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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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老板…”

　　清晨。

　　陽光明媚。

　　阿良快餐店門口。

　　正準備開門的許學良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身影，從一輛奧迪A6上下來。

　　許學良下意識地抬頭，隨后看到了夾著公文包的周陽，正對著他露著笑容，遞給他一支煙。

　　許學良接過煙，吸了一下，吐出口煙圈，笑看看周陽：“周總啊，今天怎么這么早？我們可沒早飯哈…”

　　周陽是阿良快餐店的常客。

　　過去的一個月時間，周陽幾乎隔三差五就來他這里來吃飯。

　　吃得很慢，往往等到阿良快餐店要關門的時候，這才慢悠悠的吃完…

　　這期間，周陽總會主動跟店里的老板、服務員抽空聊聊天。

　　他挺能嘮嗑，而且知識儲備極豐，又很自來熟，一來二去，許學良就漸漸跟周陽熟絡了起來。

　　“不吃早飯，今天專門趁著你空閑的時候過來…”

　　“哦？”

　　“我準備拍部電影…”

　　“電影？”

　　許學良聽到這的時候一愣，上下打量著夾著公文包的周陽：“什么電影？”

　　“一部魔幻電影吧，就不遠處拍攝，但我們工作人員的午餐事情還沒著落，就想著過來找你…你這邊我吃了很久，味道不錯而且干凈衛生，想著接下來的盒飯，要不從你這里定…”

　　“可以啊，我保證用最好的食材，來來，進來！”

　　許學良聽到這的時候眼睛一亮，連忙將周陽請進了屋子，忙不迭地給周陽倒茶。

　　阿良快餐店位于燕京郊區，靠近燕郊工業園區邊上。

　　一年前，這家快餐店的生意還是挺不錯的，旁邊都是工業園區里的員工，隔三差五都會過來吃。

　　但從今年開始，隨著國際上歐盟發表了一項全球污染政策以后，華夏全國各地開始對一些大排量的廠房進行整改。

　　燕京這邊地區的工廠，自然而然是重點整合項目。

　　在領導牽頭下，附近工業園區的整改大批大批廠房開始大批量搬遷整改，阿良快餐店的生意就開始漸漸不行了。

　　六月份，隨著旁邊最后一家明像塑膠廠搬到十幾公里的地方以后，快餐店的生意只能用慘淡來形容。

　　一直在這里開下去，最終只能倒閉。

　　而且房東的房租，也并沒有要降價的意思。

　　于是許學良這兩天琢磨著自己撐到七月底房租結束以后，將這家店跟著搬走。

　　“電影什么時候開始拍？”許學良看著周陽。

　　“明天就拍。”

　　“這么急？”

　　“是啊！”

　　“投資多少？”

　　“幾百萬吧，對了，許老板，你這家店什么時候搬？”

　　“下個月底吧，已經裝修得差不多了，怎么了？”許學良給周陽泡了一杯茶，默默地看向遠方逐漸蕭條的工業園區，嘆了一口氣：“大環境不好…”

　　“許老板，你有沒有考慮過，做自己的品牌，以后像加盟店一樣，開往全國各地？”周陽喝了一口茶，突然盯著許學良。

　　“加盟店？”

　　“是，做一個自己的外賣快餐品牌…”

　　“周總，別開玩笑了，我這里一年營業額最高的時候，也才二十來萬，而且主要是跟這些打工人吃的，利潤薄得可憐…對付日子都勉強，哪有錢做自己的品牌啊，宣傳，太貴了…”聽到周陽這句話以后，許學良苦澀地搖搖頭。

　　他從未朝著這邊想過。

　　“我可以幫你宣傳…”

　　“你，你怎么宣傳？”

　　“我的電影里還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廣告位，如果你有想法的話，我幫你將廣告位掛上…”

　　“周總，你，別開玩笑了，電影廣告，我哪有錢啊，新店開業，房租、水電、人工、裝修都是一大筆投資…”許學良聽到這的時候，嘴角更苦澀了。

　　電影在他看來，是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

　　電影里面的植入廣告起碼幾萬，幾十萬起。

　　正在開新店的他，哪有錢做這個？

　　這句話說完以后，周陽默默地掃了一眼快餐店的擺設，終于又盯著許學良：“許老板…你人不錯，這些日子，我在你這里也吃了不少東西，，這樣，我的電影免費幫你植一個外賣店廣告吧！”

　　許學良聽這的時候瞪大了眼睛：“免費？張總，我沒聽錯吧？免費！”

　　“沒有…”周陽目光卻緊緊盯著許學良：“不但免費，我還可以讓明星，來你新店吃飯，幫你新店長長人氣…”

　　許學良聽懵了。

　　這怎么可能？

　　他盯著周陽，他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片刻以后搖搖頭：“周總，我沒上過學，也不懂什么彎彎繞繞，你就直說吧，我需要拿出什么東西？”

　　周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環顧四周，最終露出了一個笑容：“半個月的盒飯要多少錢？”

　　“你們劇組多少人？”

　　“人不多，小劇組，大概二十個左右。”

　　“二十個，正常大排套餐平均每人5塊錢，一日三餐的話，一天大概300元左右，半個月4500…”

　　“你愿意花這個4500嗎？”

　　許學良瞪大了眼睛。

　　看著眼前不像是開玩笑的周陽，頓時難以置信：“什么…4500，可以買你電影的一個廣告位？”

　　“不是一個廣告位，是很顯眼的廣告位，部分劇情，可以量身為你的新店定制。”周陽推了推眼鏡，盯著許學良：“當然，也不止是4500，還有一些拍夜戲的時候，劇組夜宵…”

　　許學良聽到這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確定不是天方夜譚嗎？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不遠處停著的奧迪A6，有些恍惚。

　　“周總，您在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

　　“那除了這些，我還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做好食品安全…”周陽從公文包，拿出了一份合同，遞給許學良：“許老板，我們這輩子，會遇到很多很多的選擇，抓住了，我們就能一飛沖天！”

　　許學良盯著這份合同直到此刻，他依舊感覺自己好像是大白天活見鬼。

　　他低頭，認認真真地看完合同，看完合同以后，他有些恍惚。

　　“周總，你是說，我簽了這份合同以后，我的快餐店廣告能進電影里？”

　　“能，而且，可以為你量身定制！”

　　“4500，你買不到吃虧，買不到上當…”

　　周陽瞇起了眼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不小心地掉了奧迪A6的車鑰匙。

　　隨后，他撿起來放在了桌上，笑瞇瞇地看著許學良。

　　半個小時以后。

　　許學良愣愣地看著帶著合同的周陽走出了快餐店。

　　緊接著低頭又看了一眼這份合同。

　　特么的，像是在做夢啊！

　　他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

　　媽蛋！

　　這一巴掌特么的這還挺疼！

　　我不是做夢？

　　就在許學良呆呆地看著遠方的時候。

　　他看到不遠處的周陽，似乎又露著笑容，走進了另外一家工具店…

　　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后，周陽露著笑容走了出來。

　　他下意識地走到了那家工具店。

　　“現在電影都這么廉價了嗎？”

　　“提供一下工具，就幫我量身定制一部電影？”

　　他看到工具店的老板也在傻乎乎地盯著一份合同，喃喃自語。

　　“什么！”

　　“周總，您，一下子就拿了十多份合同代言？”

　　夜，深了。

　　出租屋里。

　　沈龍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桌子上那一疊合同。

　　他倒抽一口涼氣！

　　這輩子！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喪心病狂的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翻閱著這些合同。

　　從劇組的工具、到劇組的盒飯、到劇組的服裝、甚至一些場地、倉庫…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白嫖！

　　怎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人？

　　他吞了口唾沫。

　　然后…

　　看著燈光下的周陽。

　　他看到周陽笑瞇瞇地看著他。

　　“明天，電影能拍了嗎？”

　　“明天就拍？”

　　“什么都到位了，還不能拍？這樣，你還缺什么，你跟我說，我繼續幫你弄來。”

　　“我…”

　　沈龍低著頭，看著那疊合同。

　　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電影所需要的道具…

　　好像…

　　一切都齊全了。

　　好像…

　　能拍了？

　　“這些廣告，都要植入嗎？”

　　沈龍絕望地看著周陽。

　　“全部植入，對了，給這些廣告整個劇情吧…最好能形象，生動…”

　　“我…我…全部…”

　　沈龍手微微顫抖。

　　“我，我，我不行啊我…”

　　“你可以，相信你的才華！”周陽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

　　沈龍一屁股癱在椅子上，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這么多廣告…

　　他媽的，太喪心病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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