服的考古隊員,立在臺地邊緣的機架,更能看到新豎起來的幾桿紅旗。

  怔愣好久,一群專家回過頭,看著引擎蓋上的那幾張圖。最中間的那一張,偌大的“北澗”兩個字,像是針一樣的扎進了瞳孔里。

  其它的窯址林思成是怎么找到的,他們只是聽說。但后面幾處,孫處長親自跟著看過:

  一處比一處準,一處比一處快。

  一周之內,找到了四處窯址,平均兩天不到就一處,比傳言中的還要夸張。

  包括林思成畫的那張圖,專家們昨天也見過。當時還私下討論了一下:

  根據已發現窯址,推測疑似存在的遺址范圍,這本來就是野外考古的必修課程。

  但有一點:即便推測,只是推測大致范圍,而非確切地點。而林思成那張圖上的北澗有多大?

  只是固鎮村北的一處臺地,當地人稱北澗疙瘩,總面積不過三畝大小。

  這已經不是推測范圍,而是直接指定,所以專家們都有些懷疑。

  好了,親眼見到了,不用懷疑了吧。

  林思成讓方進收拾圖紙,他沒坐車,而是提著探釬下了溝地,順著田道往北走。

  孫嘉木和一群專家緊隨其后。

  王齊志跟在最后面,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就說放著遺址不發掘,孫處長卻給專家團放了一天假,又帶到這兒來參觀?

  來,都看看,別覺得人家年紀小,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等于無形中,把林思成的權威豎立了無限高。

  等以后哪一天,林思成萬一進了文物局,再讓他接手什么考古任務,或是負責什么研究項目,是不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王齊志敢保證,到時絕對沒有人反對。就算有人不知情,想置疑,也會先打問打問。然后一聽,好家伙…這還置疑個屁?

  別說,孫處長想的挺遠…

  不過三百來米,轉瞬就到。

  談武已經安排人立好了圍欄,將整座臺地圈了起來。四臺釬探機由外到里,正在探邊。

  田杰和高章義各領著一隊人,已經將探明的兩處灰坑揭開了面。

  沒敢用村民探方,坑底全是技工刮面。縣里抽調的工作人員站在坡中和坡頂,居中轉運文物。

  坑上面鋪了軟毯,七八個文物局的科員正在用毛刷細心的清理瓷片。

  再看清好的那些,一群人愕然不言。

  白瓷,好多白瓷:剔花、刻花、印花、白釉。

  碗、盞、盤、瓶、匣、枕…應有盡有。

  還有少量的黑瓷和三彩陶,但數量不足三分之一。

  看了一陣,孫嘉木拿起一塊白瓷片,眼睛瞇了一下:胎白質密,既堅且薄。

  有多薄?

  也就將將一毫米。

  釉色油亮,瑩潤如玉。微微測光,釉層中泛出幾絲微青。

  但很淡,若隱若現,似有似無。

  恰如林思成所說的:所謂的卵白玉,就如看一顆煮熟的雞蛋,隔著蛋青看蛋黃的那種呈色。

  孫嘉木不敢說自己是瓷器專家,但干了半輩子考古,發掘過的瓷窯多到數不清,他至少敢肯定:之前絕對沒見過這種呈色,這種質地的白瓷。

  有多好不敢說,但絕對夠獨特。

  他不由嘆了一口氣:還真讓這小子給找到了?

  正感慨著,田杰仔細匯報:“初步探明,遺址面積應該在一千平方左右:其中半倒焰式饅頭窯兩座,結構包括通風口、扇形單火膛、窯床及雙煙室…”

  “窯洞式作坊兩處,保留澄泥池、沾漿缸、灶址、石磨盤、石臼等…涵蓋原料制備、制坯、晾坯全流程…”

  “灰坑八座,含窯爐殘渣、殘次瓷片及窯具。預估瓷片及窯具標本在八百公斤到一噸左右,其中一半為窯具,四分之一為白瓷枕與三彩陶枕,其余為細白瓷…”

  算一算,細白瓷樣本,也就兩百公斤?

  林思成點點頭:“談秘書長,通知各實驗中心派人來領樣本!”

  談武愣了一下:他之前以為,林思成會全部拿走?

  暗暗轉念,他忙拿出手機,正要撥號碼,又覺得還是提前問一下的好:“好的林老師,那配額怎么分配?”

  林思成毫不猶豫:“就現有的六家,平均分!”

  哪六家?

  西大文物修復中心,省陶瓷研究中心,省考古中心,省文遺中心,及市陶瓷研究中心和文遺中心。

  兩百公斤樣本六家分,一家才三十來公斤?

  在場都是行家,從來沒聽說過哪個機構研究復原已失傳的制瓷工藝,樣本是以“公斤”論的?

  少說也得是“噸”。

  就幾十公斤,估計連釉料成分構成都分析不出來。更別說什么窯溫、氣氛、結釉過程。

  與其這樣,為什么不集中留給研究能力最強、最有可能復原工藝的那一家?

  孫嘉木剛要說話,王齊志搖了搖頭。

  要說哪家最強,哪家的研究進度最快,當然是西大修復中心:其余五家都還不知道卵白玉是什么東西的時候,林思成就已經嘗試調配卵白玉的釉料配比了。

  但其余五家即便這么覺得,也不會承認:涉及到級別、職稱、工資、待遇,乃至成果歸屬,說什么也要爭一爭,試一試。

  俗話說的好:萬一呢?

  所以與其扯皮,還不如平均分配。

  至于能不能研究的出來,那就看各家本事…

  談武到一邊打電話,孫嘉木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林思成,樣本就幾十公斤,你們怎么研究?”

  “有窯爐,有作坊,遺存都比較全,基本可以推導出基本的工藝流程。

  其次,細白瓷雖然少,但古垛兩處遺址發掘的金代的粗白瓷卻很多,差不多兩噸左右。雖然說工藝有所退化,但畢竟保留了一部分技術,研究價值還是挺大的…”

  孫嘉木瞪著眼睛:用退化的劣質瓷推導精品瓷的巔峰工藝?林思成,你這不是扯淡?

  制瓷工藝中最復雜的哪個環節?

  燒制。

  要知道怎么控溫:分幾個階段,哪個階段多少度,是素燒還是釉燒,是投柴還是投煤,頻率多少。

  更要知道氣氛:是還原還是氧化,更或是中性,怎么量化,怎么控制。

  更關鍵的是要搞清楚,這種釉色的呈色主體元素:是鐵、銅、硅、鈣,更或是哪種微量元素。

  說直白點:雖然都是白瓷,但粗白瓷和細白瓷用的壓根就不是同一套燒制工藝。包括溫度、氛圍,乃至釉料配比。

  就說一點:為什么古垛和上下八里發掘出來的是青白瓷和黃白瓷,而不是卵白玉?

  說是工藝退化,其實是核心技術已斷代,至于斷的是哪一部分,連金代的古人都不知道。如果古人知道的話,就不會越燒質量越差,最后不得不轉燒黑瓷。

  所以,想要復原工藝,就只有一個辦法:需要海量的卵白玉精瓷樣本,通過分析化驗,不斷推導,一點點的健全數據。

  但就這幾十公斤?

  不是孫嘉木小看他:別說林思成,中科院來了都不行…

  孫嘉木盯著他:“林思成,你要不好說,我來和地方部門溝通!”

  林思成笑了一下,又搖了搖頭:“謝謝孫處長,但這些,都是提前說好的…”

  又是這一句?

  讓他進專家組,負責新石器遺址的時候,他就這么說:謝謝孫處長,和省文物局說好的,要先找到卵白玉遺址…

  孫嘉木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又嘆了口氣:算了,不勸了。

  說心里話,對林思成而言,走的太順,也并非全是好事。

  早點搞砸,也好早點讓他進文物局…

  暗暗思忖,孫嘉木抬起頭:“林思成,要不咱們打個賭:你要能復原出工藝,但凡能燒出一件仿品,剩下的局里給你包了:期刊推薦、申報考古發現、申遺…你連計劃書和申請書都不用作,到時修簽個字就行…”

  “如果復原不出來,那就別鉆牛角尖,先幫我把南臺地遺址弄出來。完了之后,河津窯肯定要進行系統性的發掘研究,窯址全是你找出來的,你得負責到底…”

  林思成的眼睛“噌”的一亮:還有這樣的好事?

  看他躍躍欲試,感覺不大對勁,孫嘉木連忙打補丁:

  “先說好,只限細白瓷樣本,你研究完就算完,別拿粗白瓷糊弄人…還有,說不好河津窯得搞兩三年,你考慮清楚…”

  何止兩三年?

  前世,河津窯斷斷續續,整整發掘了五年多。五年的時間,他碩博連讀都夠了。

  當然,那是他賭輸的前提下…

  暗暗轉念,林思成笑瞇瞇:“孫處長,君子一言?”

  孫嘉木斬釘截鐵:“駟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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