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些人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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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份的陽光，越來越燥悶。
四菱汽車修理廠。
扛著攝影的張云逸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他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這么“自由”的劇組，自由得讓他虎軀一震！
《孫悟空大戰超人2》已經拍攝有兩天左右的時間了。
這兩天左右的時間里…
他們在沙場拍了一場劇情！
等等，沙場劇情？
特么的壓根就沒有什么劇情…
就是穿著超人衣服的陳劍鋒，以及戴著孫悟空頭套的場務丁榮來了一場“大戰”！
是的！
沒聽錯！
就是場務！
電影剛開始拍攝的時候，場務丁榮莫名其妙就被邀請到了現場，然后戴上了頭套，甚至連劇本是啥玩意都沒有看過，就上場拍攝了。
胡亂得，毫無章法得揮舞著道具金箍棒，跟著陳劍鋒打得昏天暗地，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玩意…
電影分鏡？
完全沒有！
動作設計？
全靠自由發揮，自由想象！
動作指導？完全沒有，全部都靠自己指導著自己，怎么嗨怎么來！
看著拍了一大堆完全沒有劇情的打斗畫面，攝影師張云逸只覺得心驚肉跳！
確定他們這是在拍電影，而不是在…
瞎雞兒搞？
傍晚。
四菱汽車修理廠臨時辦公室里。
拍完了第一階段劇情以后，攝影師回到辦公室里，看著一堆慘不忍睹的打斗素材，看得頭皮發麻。
他看了看導演沈龍…
“沈導，我們這么拍，真的可以嗎？”
沈龍點點頭。
但沒有吭聲。
辦公室里突然氣氛有那么一點點壓抑。
張云逸點燃一根煙，忍不住這種壓抑感，走出了屋子。
當看到張云逸走出屋子的時候，本來還算沉默的沈龍突然盯著電腦上那一地素材，臉上悲痛欲絕。
門開了，周陽走了進來。
“周總…”
沈龍看了看周圍，見無人注意自己的時候，終于憋著一張臉：“我們今天拍的…”
“挺贊的，對了，沈導，我之前好像聽說過你很會剪輯是吧？”
“是，會一點點…”
“這幾百個打斗動作里面，你覺得哪個動作比較威武霸氣，你剪一個出來，然后特別是用鏡頭特寫的那些…”
“周總，你不要告訴我，讓我從這些動作，挑一些合適的動作，剪進里面？”
“是啊！”
“周總，我直說吧，我們昨天在沙場打斗了一整天，動作全部都是亂七八糟的，實在是，不堪入目啊…”
“矮個里面也有高個吧？再差的動作，你總能挑出一兩個還算OK的動作吧？我看這個高抬腳的動作，就挺好。”周陽看著沈龍。
沈龍看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動作，一臉的生無可戀：“我…我…我努力試試…”
“對了，還有，進度還是有些慢了，而且，我剛琢磨了一下劇本，臺詞設計的差點意思…”周陽拿出劇本，看著沈龍。
“那要怎么設計？”沈龍憋屈地看著周陽。
“我覺得，角色在打斗之前，一定要喊出招式的名字，譬如，鳳凰腳、天地霸王拳！宇宙超人光線，華夏霸王吼…”
辦公室里，突然陷入了漫長的寂靜。
沈龍張了張嘴，只覺得腦殼嗡嗡聲直響。
我特么！
“放招式的時候，還要喊？這，這，這…這也太尷尬了！”
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沈龍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有些痛！
但周陽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的平靜：“越響亮越好！”
“我們這樣拍，電影會有人看嗎？我懷疑，除了十歲以下的小孩，都沒人看…”
“對！我們就是拍給小孩看…”
“好了，對了，比如，超人要放射線，我們就設計一個放射線的動作…悟空要變大，就來一個法天象地，天下無敵！”
沈龍聽完以后菊花控制不住一緊。
只覺天旋地轉！
媽呀！
這要干啥！
完了完了！
這個電影徹底完蛋了！
我的職業生涯也完了！
什么都完了。
“還有，我提個建議啊！”
“您還有建議？”沈龍臉色慘白，可憐巴巴地盯著周陽。
“劇組的拍攝進度，還是有些慢了，要再加快進度！”
“還要再加快？我們都坐火箭了啊！”沈龍驚得魂都飛了！
“坐火箭不夠，要超越光速！”
周陽看了看遠方許久。
隨后，拍了拍沈龍的肩膀，默默地走出了屋子。
沈龍只覺恍如隔世…
他覺得！
他覺得，要么是周陽瘋了，要么是自己瘋了。
時間過得很快。
一天的拍攝。
就這么瞎扯淡地過去了。
整個劇組所有人，都感覺自己有那么一點點傻逼…
關鍵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在拍什么！
好像這部電影有劇情，大家也是按照劇情在拍，但好像又沒什么劇情。
而且，劇本好像經歷了一次次大改！
改到最后，劇本里的劇情，甚至用一句話就能形容。
那就是超人在老美被龍卷風卷到了華夏，又遇時空亂流，最終降臨到了西游世界里，遇到了孫悟空，在沙漠里干了一仗以后，遇到了超古代機械怪物…超古代機械怪物又引發了時空亂流，很多現代人，莫名其妙地穿到了古代，為了拯救世界，兩人攜手一起抵抗超古代機械怪物，最終，在付出慘痛的代價以后，雙方都回到了自己的時空。
劇本爛到令人發指！
電影拍攝過程令人發指！
劇情甚至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
完了完了！
這玩意上映，他們這輩子都完了。
“我們，真的是在拍電影嗎？這臺詞，也太尷尬了，我感覺我要社死了…”
夜深了。
陳劍鋒看著全新的臺詞，虎軀狂震，猶如見了鬼一般的，看著沈龍。
沈龍默默地點燃了一根煙，生無可戀：“周總要求的…”
“我們拍給小孩子看的？”
“是…”
“可…”
“跟著周總還有一口飯吃，不然你想去外面討飯？”
沈龍沉默良久，最終說出了這句話。
陳劍鋒精神一震，又反復地看了一眼劇本，最終絕望地點點頭，仿佛認命一般：“行！我知道了！我繼續練那些尷尬的臺詞…”
就在這個時候…
周陽風塵仆仆地走進了辦公室里，看著生無可戀的陳劍鋒以及悶聲抽煙的沈龍。
“沈導，沙漠的動作，你有看到哪幾個動作還算不錯的吧？”
沈龍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打開了電腦，給周陽看了幾組勉強還算過得去的動作：“就這么幾組，看起來還算OK…但這幾個動作，撐不起沙漠戰吧？一分鐘時間都不到！”
“這么多動作，夠了…足夠剪三分鐘了！”
看到周陽那篤定的表情以后，沈龍猛一哆嗦：“周總，別告訴我，這些動作，我們用慢放三倍的方式來剪輯…”
周陽推了推眼睛，笑瞇瞇地看著沈龍：“我突然覺得，這一分鐘的動作，能剪成五分鐘！”
“什么！”
“這些動作慢放三倍，這幾個最帥的動作，連續剪輯，重復播放，還有，這個動作，可以既慢放，又連續剪輯，你看超人被踢飛的畫面，我們可以播放個三次嘛，踢飛三次，多有視覺沖擊力啊，你覺得呢？，不對，五分鐘，可能還有些保守了，七分鐘，我覺得很合理…”
沈龍夾在手中的煙頭，掉在了地上。
他見了鬼似地盯著電腦里里的素材。
然后，又看了一眼周陽…
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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