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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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安導，您真的和…這個《孫悟空大戰超人2》，對這個劇組有合作嗎？”
“安導，我是燕京娛樂的記者小陳，這位“周總”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們和這部，咳，咳《孫悟空大戰超人2》簽了戰略合作協議？”
“安導…你覺得這部什么孫悟空大戰什么咳，咳，這種電影…真是電影嗎？”
“咳，咳，安導，這些家伙…有沒有可能來劇組里蹭吃蹭喝？”
“華夏電影歷史新篇章，好大的口氣！五代導演的領軍人馬凱歌，都不敢說這種話…”
清晨的陽光很明亮。
亮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清晨的劇組，人聲鼎沸，耳畔充滿著無數的嘈雜聲。
安曉詩目光呆滯地看著一波波媒體涌了過來。
這輩子…
如果要找一個最尷尬的現場。
那大概，就是今天。
她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看著人群中，接受采訪的周陽，大言不慚的周陽。
周陽在說什么？
什么東方魔幻、什么中西大戰、什么史詩級、什么震撼…
仿佛，只要周陽能夠想到的，任何和大片有關的元素，周陽都在往他們的《孫悟空大戰超人2》上面引，不放過任何博眼球的機會…
人群中有懵逼，有質疑，但更多的是一陣陣刺耳笑聲。
陽光下，安曉詩看到有人看著《孫悟空大戰超人2》的海報，笑的當場直不起腰…
也看到人拿著攝像機，采訪著鏡頭下一臉嚴肅的周陽，話題不斷地往各種歧義點上帶，而周陽則依舊大言不慚地說自己電影堪比任何大片，吊打娛樂圈…
現場充滿著看小丑一樣的笑聲。
看著越來越多人圍到這里來，甚至很多不知情的路人也湊過來以后…
安曉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滾燙，社死感滿滿！
完了完了！
這丟人丟大發了！
“周陽，別說了…”
安曉詩臉色漲紅，拉著唾沫星子橫飛，有將牛皮吹破天的架勢，她急忙讓保安拉著這家伙，并立馬封鎖現場！
安保人員點點頭，前呼后擁地跑了過來攔住這些不斷拍攝的記者和看樂子，朝海報不斷拍攝的群眾，阻止事態擴大化…
但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記者們，卻越發的來勁，保安人員，一時間竟攔不住他們…
幸好在這個時候…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尖叫聲。
“鄭逸臣來了！”
“哇！”
“來了來了！”
無數的鏡頭，終于不再朝這邊奔涌，而是沖向了不遠處，男主角鄭逸臣的保姆車。
這才讓這場鬧劇，漸漸歸于平靜！
“什么情況？”
“什么戰略合作協議、什么《孫悟空大戰超人2》…”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們《戀愛摩天輪》什么時候和這種亂七八糟的劇組達成戰略合作協議了？”
“還有，這男三號怎么突然就換人了？不是說好了，讓陳亮來演嗎？怎么臨時換人了？”
辦公室里。
接受完采訪的鄭逸臣，一臉陰沉地走進了辦公室，盯著坐在辦公室里的安曉詩，以及剛趕回來，有些懵逼的張靜雅。
安曉詩表情憋得通紅，看著鄭逸臣輕咳一聲：“師哥，我，我…我們本來今天就是跟你說，男三號演員定了的，但沒想到，早上突然發生了這檔子事…”
“哎，不是，這是哪位？”
鄭逸臣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旁邊站著的，西裝革履的周陽。
“你好…”周陽露著笑容，伸出了手。
但鄭逸臣卻皺著眉頭，不但沒有和周陽握手，更無視周陽的笑容盯著安曉詩:“電影臨時換演員是大忌，你們知道嗎？”
辦公室里的空氣突然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片刻以后，安曉詩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鄭逸臣：“我和張導商量過了，我們都覺得周先生比較合適我們劇本中的人設，而陳亮，我們反復對比，覺得他們氣質上多少差點感覺…”
“什么感覺？”
“就是那種貴氣…”張靜雅看著一時間有些遲疑的安曉詩，立馬回道。
“呵，貴氣？”鄭逸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轉身打量著站在自己不遠處，臉上始終露著溫和笑容的周陽。
他看到了一身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廉價西裝…
也看到了一雙連標牌都沒有的皮鞋，低廉到讓人難以置信…
更看到了一張令自己非常不舒服的溫和笑容…
“抱歉，從他的穿著和打扮，我絲毫看不出他有任何所謂的貴氣…”鄭逸臣臉色漸漸冰冷：“一部電影的選角極為重要，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就能擔任什么角色…”
“可是…”
安曉詩欲要說什么，卻很快被鄭逸臣打斷：“電影立項之前，我就已經幫你們物色到合適的班底了，我跟你們說了很多次，你們只需要好好地拍電影，拍完以后，我會請專門的公司剪輯、審核、發行，到時候，我再推你們進最佳新人導演獎提名…這些日子，我嘔心瀝血為你們規劃好每一步，就是為了防止你們初次拍電影，走不該有的彎路。”
“師哥，我覺得他合適！”安曉詩咬著嘴唇，有些委屈，但還是盯著鄭逸臣：“師哥，你可以試試他的戲，他演技沒問題…”
鄭逸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這才轉過頭看著周陽，目光越來越冰冷。
周陽很坦然地面對著鄭逸臣，依舊帶著紳士的笑容，顯得不卑不亢。
“抱歉，周先生，我是一個很現實的人、說話比較直白，不會考慮到任何人的情緒，畢竟你也知道在娛樂圈里，大家都是用作品和實力說話的。”鄭逸臣盯著周陽那波瀾不驚風度翩翩的模樣，不知為什么，心中生起幾分不舒服。
周陽聽完以后，只是很認真點點頭，笑著與鄭逸臣對視：“我們都喜歡用作品說話。”
“那么，這位周先生，我想請問您是上影畢業的，還是燕影畢業的，亦或者是，港島的哪所藝校畢業的？或者，是否有海外留學經歷？”鄭逸臣瞇著眼睛。
“都不是…”周陽坦然道。
“那，周先生家族里，是否有演藝從業者？是否有導演、演員、劇組工作人員？或者是文藝從業者？”
“暫時沒有。”周陽繼續搖頭。
“那，周先生，你開的是什么車呢？你父母，開的是什么車呢？”聽到這的時候，鄭逸臣又逼了一句。
“我沒有車。”周陽面對著一波波質問，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平靜道。
“那你一定很有才華吧？出過什么書，上過什么節目呢？”鄭逸臣眼神漸漸更冷了。
“暫時沒有。”
“那你參演過什么大片呢？票房有多少？幾千萬的，上億的？執導過什么電影嗎？參與龍套有嗎？有的話，舉個例子？”鄭逸臣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居高臨下，仿佛看穿了周陽的一切，已經不再掩飾厭惡了。
“也沒有。”
辦公室里。
鄭逸臣問出了一個又一個問題。
周陽則是不斷地搖搖頭，表情坦然地回應著每一句話。
最終，連安曉詩都聽不下去了，急了起來：“師哥，我們電影不是看演技嗎？這些東西，和演技無關吧…我們可以讓他表演一段…”
鄭逸臣卻并沒有看安曉詩，而是繼續盯著周陽：“我始終覺得，不是一個阿貓阿狗，就能拍電影，演電影的，抱歉，我的話就是這么的直白。”
周陽點點頭，表情很鄭重，但笑的格外燦爛，上下打量著鄭逸臣：“對此，我很認同，不是一個阿貓阿狗，就能拍電影的。”
鄭逸臣聽到這的時候，臉色突然無比陰沉了起來。
但卻沒有再理周陽，而是盯著安曉詩和張靜雅：“角色定下了，就不要再改了，不然，我在圈子里幫你們《戀愛摩天輪》做的一切東西，都白費了！”
“可是…”
安曉詩臉色通紅，想要再說什么，卻依舊被打斷，只見鄭逸臣聲音帶著不容抗拒：“陳亮的角色，不能改，劇組里，我定下的任何人，都不能改，否則我不會認，發行方也不會認，影迷們更不會認…”
“可是，我們是投資人啊，難道投資人，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安曉詩一顫，死死盯著鄭逸臣。
“我也是投資人，更是制片人，你知道，這幾個月時間里，我為了這部電影，付出了多少人情債嗎！只會比你們多，不會比你們少！”鄭逸臣臉色已經冷到極致了：“記住，我在為你們兩個鋪路，其他人夢寐以求的，正式進入電影圈的一條路！”
安曉詩低下頭，眼圈略微泛紅。
張靜雅則坐在椅子上，始終都保持著沉默。
短暫的寂靜以后，鄭逸臣看著屋里的所有人，最終目光定在周陽的身上：“抱歉，周先生，我們接下來要聊的事情，是《戀愛摩天輪》的內部事情，你不適合在這里，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請你們劇組，呵，姑且算成是劇組吧，請你們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讓嘲笑的言論，影響我們的電影…”
周陽始終站著露著溫和笑著，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鬧劇，更仿佛將鄭逸臣當成了空氣，不再回應他任何話，而是默默地把玩著辦公室桌上的小石頭。
鄭逸臣臉色瞬間鐵青！
就要發作的時候，卻看到安曉詩突然站了出來，眼圈雖然通紅，但眼神堅定：“師哥，是我邀請他過來的！他是我們劇組的一份子！我們簽了合同，我就想要一個角色，難道一個角色，都不能做主嗎！”
鄭逸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非常難看，但終于還是沒有發作出來，只是盯安曉詩：“以后可以做主，但是這部電影，不行！”
“可…”安曉詩愣住，眼圈充滿著血絲咬著牙，終于說不出任何話來。
張靜雅則是默默地來到了安曉詩身邊，抓了抓她的手。
辦公室里再次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寂靜中，一抹無形的壓抑感，在幾人心中縈繞。
就在這個時候，周陽的手機響了起來。
周陽看了看號碼，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幾人，最終搖了搖頭：“安導，要不下次合作吧…”
“周陽，你不用，其實我…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先出去接個電話，后續處理，我在外面等你！”
周陽看著手機，最終沒有看安曉詩的眼神，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窗外。
《戀愛摩天輪》里這場鬧劇在安保人員的維持下，終于結束了。
沈龍與陳劍鋒兩人在角落里，守著攤位面面相覷，兩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周陽接完電話以后，則是坐在辦公室門口的椅子上默默地等待著。
大概十多分鐘以后。
辦公室的門開了。
安曉詩走了出來，看到周陽的時候，她眼圈泛紅，默默地低著頭，坐在了周陽身邊。：mayiwsk←→新書推薦：