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鑒寶:我真沒想當專家第252章又扎了一釬子_365
第252章又扎了一釬子 卵白玉的窯址為什么這么難找?
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地表標識,如窯爐、胚場、練泥池之類的遺跡早已消失殆盡,根本無跡可循。
如果非找不可,就只有兩種辦法:第一,廣撒網,漫撈魚。在限定區域內全范圍試勘。說直白點,就是一寸挨著一寸的找,可能是一年兩年,也可能是三五八年,總歸能找到。
第二種辦法,按圖索驥,順藤摸瓜:凡燒瓷,一需土,二需水,先找到附近的瓷土礦帶,再尋找就近的古河道,兩相一結合,就能圈定出古瓷窯的大概位置。
這種辦法肯定要快很多,但難度要比前一種高的高的高。就說一點:因各種原因,河流時而就會變道,又因為開墾、修堤、攔壩等,留下的遺跡同樣很少。
想找到古河道,需要極強大的知識儲備,極豐富的勘查考古經驗,更需要極好的運氣。
林思成覺得,自個算不上最好,但各方面都要占一點,再者他也沒有硬耗兩三年的時間和精力,所以選擇第二種。
效果好不好,試了就知道。
第一次,林思成根據遮馬峪的流向,又根據老窯頭這個地名,為運城,乃至山西找到了迄今為止最大、最完整的燒瓷遺址。
第二次,他根據水總工的那只碗,又根據瓜峪的流向,為運城找到了距今為止最早的燒瓷遺址:北午芹唐窯,順帶找到了一處焦炭遺址。
第三次是古垛南臺地,根據遮馬峪下游澗河,林思成為運城找到了迄今為止發現的最早的新石器時期文化遺址。
三次都是先找河道后找窯,王齊志和孫嘉木一點兒都不懷疑,找到古河道后,林思成能不能找到古窯。
兩人都是考古方面的專家,也明白這種古墓為什么會在河道底下的奇觀:因為埋葬之初,古墓就修在地表之下。又經過長年累月的沖積,泥沙漸厚,古墓被埋的更深。更有可能,有一段時期,古墓上方被山洪沖成了洪溝。
又過了若干年,因為水土流失,泥沙沉積導致原河道抬高等原因,致使河流改道,最后與洪溝合流,古墓上方自然就成了古河道。
不管墓修的多結實,肯定會有水滲下來,不需要多,只需持續浸泡幾十上百年,水中的堿物質就能使磚體內部結構發生本質性的改變。
再泡久一點,都不用拿釬子戳,用手就能摳下來。
然而問題又來了:既然被水泡過,墓室里為什么這么干凈?
原因很簡單:因為經外圍的三合土、墓墻過濾,泥沙雜質進不來,水質相對純凈。同時,給細菌提供了極為有利的繁殖條件,尸骨、棺槨等有機特質分解的極快。
又因為缺氧,缺光,不利于植物生長,所以墓室里才空空蕩蕩。別說蟲蛇鼠蟻,連顆草都看不到。
暗暗轉念,王齊志和孫嘉木對視了一眼:那這次算什么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關鍵的是,這不是第一次:
比如老窯頭,找了半個月,毛都沒找到一根,最后,林思成捅了一釬子。
又比如在古垛村,又找了半個月,了無頭緒的時候,林思成又在南臺地捅了一釬子?
這次沒捅釬子,但他趁暴雨發洪,上山觀察了一下各處的洪溝流向。古河道沒找到,卻找到了一座古墓。
本以為南轅北轍,驢唇不對馬嘴,結果誰都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大圈,又靠古墓找到了河道?
一次是這樣,次次都是這樣?到底該說林思成能力強,經驗豐富,還是該說他運氣好到爆棚?
感慨良久,王齊志撿起一點磚渣:“能不能推斷出大概年代?”
“能!”林思成點點頭,“水浸年限應該在八十到一百年左右:如果再長,墓室、墓道早就塌了,不可能還留存這么好。時間再短的話,青磚不可能酥粉化到這種程度,至少磚上的花紋、字跡比現在要清晰的多…
我推測,墓上古河道的存在時間應該距今約七百到八百年,最早不超過金,最晚不超過元…”
孫嘉木稍一思忖:“這樣一來,你即便在附近找到窯址,也只是金窯與元窯?”
“確實是這樣的…但有一點:河道不可能說改就改,窯址不可能說遷就遷,就像老窯頭,就像北午芹,大遷一次,至少間隔五十年。
最關鍵的是,北宋不過一百六十七年,金代不過一百一十九年,元代更短,才九十七年。即便最后只找到一座元末的遺址,按照大概五十年河道大改一次,窯址大遷一次的規律,遷到金末元初,也不過兩次。有瓷土的礦山就這么幾處,它又能遷多遠?”
孫嘉木明白了:按照林思成的說法,他能找到元代的,就能找到金代的,然后再找到宋代的。就像抱起葫蘆扯起藤,一顆接著一顆,哪個都跑不了。
乍一聽,好容易,但誰信誰是傻子。
要真這么容易,運城早八年前就找到了,輪不到林思成來找。
要真這么輕松,當地不可能供神仙一樣的敬著林思成,有求必應。
所以,歸根結底,還在于是誰找。
林思成安排化驗員取樣,送進古垛南臺地的考古艙緊急化驗。然后又通知談武,讓縣文物接手古墓。
只是一座空墓,沒必要讓田杰和高章義在這兒浪費時間。
安排好后,林思成又帶著田杰和高章義上了龍門山。
看著他一步三個臺階,徤步如飛,孫嘉木暗暗嘆氣。
年輕,好學,有能力,有經驗,更有魄力。
特別是專業素養、知識儲備,甚至要超過許多文物局的專家。
最關鍵的是,才二十一…說句不夸張的話:多少年才能碰到這么一個人才?
他又看了看王齊志,眼神很怪,表情更怪。
王齊志“呵”的一聲:“孫處長,你是不是在想,我走了什么樣的狗屎運,才碰到了這樣的學生?”
孫嘉木沒說話:沒這么難聽,但基本就是這個意思。
學術界本就注重師承關系,何況還是相對傳統的考古、文博。收一個好弟子,就等于揚名立萬,重振門楣。
兩人又不是沒共事過,王齊志的底細,孫嘉木一清二楚。可以這么說:林思成給他當學生,至少能讓王齊志少走三十年的路。
照這么一算,他這不是走運是什么嗎?
王齊志渾不在意:“孫處長,我就問你:運氣算不算實力?”
孫嘉木無言以對:當然算,為什么不算?
但如果比這個,誰能比得過王齊志?
感慨間,他往山上指了指:“咱倆老胳膊老腿的,就不上去了吧?”
“不去了,去也是添亂,還不如省點力氣!”王齊志直言不諱,又摟住孫嘉木的肩膀,“回村委會,讓廚師炒兩菜,咱們喝兩杯!”
孫嘉木頓了一下:“就咱倆?”
“不然呢?林思成不喝酒,他又規定:凡出野外期間,所有的隊員都不能喝酒,也不能打牌。所以田杰和高章義你叫也叫不來,不就只剩咱倆了?”
孫嘉木一臉新奇。
說實話,規定是規定,人性是人性,荒郊野外,一群燥漢子沒個休閑方式,不讓喝酒,不讓打牌,你讓他干什么?
難不成打架?
包括國家隊外出,領隊基本都是睜只眼閉只眼,有時為了緩解情緒,還會與民同樂,與隊員打成一片。
“林思成管這么嚴,沒人抗議?”
王齊志不以為意:“雙倍的工資,雙倍的補助,還有額外的獎金,跟著林思成三個月,抵原單位一年的工資,誰會抗議?”
孫嘉木恍然大悟。
真金白銀,拿錢說話,爭都爭不過來,誰敢抗議?
至于田杰和高章義,那兩個對林思成唯命是從,就差拿林思成的話當圣旨了。
“好,咱倆就咱倆!”
回了一句,兩人下了坡,讓趙大開著大切等林思成,兩人坐著文物局的通勤車回了村委會。
之前兩人至多算是認識,這次因緣際會,才發現挺投脾性。三杯酒下肚,越聊越是投機,不知不覺就喝到了十二點。
一問,林思成也剛回來。
估計累的夠嗆,孫嘉木就再沒叫他,和王齊志各自回了房間,一覺睡到了天亮。
也是巧,早上剛起,兩人又碰到了一塊。
看了看蒙蒙亮的天色,又看了看將將拐出村委會的皮卡,孫嘉木指了指:“車里是林思成吧,干嘛去了?”
王齊志搖搖頭:“沒顧上問,估計又去龍門山了!”
孫嘉木怔了一下,又看了看表:將將才六點?
昨晚上十二點才回來,早上六點又出去,這中間休息了幾個小時?
關鍵不是一天如此,而是十天中有七八天都如此。
所謂以身做則,就林思成對工作的態度,以及敬業的程度,下面的人哪個不服?
轉著念頭,孫嘉木回過頭,暗道了一聲果然。
高章義早帶著隊員上了中巴,反倒是司機師傅蓬頭垢面,剛起床,臉都沒來及洗的樣子。
談武訓了幾句,把師傅攆了回去,換成了開小車的司機。
看著拐出去的中巴車,孫嘉木嘆了口氣:“當地這雙倍的工資,發的不虧!”
王齊志點點頭:當然不虧。
甚至可以說是千值萬值。
其它不說,就林思成四個月內找到的那三座窯,給當地,估計得找好幾年…
兩人邊聊邊進了餐廳,吃過早飯,兩人在餐廳門口分開。孫嘉木去南臺地,王齊志去東南山腳。
喊了趙大,正準備上車,王齊志的電話響了起來。
一看是林思成,他順手接通,但剛說了一句,就跟凍住了一樣:“林思成,你說啥窯?”
“在哪找到的?啊…離那座墓不遠,大概六七百米?”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孫嘉木就沒走遠,聽到王齊志驚呼了一聲“啥窯”,他三兩步跨了過來,電話里聲音又大,聽的清清楚楚。
早上…哦不,就剛才,林思成拉著田杰,在空墓邊上轉了幾圈。轉到古垛村東南角,他順手扎了一釬子,結果扎出半釬管煤渣。
當即調了挖掘機揭層,然后讓高章義帶人刮面,前后一個小時,就挖出了一座洞坑式窯爐。
沒埋在地下,也沒建在山里,而是緊依山坡的梯田上:整座窯爐被梯田裹在里面,裹的嚴嚴實實…
王齊志和孫嘉木面面相覷:昨天下午才找到的古墓,對吧?
離現在,僅僅只過了一個晚上。
關鍵的是,又是林思成順手,一釬子扎出來的?
感覺他這根探釬跟尋寶針一樣,扎哪就是哪,多余第二下都不扎?
怔愣了好一陣,王齊志一個激靈,扭頭就上了車。
都坐了進去,他才想起來,忙沖孫嘉木笑了笑:“孫處長,你去不去?”
廢話。
之前只是耳聞,只是聽本地的同行吹林思成有多么多么厲害,眼睛有多么多么毒,找窯只需一釬子。孫嘉木,包括京城來的專家一直半信半疑,覺得以訛傳訛,且傳的過于夸張。
但這次卻是他親眼所見,說什么也要漲漲見識。
轉著念頭,孫嘉木三兩步跳上了車:“林思成說了沒有,什么窯?”
王齊志搖搖頭:“還在探,不是很確定,但林思成估計,最晚也是元代。”
“有多大?”
“不小,中心窯室長度至少在十米以上,而且很可能是雙火膛…”
窯室十米,且是雙火膛,那再加煙道、窯頭、窯尾,長度至少在三十米左右。既便在斜坡式龍窯中也屬于中大型窯爐,配套設施面積不可能低于兩千個平方。
正暗暗猜忖,王齊志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田杰打過來的,接通后聲音很低,感覺故意壓著嗓子:
“王教授,林老師一釬子扎到了廢瓷坑,我和老高緊急勘探了一下,深度至少在七米以上,寬度五到八米,呈梯口漏斗底…關鍵的是,有白瓷…”
王齊志的眼睛“噌”一下就亮了:七米深,八米寬的廢瓷坑,能挖出多少實驗樣本?
怪不得田杰鬼鬼祟祟,跟做賊一樣?
他猛呼一口氣:“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