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大廈眾議院側的H232辦公室外。
二十名全副武裝的特勤人員佇立在走廊兩側,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經過的身影。
這種反常的安保陣仗引得來往的工作人員頻頻側目,要知道,以往議長出行時最多只帶四名貼身護衛。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杰克鮑爾大步流星地走向辦公室。
這位向來注重形象的反恐局高官此刻領帶松散,發絲凌亂,眼底布滿血絲,整個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鮑爾主管,沒有預約的話......”
“滾蛋!”
杰克冷冷掃視擋在面前的特勤,沉聲道:“怎么?怕我對你們尊貴的議長不利?”
領頭的特勤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快速向同僚使了個眼色。
在得到辦公室內的首肯后,他們才不情不愿地讓開通道。
辦公室內,佩拉里議長正專注地批閱文件。
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昨晚沒睡好?杰克,你看上去簡直像剛從阿富汗回來。”
“司法部已經對光盤事件做出最終裁定!”
杰克面無表情地徑直走到她面前,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你這是在破壞我們和羅夏之間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更是在踐踏司法公正。”
佩拉里困惑地眨了眨眼:“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別裝傻了!”杰克猛地拍向桌面,“那小子不過是個巡邏警!而且他已經妥協的交出了所有光盤,這還值得你動用國家機器來對付?昨晚那出好戲代價不小吧?真的值得嗎?”
“妥協?”佩拉里輕笑出聲,“你真相信那些是原件?一個會準備十幾份備份的人,你管這叫妥協?”
“他只是想自保多一個反制手段!別忘了CIA的殺手前幾天剛闖進他家!”
“瞧,聽到你剛剛說的了嗎?反制手段。”
佩拉里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杰克,你可是戰場老兵了,別裝作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一個士兵妄圖反制國家權力,這個理由夠他死一百次。”
她突然壓低聲音,“我已經很仁慈了。換作從前,當晚所有接觸過他的人都會消失。現在他最多判二十年,說不定那些孩子成年后就會翻供,他五六年就能出來。這不過就是給他的一個小教訓。”
“別把我當做傻子,佩。”杰克眼神陰沉地回道:“他在監獄里最多活不過三天,那些重刑犯、干臟活的特工殺手、買通的獄警都是他的催命符,你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這就不是我該管的事情了........”
佩拉里優雅地整理著袖口,“要共進早餐嗎?自從霍爾德把你挖去司法部,我們很久沒好好聊聊了。”
“不必了。”杰克直起身,軍姿筆挺,“和你共餐,我怕會惡心到吐。”
佩拉里的笑容瞬間凝固。
“杰克鮑爾!”她猛地拍案而起,聲音尖利得變了調,“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辦公室門被猛地撞開,特勤們魚貫而入,手指已經扣在扳機上。
然而,杰克卻只是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西裝,深深地看了眼佩拉里后,便在眾人虎視眈眈下從容離去。
佩拉里陰冷的目光如刀鋒般刺向杰克離去的背影。
反恐局歸司法部直轄,三權分立的政體下,即便是她這位眾議院議長也鞭長莫及。
她強迫自己深呼吸現在必須沉住氣。
因為利用了那份該死的光盤,如今他們已經讓象黨在內閣的勢力跌至三十年來谷底。
目前整個內閣幾乎都成了自己黨派的一言堂,不過這還只是開始,遲早一天,她會將自己的槍口對準司法部。
對準這個敢當面侮辱自己的反恐局主管!
邁出國會大廈的旋轉門,杰克突然駐足回望。
他的目光落在門廊上那尊象征司法公正的天平浮雕上,嘴角扯出一抹譏誚的冷笑。
他掏出手機,飛快地編輯了一條短信。
芝加哥南區,一家專門服務低收入群體的律所里。
羅夏盯著手機屏幕上杰克發來的道歉信息,面無表情地按下了刪除鍵。
“怎么了?”金妮湊過來問道。
“沒事,騷擾短信。”
羅夏推開她的腦袋,雙手枕在腦后,仰頭看著天花板上懸掛的老舊電視。
屏幕上正在播放遇難明星家屬的采訪,那些衣著光鮮的男女對著鏡頭哭訴,控訴羅夏的暴行。
鏡頭切換到紐約和洛杉磯的街頭,憤怒的粉絲們舉著標語游行示威,每塊牌子上都印著羅夏的照片,上面畫著血紅的叉。
“黑警”、“臭名昭著的私人義警”、“劊子手”.......
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標簽被瘋狂地貼在羅夏身上。
短短24小時,輿論的風向就發生了180度大轉彎。
等候室里,不少市民偷偷打量著羅夏,竊竊私語。
礙于羅夏在南區的威名,沒人敢大聲議論。
直到一個體型臃腫的黑人大媽突然開口:“羅夏,你在南區橫行霸道這么多年,終于遭報應了!”
羅夏的目光從電視上移開:“橫行霸道?我可不記得欺負過守法市民。還有,你他媽是誰?”
“一個看不慣你的普通人!”
大媽站起來指著羅夏就是一頓輸出,“你看到電視上說的了嗎,你壓根不是什么英雄,羅夏,你就是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貪婪丑惡的黑警!我等著看你被釘死在恥辱柱上,死在監獄里!”
“該死的,你再說一遍試試?!”金妮瞬間炸毛,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電擊槍上。
羅夏雖然深陷輿論漩渦,但還沒被停職,警徽還在,這分明就是公然侮辱執法人員。
但就在這時,一道高昂尖銳的聲音打斷了這黑人大媽的饒舌。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個夸張的男高音突然插了進來:“嘿!你,別看了,說你呢!”
辦公室門被猛地推開,一個穿著騷粉色西裝、系著亮紫色領帶的瘦高男人指著大媽吼道:“誰允許你在我的地盤朝我最尊貴的客人撒野的?立刻給我滾蛋!你這單生意老子不做了!”
大媽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斷噎住了,惡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抓起包包扭著肥臀氣沖沖地走了。
等這家伙身影徹底消失后,粉色西服男哈哈大笑地朝羅夏張開了雙臂,“哈哈,瞧瞧,我以前怎么說來著,你終有一天會找到我幫忙的羅夏。”
羅夏起身和他碰了碰肩,笑道:“別得意太早,要是你搞不定,我馬上換人。”
見這兩人明顯是老相識,金妮不由挑了挑眉頭。
她狐疑地打量著這個花里胡哨的律師,忍不住問:“你就是傳說中的索爾古德曼?芝加哥最能幫人脫罪的律師?”
“Bingo(猜對了)!”
索爾做了個浮夸的鞠躬動作,“索爾古德曼,我為任何人提供金錢買到的最好辯護,記住我的口號:BettercallSaul”
金妮無言以對,轉頭看向羅夏,后者依然保持著淡定的微笑。
這讓她徹底無語了自己明明已經聯系好了華盛頓最頂尖的刑事辯護團隊,這家伙卻偏偏選了這么個活寶。
她忽然沒搞懂羅夏到底想不想為自己脫罪了。
走進里間辦公室,索爾“砰“地關上門,突然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雙手一拍:“聽著伙計,我熬通宵研究了你的案子。現在有個絕妙的辯護策略能讓你完全脫罪。”
羅夏和金妮驚訝地對視了一眼,好奇問道:“什么?”
“戰后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